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夜訪李靖
吃的差不多了，李恪歎了一口氣道:“人都是母親所生，生身為大，應當孝敬自己的母親。今日聽了懷素之言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如此偉大，這世上的偏見，可真是太離譜了一些。”
殷元笑道:“這是永遠變不了的事實，如果殿下有心去研究一番的話。一定會發現，有時候窮家裏的事情女人做主比男人做主要好，女人天生的細心是男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世上沒有太公平的事情，男人強健的體魄女人沒有。而且，女人容易犯錯誤。”
李恪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卻被蘇紈搶先道:“女人也什麽容易犯錯誤。”
殷元笑道:“我愛上了一個江湖女子，她是個墨家子弟，可是我知道她是個灑脫的人，不能把她死命的留在身邊。而且，我也沒有拋棄一切，跟著她去浪跡江湖。”
蘇紈道:“隻怕，那是你還不夠愛她。”
殷元道:“我足夠愛她，也不可能輕易拋棄自己的家。我若走了，鄖國公府就敗了，就會有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我的生身父母，我的養母都會苦心惦記。我於國於民有用無用暫且不提，可是江湖能給我什麽，卻是個未知數。我若走了，快活我一個，別人卻要痛苦了。”
李恪笑道:“蘇校書，懷素的意思是，女人更加癡情，但是有些不計後果。”
蘇紈臉有點紅道:“隻怕鄖國公意有所指，我也該識趣一點，免得自取其辱。”
李恪笑而不語，反正這件事難為的是殷元，又不是自己。
說起來殷元的確是為難啊，雖然自己可能什麽事都沒幹，可是夜宿在人家屋子裏是有的，人家的名聲從此壞了也是有的。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他還能怎麽做呢！
殷元道:“蘇校書，在下心裏，有兩位佳人，不可辜負。”
蘇紈強顏歡笑道:“我知道，多謝鄖國公不計較我做下的事情就是了。”
殷元不敢留下她，且不說芳桃，就算是方鯉，要是哪天知道了，都不會高興的。雖然這年頭三妻四妾的正常，可是他殷元，還不至於隻顧自己，不顧別人。
蘇紈率先離去，李恪看著馬車遠遠的離開，突然道:“懷素，你這就有點不憐香惜玉了，而且還有點卑鄙，弄得孤也覺得她像是別有目的。”
殷元道:“這種女人占有欲太強，性子太烈，一來就把我家溫柔的芳桃給整哭了，不是什麽善茬。雖然有些誤會，但是能解決麻煩倒是一件好事，誰知道她竟然強於自辯。”
李恪笑道:“你可是有點閱人無數的意思，可是聽起來可笑，畢竟你才多大呀！”
殷元道:“王爺今日來此想必不是因為她，但不知有何見教啊？”
李恪無奈道:“又來了，怎麽你總是不明白孤的意思。你看孤在長安做過的事情，可有什麽結黨營私，意圖做儲君勾當？”
殷元笑道:“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我起來幹嘛的，如果是遊玩我很歡迎，若是和朝政有關，我就隻能閉門謝客了。”
李恪笑道:“閉門謝客，你跟代公學不成？”
殷元一下子又想到了李靖，無奈道:“我忘了去看看他了。”
李恪搖頭道:“進來吃閉門羹的人不少，你還是別去了。以他的為人，你想害他的話他倒有可能坦**的迎接一下，可若是他喜歡的後輩，那就不用想了。”
殷元有無數種辦法見到李靖但是不讓長安城的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倒是不怕給自己個李靖帶來麻煩。
殷元向李恪道:“蜀王喜歡鄉野之間麽？”
李恪道:“我本來不喜歡的，我好像喜歡過很多東西，也有很多東西不喜歡。可是有時候卻覺得，好像我沒有什麽特別喜歡，也沒有什麽特別不喜歡。”
殷元心想，這是一個大好青年被皇家給摧殘了呀！
李恪繼續道:“可是我喜歡你家。也許蘇紈食不甘味，可是我卻嚐得出來你家的菜品與別處不同，實在是美味。不瞞你說，聽李景陽說起之後我總是想辦法到你家吃頓飯，可是一直沒有這種機會。直接開口，又好像有些不大好意思。”
殷元笑道:“那以後，蜀王如果還想吃，我就派人送到您家裏去。”
李恪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免了吧，還是我自己來。”
殷元發現自己拒絕不了李恪，這家夥很聰明，而且很有耐心。
這個時候李恪不壞，可是曆史上他還是有汙點的，比如喜歡遊獵，踏壞百姓的莊稼。至於後來，李恪好像並沒有什麽大罪，可是後來被長孫無忌害死，所以在曆史上留下了常常的遺恨。
殷元道:“那樣也好，隻是通知一聲，家裏也好做準備就是了。”
李恪離開之後殷元就進了城，在家裏一直等到了天黑，然後就出門了，拎著兩瓶酒和兩道小菜。
李靖最近總有些夜不能寐，雖然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可是他還是沒辦法強迫自己忘記自己的不如意。
李德謇是李靖的大兒子，他的兄弟李德獎，野史上說是個喜歡遊俠的人。不過他和弟弟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李德獎對朝廷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李德謇還行。而且，他還和太子李承乾的關係很好。不然，他也不會後來被李承乾連累了。
李德謇陪著自己的老父親，漸漸有些困倦的時候，卻聽到外麵一陣響動，站起來看的時候，突然屋子裏的燈火晃動了起來。
李德謇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李靖還是坐在那裏，神色卻也很吃驚的看著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屋子裏的人。
李德謇飛身過去，拿了一把刀指著對方道:“你是誰，深夜來此要做什麽？”
李靖看了看李德謇道:“放下吧，他要是想做刺客，也許你連那把刀拿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李德謇覺得李靖說得有道理，畢竟這突然出現實在是讓人太吃驚了一些。大唐遊俠不少，可是能從代國公府來去自如的人，李德謇還是有些不寒而栗。
李德謇沒有放下刀，而是指著對方道:“父親，你莫怕，兒子殺了他。”
說完，他竟然不由分說的一刀刺了過去。
李德謇的刀剛剛靠近，李靖突然站了起來，推了一把這人，然後嚴厲道:“放下。”
李靖雖然年事已高而且患有足疾，可是他征戰沙場半生，還能爆發出當年的幾分餘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