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和孔穎達爭辯
李承乾並不那麽弱不禁風，相反也曾經是個允文允武的人，隻不過武已經被腿拖累，文已經在名聲臭了之後無人在乎。有人說過他仁厚，站在估計已經沒什麽人記得了。
殷元裝好彈藥之後向李承乾道:“殿下，您會用嗎？”
李承乾道:“剛才看你教父皇，我已經看到了，它是不是會蹬腿？”
殷元品了一下“蹬腿”這個詞，感覺還算是挺形象的，於是笑道:“是的，它會蹬腿，不過隻要貼緊了用上力，就沒什麽可怕的。最怕的就是沒有貼緊，到時候它就像錘子一樣錘到身上，滋味實在不會感受的。”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看起來簡單，實際上頭頭是道，這樣複雜的東西，也就是你能造出來了。”
殷元笑道:“其實，有時候能不能做到和能不能做好是有區別的。所以天底下會造火藥的人不少，但是火藥做的這麽好的人，我敢說不多。天下間會打鐵的人也多，能夠製造出這種鐵管的人，恐怕也不多。所以，有能力做和做好不僅僅是要做，而且要用心。”
李承乾似乎無意去理解殷元的話到底有沒有什麽深層次的涵義，現在就隻想知道，這個自己全然不懂的東西到底有多厲害，自己能不能玩的好，玩的漂亮。
所以專注是一件好事，但是老是抓不住重點甚至是忽略別人，這就有點討厭了。就像去年的時候，沒有任何人阻撓他和殷元一起行動，隻不過無名罷了，但沒說他不能做實。李世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但是他好像並沒有抓住，反而勤勤懇懇，認認真真的在長安的大街上幹了很久的雜工。要不是後來殷元出事，李世民送了他一個順水人情，估計沒有人知道長安築路這件事和這位太子爺有什麽關係。
所以，有時候還真是不能怪李泰有非分之想，畢竟這家夥有時候的確是不知道輕重。不過殷元也不喜歡李泰那種恃寵而驕的人，這會，他已經圍著李世民討好上了，而且看樣子效果還很不錯。
本著沒理由便宜了李泰卻不便宜李承乾的態度，殷元向周圍的人吩咐，一會李承乾打中了之後，大家就一起高喊“太子神射”！管他李世民到時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反正情況不會更糟，而且還能刷一下存在感，實在是有利無害。
人這種東西，存在感還是要刷的。
於是，李承乾帶來的幾個人很快就找到了幾隻兔子，驅趕過來之後，讓李承乾放槍。
殷元替他瞄準之後，李承乾明顯不太相信，所以槍口動了一動。殷元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任由他去了，結果不用說，自然是打空了。
李承乾好奇道:“懷素，為何呀？”
殷元笑道:“這個道理很簡單，你射箭的時候，總不會分毫不差的到你喵的地方吧！所以，這種東西也是一樣，隻不過沒有弓箭那麽嚴重，這是大地的力量。”
李承乾點了點頭道:“那，我再試試？”
殷元道:“當然，今天太子殿下怎麽著也得打到獵物的。”
於是走過去站在李承乾身邊，看了看李承乾瞄準的地方之後，伸手握著槍管，移動了一會道:“放。”
槍聲響起，一隻兔子被打的飛了起來，鉛彈穿體而過。
來不及李承乾自己高興，旁邊的人高呼“太子神射”。
於是，周圍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過來，才看見李承乾手裏握著槍，此時此刻槍正在冒煙。
李承乾沒想到場麵會變成這樣，看了看殷元道:“懷素，這是為何？”
殷元笑道:“沒什麽，貴為儲君，射中獵物，下屬們歡呼一下，那也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承乾點了點頭，感覺這一趟算是沒白來，至少還是有點收獲的。
孔穎達也在，看到了殷元自然是要攀談幾句的，教導太子的人，別的殷元不熟，而且也確實不太感興趣。
孔穎達笑道:“懷素，今天你可是出盡了風頭，這大唐這麽多的官員，看來也隻有你最合陛下的心意了。”
殷元也笑道:“所以，窮兵黷武是嘛？”
孔穎達覺得這個話裏麵有刺，但是最近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和這位鄖國公有什麽太多的交集，怎麽能說是得罪呢！
孔穎達道:“鄖國公覺得，身懷利器，比起殺心這句話怎麽樣？”
殷元冷笑道:“那麽請問，您老覺得，天底下最可怕的都是一堆沒有靈魂的兵器，而不是人嗎？要是軍人不殺敵，哪來有些人當聖人的機會呢！儒家起於亂世，卻大興與治世，但是沒有一個治世不是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的。一家之言可以治國，但是如果天下盡是一家之言，我隻能送您故步自封四個字，儒家的天下，也不是沒有被推翻過，而且被推翻好幾次了。總是歸罪於帝王，可儒家終究沒有致君堯舜上，對嗎？”
孔穎達皺了皺眉道:“老朽自問辯論不是您的對手，可是今日，老朽卻沒有開罪您吧？”
殷元繼續冷笑道:“你家兒子成年之後，你天天拿鞋底抽他的屁股嗎？”
孔穎達一愣道:“這，自然是不會，但是如果要是犯了錯，自然也不會輕饒就是了。”
殷元笑道:“那麽，試問天天把一個在外麵前呼後擁的人當成孫子來訓，是不是比一個正常人成年之後還被人脫了褲子大屁股更加丟人呢！別說是人家是太子，必須慎重對待，人家至少還是個人，人都長著一樣的心，一樣的血肉。就像是玉器需要雕琢，但是總不能用鐵錘砸吧！”
孔穎達一愣，終於知道殷元為何今天真的針對自己了。關於教育問題，他和於誌寧等人都是一個樣子，最嚴重的還是一個叫張玄素的，就恨不得李承乾什麽都聽他的。
孔穎達道:“這樣的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是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所以死生無悔。隻是沒想到，你鄖國公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殷元道:“我說出來這樣的話不是很正常嘛，你們要是哪怕願意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就不會這麽逼迫吧！太子以前的時候什麽樣子大家都是知道的，結果突然就變了，變了之後呢，好像沒有幾個人同情，總是認為嗬責是最好的教育。說不出來到底是訓一個未來的皇帝上癮呢，還是讀書讀到忘了做人了。麵對這種情況，我想給各位的腿都打斷一條，然後找一個隨時想侮辱你的人天天盯著你，然後再找幾個能說會道的來勉勵一下大家，讓大家繼續為大唐效力。”
孔穎達有些生氣道:“鄖國公，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還請不要置喙。”
殷元冷笑了一聲，走向了李世民那裏，看樣子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