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針鋒相對
昔年，也算是一對朋友了，殷元留給武媚娘的印象很深，至少在她的心裏，在那個有些落魄的時候，殷元還能夠記得住她，並且充滿了善意。
所以，人與人之間的交好，必定是來自於相互之間的善意，任何一方的善意付出都不能有最好的結果，最後隻可能是辜負，或者說是背叛。
就在殷元氣憤的時候，武媚娘還想笑，大概是因為殷元的神色太嚴肅，不太像他平時的風格。正因為對於殷元固有的印象太深刻，所以時至今日殷元已經變成了大唐的民部尚書，她還是覺得殷元和朝廷裏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盡管他這麽一廂情願的以為，但是殷元心裏卻已經明白武媚娘已經踏上了黑化之路。也許，這件事還可以解釋為是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抱負。可是，身臨其境的人都知道，宮裏如今的鬥爭，已經可以說是一地雞毛，沒看見有一個是善茬的。而這個時候的李治，明顯能夠辯得清楚是非，所以大概誰的都不會聽。宮廷裏麵的女人怎麽鬥爭，這件事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李治可是一清二楚，畢竟他就是在宮裏長大的，糊弄誰也不應該糊弄他呀！
李治的耳根子可以說是一點也不軟，而且還有點硬，對於宮裏的事情，他很少向別人說起，甚至是殷元。隻不過，作為他的老師，殷元但是吐槽了幾句王皇後，還說起了自己的母親。但是這明顯是個沒辦法相比的事情，因為泱泱華夏曆史上，能學得上文德皇後的人，本來就不多。
李治和殷元在曲江池裏見了狄仁傑，彼時的狄仁傑，還從來沒有機會麵見過李治。
大概李治認為如果自己和殷元分出個主次來，狄仁傑一定會猜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兩個人對坐在曲江一艘船上，靠在岸邊，等待狄仁傑到來。
狄仁傑一句小跑，上船的時候差點栽倒在水裏，被旁邊的小廝及時的拉住了。
看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二人就知道他是一路這麽跑過來的，於是殷元道:“狄公子，怎麽閆老二，竟然舍不得把自己的馬車借給你用用，讓你就這麽一路跑著來了？”
狄仁傑道:“哪裏，是恩師有事外出，在下又不忍心麻煩其他人，所以就索性自己跑來了。我以為提前一個時辰，總該是能夠趕到了，誰知道這長安不僅很大，而且還不允許亂跑，不然要被抓回去罰錢的。”
殷元笑道:“哦，那一定是程處默那家夥搞得好事，大唐自從有對街道交通的管理，那一直都是他管的，並且已經管了很多年了。加上，全國各地的大道修理，會同工部的事情，事務繁雜，涉及也大，大概一時半會沒有人能夠頂替他，而且也沒有人能像他一樣膽大包天。”
狄仁傑不解道:“這個，和程將軍的膽子，又有什麽關係？”
李治覺得他好笨，於是道:“你仔細琢磨，這滿大街跑的馬車，最多的不就是富人和貴人麽，而且你要讓大道通天，那不得毀壞莊稼，甚至有時候挖人家祖墳，毀人家房子麽？所以，要不是膽大包天，你以為誰都能幹這個事？”
狄仁傑點了點頭道:“兄台言之有理，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如此之大的為難。看來，這位程將軍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啊！”
殷元對於他吹捧自己的朋友表示滿意，對於李治刁難人家卻沒有多滿意，畢竟人家從來沒見識過這種事情，就讓他能夠熟知的話，明顯是有點扯淡了。
李治看著狄仁傑道:“模樣倒是還好，但是要配得上殷嬌妹子，必須得是很有學識才是。不知道，狄公子的學識，到底如何？”
這種事情這麽**裸的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殷元感覺李治懸念很深，到底是自己嫁妹妹，還是你李治嫁妹妹，管的是不是略寬了一些。
狄仁傑笑道:“狄某不才，勉強是個進士出身，雖然魯鈍，但也敢說自己是個有用之身。至於才華是否能夠入得了兄台的法眼，那就看兄台你自己的本事了。”
這話，可以說是針鋒相對了，說真的就狄仁傑這個不卑不亢的性格，殷元覺得最順眼了。狄仁傑這個人絕對是個人才，任其發展下去，那也是以後得宰相啊！所以，他自然不是一個會讓人見了鄙視的人。
而且，說句實話，這家夥年輕，長相還真的是很可以的，耐看。
李治作為一個皇帝，卻覺得這家夥有點不靠譜，因為這家夥明顯不好欺負。他認為，殷嬌是個欺負人欺負慣了的，所以以後有個丈夫的話，應該對他百依百順。反正，殷家又不指望什麽能夠飛黃騰達幫助自己的人，而且殷嬌也沒心思陪人家幹那種破事。這，是李治認知裏麵的殷嬌。
隻是，李治可能很難想象，女人其實很容易改變，尤其是為了心上人，是很容易做出改變的。而且可能他心裏，並不太能夠接受這家夥能夠獲得殷嬌的青睞。畢竟，那可是連天底下的皇帝都不理不睬的女子，你狄仁傑算什麽。
於是，李治道:“坦白的說，殷家從來不需要一個有出息的女婿，隻需要一個能夠愛護她的人。所以你應該明白，天底下隻有一個殷家，也隻有一個殷嬌，如果你沒辦法讓她歡樂的度過這一生，就請你放棄吧！”
狄仁傑覺得這話太紮心了，看了看殷元道:“請問鄖國公，這位是殷府的什麽親戚，我怎麽沒聽殷嬌說起過。這位兄台口口聲聲為殷嬌著想，明顯是一個很重要的親戚啊！”
殷元點了點頭道:“還真讓你說對了，這個親戚，就是他答應了你就行，他不答應你不行的那種。至於殷嬌為什麽沒說，我也不知道啊！”
殷元腹誹道:“老子怎麽知道這小子這麽多話，不然你以為老子喜歡自己給自己找事不成。”
狄仁傑向李治道:“這位兄台一看就是氣度不凡，我懷疑您非富即貴，恐怕是長安城裏了不起的人家。但是，您要知道一個道理，叫做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種事情，主要看你情我願，至於合不合適的，外人說的，不都是猜測麽！我以前很不喜歡的一件事就是去鋪子裏挑選看起來差不多的東西，還要從裏麵挑出最好的一件來，但是突然之間我又喜歡為別人挑選了，難道，就因為我以前不喜歡，我就不能做這件事了嗎？”
有力的反擊，搞得李治都有點不好意思，殷元都有點替狄仁傑的前途擔憂。但是要暗地裏給個提示吧，明顯不太可取，畢竟李治跟自己學習了那麽多年，什麽沒見過呀！
殷元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向李治道:“這種人，一聽就是還沒成家，沒經驗呀！”
李治的尷尬也得到了緩解，點了點頭道:“是啊，蠢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