第七百三十一章 試槍
該死的天還下著雪呢，殷元穿的很厚，因為裏麵有棉襖，跑了一句，居然熱出一身汗來。
雪花飄落之中，殷元立刻去找李世民。
最後在鑄炮管的地方找到了李世民，李世民興致勃勃的，臉被火光照的通紅。
殷元進來就道:“陛下，您怎麽跑這來了，不告訴臣一聲，臣也好有所準備呀！”
李世民頭也不抬道:“沒事，你臉皮厚，什麽突發狀況都能頂得住。”
殷元實在不知道，這到底算是誇獎呢還是罵人。
殷元道:“陛下，您小心啊，這裏太熱，待會離開這，容易著涼了。”
李世民抬頭看了看他道:“好像你比較熱，還是你去涼快涼快吧！”
殷元把外麵的袍子一脫，裏麵的棉襖也脫下來，官府也不穿了，站在火爐旁邊陪著李世民。
看了好一會，終於李世民滿意了，對於鑄造的炮管和槍管的疑惑，也終於解開了一點。
聽說李世民已經去過火藥作坊了，於是殷元就帶他去找陸文崢，看看正兒八經的組裝去。
剛才還很熱，外麵卻很冷，殷元剛穿上棉衣，李世民眼睛一亮，伸手抓住殷元的衣服道:“你又穿了個什麽東西，怪模怪樣的。”
殷元道:“棉襖罷了，陛下當然是不用在外麵受風寒，用不著的，用不著的。”
他還特意重複了兩遍用不著，但是李世民不信。這件棉襖頗長，腰部比較窄，下麵兩側開口，不妨礙行動，兩排扣子中，有一排是假的，用來裝飾。
李世民看著殷元道:“你很冷嗎？”
殷元道:“臣，不太冷。”
李世民道:“那就脫下來，年輕人豈能怕冷，穿的如此臃腫，算怎麽回事。”
殷元無奈的脫了下來，把官服穿上了。
李世民哈了口氣道:“好冷啊！”
殷元馬上拿起自己的棉衣，親自給李世民披上道:“陛下，莫要嫌棄呀，先湊合湊合，改天臣親自帶人進宮給您裁剪，做一件新的，漂亮的。”
李世民感覺確實又輕柔又暖和，頗為高興道:“你果然奢靡無度，如此輕柔暖和，你到底扒了多少飛禽的毛啊！”
殷元道:“天地良心，這都是地裏長得，絕不敢害天上飛的。”
李世民也沒計較，於是兩個人去了陸文崢的最後一道工序。
陸文崢帶著一群匠人還在忙碌，好像知道李世民來了都不能影響他。
李世民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個麵容冷酷，不修邊幅的家夥，好奇道:“懷素，這是誰呀，好大的架子。”
殷元道:“前隋說是跟過宇文愷，但我覺得也就是上門去求官人家沒用他，後來流落江湖混到了墨家去，心高氣傲，我讓墨家的朋友給勸過來的。現如今，他已經攥在咱們手裏了，就算心高氣傲，也沒什麽用，磨棚裏的驢隻要上了套，就算是性烈也沒用。”
李世民點頭道:“嗯，還真是這個理。那，現在他們在幹什麽？”
殷元道:“做一種能夠握在手裏可以發射鐵砂的東西，當然比不上炮，但是一個人扛一個，發出去就是一片，對付步兵還行。”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那，什麽能對付騎兵？”
殷元覺得李世民想的太美好了，於是道:“陛下，您好好想想，騎兵這東西要是練不好，就算是用最簡單的弓箭，都會被突厥打得屁滾尿流，何況是複雜的火槍呢！在比如說，突厥的騎兵如果練的好，咱們那些不爭氣的，拿著最精良的弓弩都打不準，怎麽能指望火槍呢，除非火槍能夠封死他們所有的路，鑄成一道鋼鐵之城，保證他們死的快。”
李世民認為，如果殷元知道好好說話，自己還是能忍受他的那些古怪行為的。但是就像現在一樣，舉例說明的時候，怎麽總是突厥人行，唐人不行呢！
他想踹一腳殷元，但是想想之後殷元還得統領這些人，屬於他的地盤，不如給留點麵子吧！
於是，李世民低聲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唐軍不行什麽的，改天朕就讓你再試試宮裏的板子。”
殷元心道李世民不識逗，而且還迷信，不過就是自黑一下而已，又不是詛咒大唐，何必認真呢！
李世民看了看陸文崢手裏的東西，表示很是羨慕。
殷元走了過去道:“來，給我看看。”
陸文崢道:“差不多可以實驗了，又可以吃羊了。”
殷元送給方鯉的手銃，其實屬於燧發槍的變種，並且花費殷元很多的心力，精密程度都不是這年頭好實現的，所以朝廷大量裝配邁不了那麽大的步子，不然容易扯著蛋。所以，還是一步一步來，點火就點火，總比沒有強。
李世民對於吃羊這個事還挺有意見的，批給殷元的錢是做正事的，別到時候再吃光了。
殷元拿了一杆火銃，好好的研究了一會，讓人拿了火藥和鉛彈來，裝填完畢，走到門口就像實驗實驗。
李世民見殷元扛著那東西瞄準，然後夾在胳肢窩下麵，讓人拿了火過來，於是他湊了過來。
殷元停了下來道:“陛下，您離遠點行嗎，萬一炸了怎麽辦？”
李世民道:“會炸嗎？”
殷元道:“理論上不會，但是難保它沒有意外不是。”
雲塘聽了這話，走過來道:“還是我來實驗吧！”
殷元道:“滾，第一槍是不能搶的。”
雲塘不太明白這話什麽意思，但也沒敢和殷元搶。
殷元點燃之後，把火銃盡量拿穩，瞄準著天空，“嘭”的一聲，瞎貓沒能碰上死耗子，但是書上的枯枝掉下來一根。
剛才那“嗤嗤”的燃燒聲和冒出來的火星讓李世民感受到無比的狂熱，這得試一試啊，新型武器呀！看起來，聲勢就能嚇倒不少人。
李世民道:“懷素，讓朕也試試。”
殷元猶豫了一下道:“那就試試。”說完，硬是讓雲塘給李世民找了件厚衣服，折了一下，頂在李世民的身上，別傷了李世民為好。
這就等於是後世的土槍，這玩意的後坐力毋庸置疑，傷人是一流的。要是火藥加多點，技術在差點，說不定門牙都能沒了。
李世民像模像樣的瞄準，殷元上前去點火，李世民道:“滾開，讓朕自己來。”
殷元道:“陛下，您可得用點力，這東西，後推的力量很大。”
李世民道:“放心，朕這點力氣還是有的。”說完，他毫不猶豫的點火。
然後，槍響了，他差點就退後了一步，但是天子的尊嚴比較重要，硬生生是站住了。
李世民活動了一下胳膊，看來他真的是輕視了。
李世民意猶未盡道:“再試試？”
殷元笑道:“好，我們去外麵，去試一試威力，對著空中實驗，也沒什麽意思。”
李世民覺得有道理，去殷元的實驗牆那裏試了試，對於火銃的威力表示滿意。
李世民頗為遺憾道:“就是不知道，打在人身上，是個什麽樣子。”
殷元道:“應該是腸穿肚爛，不如，找點獵物試試？”說完，他的眼睛飄向了禁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