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鋼鐵運進京
這一類的書籍，李世民倒是能夠理解，也見過，就是沒想到，有人用這東西給學生開蒙，而且還是自己編寫的，很容易理解。
李世民道:“殷僮，這是為何？”
殷僮道:“都是這裏的老師自己編寫的，刊印出來之後分發給學生，人手一本。這麽做最大的好處就是，讓學生能夠識字，也要多一些見識。”
李世民點頭道:“這倒是很有趣的事情，如果要是好用的話，天下這麽大，倒是都可以用。”
殷僮笑道:“你這位和我們家公爺有點像，但是我們家公爺從來不說大話。他自然知道，要改變有些人是很難的，所以自然不會去輕易做什麽大事，畢竟吹出去的事情做不到，就會很尷尬。”
李世民心裏在罵人，臉上笑嘻嘻道:“我跟他可不像，沒這麽多鬼心思，能把一個學堂，搞得莫名其妙。”
旁邊送書的人看了看李世民道:“你怎麽說話的，我們家公爺，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殷僮，他那句話叫做，不要做科舉的奴隸，這話是不是有？”
殷僮點了點頭道:“是啊，公爺說過，科舉雖然，可若是人人為了科舉讀書，那僅僅是為了高官厚祿罷了。科舉的奴隸，也許是天下有些人很願意看到的，甚至對於我們家公爺這樣天天找世家茬的人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是，一旦做了科舉的奴隸，一群行屍走肉，真的能當好官麽！其實，人生也是一場生意，要是坐了科舉的奴隸，得償所願之後自然要有等價的東西讓他滿足，所以這很容易出現逆臣。”
李世民這樣的人，自然一樣越來越多的人鑽入他的圈套，這是一個統治者的思維，而且像他這樣的統治者，更加是這樣。所以，他當然不讚同殷僮的話，也就是殷元的看法。
李世民道:“這殷懷素，可是總是和世家過不去，難道他認為，科舉大開不是什麽好事嗎？”
殷僮笑道:“你，有點太固執了。其實，這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天底下最誘人的當然是利益，科舉大開自然會給很多人巨大的利益，他們一定會前赴後繼。隻是，獲取這利益的代價如果太大，那就不太好了。寒門士子可用，可治理天下的事情多少年來都是士族子弟，所以寒門士子會不會治理天下，也是個很大的事情。所以，提拔科舉出身的寒門士子，雖然暫時可能有一些不好，但是如果大唐明君仍在，依然可以慢慢化解。所以，科舉大開，一定是大大的好事。”
李世民點了點頭，好在他沒聽出來殷元反對科舉，不然他要立刻找殷元談話了。不過，李世民收獲還是很大的，畢竟殷元平日裏總是有些事情不說，他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懂不懂。但是今天這麽一看，他的書僮都這麽懂，他就沒有任何理由不懂了。
李世民一直覺得殷元對於這些士族都沒什麽興趣，對新的貴族們，也是一般。搞不好他就有可能無差別對待，到時候難免壞事。這麽看起來，這家夥還是什麽都明白的，也不至於打壓著打壓著，拆了李世民的台。
李世民笑著道:“能帶我，去學堂裏走走嗎？”
殷僮笑道:“請。”
李世民發現學堂裏有很多的講堂，學生按照房間分開，每一個講堂裏麵二十幾個人，每個裏麵的桌椅都很整齊。裏麵的學生嘛，倒是都很可愛，就是看起來偶爾有些不好學的，總是左顧右盼。
對於這種情況，李世民覺得並不是很不能接受，畢竟誰年幼的時候都會不懂事，總不能因為人家家裏貧寒就讓他們從小就心智像大人一樣成熟吧！
校舍的後麵是很大的一片空地，特別多平整，上麵有一些學生，正在裏麵跑步，時間長了還有人在裏麵跳遠，授課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家夥，全然沒有什麽風度。
看了一圈之後，李世民來到門口向殷僮道:“以你對殷懷素的了解，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哪裏？”
殷僮想了想道:“他，誰能知道呢！不過，這幾天倒是個大日子，如果他不在少府監、工部、火器署中的某一處的話，他應該正站在他的落地窗前麵，看著從秦嶺運過來的鋼鐵。”
李世民點了點頭道:“好，謝謝你了。”
要是殷元人在衙門裏麵，李世民早就把他找來了，很顯然殷元不在。
李世民一路殺到了工坊裏麵去，門口的人本來是想告訴殷元一聲的，但是李世民說，誰要是敢提前告密，他就砍頭。很顯然，李世民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額的，至少不會有人找砍頭。
等李世民到了的時候，殷元果然站在他的落地窗前麵，前麵的空地上有一個臨時的工棚，裏麵已經堆滿了鋼鐵。
想想去年年末的時候，殷元很囂張的說，自己想找個花錢的辦法，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說了，因為自己一年的利潤，已經被芳桃花的七七八八了，之前芳桃來信，如果要是還想再開發一個鐵礦，殷元就得舉債了。
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殷元感覺你自己就是個敗家的高手，也隻有再看看這些鋼鐵的時候，他的心情才能夠平複。他現在對於李世民這種分錢但是不投入的模式表示後悔，但是畢竟人家也算是大股東，而且是關係到生意能不能幹那種，所以也隻能眼看著錢被分走了。
大量鋼材的運輸明顯是一件並不容易的事情，所以運來長安的鋼材都是鋼錠，看起來銀光閃閃，煞是好看。這一幕，看在李世民眼裏，就好像看到的是無數的金光一樣的刺激。
抬起頭來，殷元就站在樓上，很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概，背著手就好像自己正在揮斥方遒那樣，渾然不知此刻已經有人盯著他了。
突然有人在卸車途中不慎將幾個鋼錠砸在了地上，殷元推開窗戶露出腦袋就開始喊“瘋了嗎，不知道從上麵往下卸嗎，要是把你給埋了，是不是還要麻煩別人把你刨出來？”
像這種毫無形象可言，甚至有幾分地痞流氓的人居然能夠掌握這麽大的生意，做這麽大的事。剛剛一瞬間的睥睨天下好像完全是另外一個人，讓李世民愕然，自己剛才莫非是看錯了麽！
有一種叫做導軌的東西，讓李世民覺得十分好奇，工棚裏的人把鋼釘裝在一個鐵的板車上麵，這板車的輪子牢牢的吃進鋼鐵製造的導軌裏麵，然後就這麽很輕鬆的推走了，這導軌很長，一節一節的對在一起，地麵上有很大的木頭，導軌深深地用巨大的鐵釘一樣的東西固定在木頭上，木頭又埋在了土裏，隻露出來一部分。
這樣的鐵軌總共有三條，是剛剛搬過來的，以前是在燒磚瓦的地方用過的。鋼鐵的庫房如今還不夠大，很多鋼鐵都要存放在殷元空了好幾年的辦公區，所以就把鋼軌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