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日常燒房
李勣發現,李姝把話說到這一步,自己居然接不下去了,其實他是覺得這個提議挺好的,而且準備用一下。但是今天,這小棉襖好像不太暖了呀!
男人們喝酒這點事,都基本上一個樣子,雖然酒量不一而足了,但是喝酒大口,吹牛也就好意思大氣了。
當然在李勣家殷元不可能胡來,喝幾杯免不了,但是吹牛的氣氛還是沒有烘托出來。主要是李震個他爹不和,這個氣氛裏麵總是偶爾會冒出來一絲絲的尷尬,搞得殷元都有點不太好意思。
李姝也住自己家裏去了,沒跟殷元回來,倒是李震自己感覺尷尬,跟著殷元回家借宿來了。
兩個人打著燈籠走在路上,殷元道:“景陽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如今我看我這嶽丈是拿你沒什麽辦法了,這以後,你能上天啊!”
李震看了看殷元一副“你小子堪當重任”的表情,無奈道:“你這麽說話,我怕你容易失去朋友啊!”
殷元笑道:“你嚇唬誰呢,你爹嚇唬我就算了,你嚇唬我。失去你這個朋友,我也就是損失一個掉井裏送井蓋的,想一想還有幾分竊喜。”
李震有點氣惱道:“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內兄,而且很快就是你家兒女的舅舅,就算是你認為誤交了損友,那也沒什麽用。沒了交情還有親戚,你以為我很在乎那點交情不成。”
殷元道:“這話,聽著有點過分啊!雖然老兄弟倆平時不少說你壞話,那也是看在你父子不和的份上。你另立門戶的事,在長安諸多非議,不就是我們這樣的人,還能理解你那點不為人知的心思嘛!”
李震道:“我知道,就算是我被掃地出門了,你們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是這酒喝到這份上,我不得不說,你們還是給我留了幾分情麵的,有時候嘴下也會留點情。”
殷元笑道:“你難道不覺得,正因為我們倆總是在你麵前各種中傷,你們肚子二人才能夠一直不至於反目成仇嗎?”
李震點頭道:“那倒是,不然我都不會來受老爺子的氣。”
殷元道:“這就對了,父子之間就不要搞什麽仇恨了。你要是沒練過處的好的父子,你可以跟我學學呀!”
李震道:“嗯,值得學習。”
兩個人進了殷家,屁股剛做好,殷秦州氣哄哄的衝進來道:“懷素,能不能管管你那個好徒弟,他又把屋子給燒了,在這麽下去,府裏都沒法住人了。”
殷元鎮定的道:“嚴重嗎?”
殷秦州道:“不嚴重就能燒,那水火無情的,難道還能玩耍不成。”說完,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殷元道:“你還等著幹嘛,等過一會火燒大了,看熱鬧嗎?”
殷元連忙站起來道:“兒,這就去,您別生氣,我以後一定好好管管他。”說完就跑了出去,繞著殷秦州,好像在躲避挨打一樣。
李震目瞪口呆,這父子關係,看起來好像也沒多和諧嘛,至少不像殷元說的那樣,可以作為別人的楷模。
殷秦州好像剛發現有人似的,看了看李震道:“李郎君來了,這一向可是少見啊!聽說令尊大人剛剛回京,你怎麽不在家裏陪伴,竟然想起來做客了?”
李震有點心虛不安道:“我,與懷素作伴,畢竟舍妹今日未歸,便與懷素做個伴。”
殷秦州覺得這話好像說的自己的兒子就不能沒有人陪伴似的,可就算是這樣,殷府的人多的很,難道就找不到個人陪伴,非要你李景陽不可嘛!
殷秦州道:“你和懷素相交多年,本應相互扶持。懷素時常做事孟浪,不及你穩重,以後就靠你,多多勸誡了。”
首先殷元做事孟浪不孟浪的,都始終是沒幹過多少理不清的混蛋事。而且這穩重二字,李震以前是當的起的,但是就娶妻生子這一件事,已經足夠給他背上一個愧對祖宗的名字了。這年頭,願意拿祖宗說事的人多的很,而且還都說得相當的冠冕堂皇。
作為一個晚輩,被教訓的時候是應該有點自覺,又不是自己的親老子,沒必要反駁回去。人就是這麽奇怪,親老子有時候說理就聽不進去,但是別的長輩講道理往往清晰明了。這大概就是因為人在追求獨立的時候,首先反抗的就是父母了。
殷元跑到的時候,火已經撲滅了,蔣文清看起來灰頭土臉的,正在拿著把鐵鍬鏟沙土。這是因為殷元告訴他,不是所有的火,都可以用水來澆滅的。
雖然,這對於見識少的古人是個很難理解的事情,但是蔣文清見識過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經太多了,所以自然相信。
今天著火的東西,是石油,殷元是堅決不讓蔣文清瞎搞的,但是難免蔣文清就是好奇嘛!
蔣文清找了點石油裝在碗裏就給點燃了,本來以為也就是著火,誰想到琬炸了,火就突然竄了出來,一整張的桌子都燒了,最後損失就是桌子一張、實驗器皿若幹,書卷幾許。
殷元那個恨啊,走過去參觀了現場之後,突然拎著蔣文清的耳朵道:“你還有完沒完了,還要不讓我過幾天清閑日子了,我讓你不要幹的事情就是為了騙你嗎?”
蔣文清自然知道犯了錯就得受罰,而且殷元又不長動手,自然是被自己惹生氣了。
殷元拎著蔣文清正準備訓斥,卻見王小蕙有點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嚇了殷元一跳,好像她臉色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好。
殷元放開蔣文清道:“小蕙,你這是怎麽了?”
王小蕙抬頭道:“我那族叔王叔階,隻怕是要走了。”
殷元知道王珪生病,可真算不到人什麽時候去世,愣了一下道:“那,你就別的都不用管了,帶著蔣文清去看看他,送老相公一程。也記得時刻告訴我,我也想送送王相公。”
一代名相要走了,這個從前隋就在宦海浮沉的人,一生過的也並不平順,先是叔叔造反被連累逃進終南山,等到了大唐有站到李建成那邊去了,結果被人連累被貶,玄武門事變之後回來了,後來竟然會因為泄露禁中密語這種事情被處罰,可見他還是混的頗為不容易的。
蔣文清是不太願意的,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說話,而且和王珪根本說不到一塊去。倒不是他仇富,主要是和把功業看得重的人,都沒有什麽共同語言。
如果當初沒有進鄖國公府做事並且在最後留下來,也許蔣文清這個性格會在人世間碰的頭破血流,最後也就學乖了。但是世事哪有如果,自從到了殷元這裏,殷元旨在培養專心致誌之人,即使是木訥也不管,隻要大義通曉,那就一切都好說。
世上本也沒有幾個殷元的,所以也沒有第二個蔣文清了。火器署剛剛組建的時候,李世民非要讓蔣文清出來任職,結果殷元一個拖字訣拖到現在,李世民早已看出來殷元不願意了,強求就沒什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