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北上之行
真正的遠航並不十分有趣,殷元和李恪很能耐得住性子,有時候去甲板上釣魚,有時候會在船上約幾個人賭博。但是李從戎和單紅翎年輕,而且還沒有航海的經驗,所以在船上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了。
有時候,他們倆關係很融洽,也會來找兩個他們眼裏的前輩,有時候會一起詩情畫意的在船頭說話,看得旁邊的人無比的豔羨。但是,很快他們倆就吵架了,看得殷元和李恪特別的開心。
殷元和李恪每人拿著根魚竿釣魚,雖然魚是沒上鉤,但是他們看起來就挺喜歡這個動作的。
這時,單紅翎來了,並且大吐苦水,說李從戎不是什麽好東西,理由不太能說清楚,但反正討厭得很。事由就是,李從戎在暢談人生的時候說到,自己要一聲漂泊,無憂無慮,不收任何束縛。
李從戎完全不知道這句話哪裏錯了,但是這話在兩個老鬼看來確實是錯了。
於是,單紅翎走了之後,兩個人正在讚歎年輕人真愛瞎折騰的時候,李從戎來了,他覺得單紅翎喜怒無常,不好對付。雖然他沒心思和一個女人計較長短,但是他不喜歡被人時不時地罵一頓。作為共患難的好友,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一下二人,這個女人脾氣不好。
殷元和李恪對他嗤之以鼻,罵了他一頓然後讓他去自己反省錯在哪了。他們其實可以說明白了,但是他們想看熱鬧,所以就願意看他們折騰。
因為這一趟主要是為了享受,所以船總是會靠岸。一路上,單紅翎總是威脅,說自己要走,但是每一次李恪和殷元都很給麵子的給勸了回來。
船隻到達琉球,殷元終於見到了李恪這些年建設的大本營,比起中原還是有些荒蕪,但是海岸極其繁榮。而且,這裏的人,各色的都有,看起來也其樂融融。
李恪的衛隊鳴炮迎接,聲勢搞得還是很大的。
熱帶就是不一樣,這會來的時間也好,正好可以過冬。於是,殷元開始漫山遍野的找新鮮東西,主要是找吃的。
時間長了,在李恪和殷元有意無意的點撥之下,李從戎終於開竅了,兩人也不吵架了。天天跟著殷元和李恪,不得不說長了一番見識。
船從福建接上了蘭陵公主一行人,半個月之後登島,龐大的家眷,也讓李從戎有點感慨。
這時候,單紅翎才發現這兩個人的風流絕不是說說而已,後宮很龐大,而且眼光明顯還是上乘的。
在島上,兩個年輕人硬是被推到了一起成親了,本來李從戎非說要見了自己老子再說,結果李恪說要把李德獎派人抓過來看著他們成親。
於是在很多年之後,殷元又見到了李德獎,也許是遊曆的緣故,他看起來老的有點快,但是精神很好。他沒想到,能和殷元在這樣的場景之下見麵。上一次,最快樂的相逢應該是在蜀中,之後李靖去世,大家也見過的。
李德獎很感慨,因為他人遊走天下,對於殷元促使之下大唐的變化,感到十分的吃驚。這種日新月異的感覺,標誌著一個前所未有強大的國家,正在漸漸地成長。
兩個年輕人順理成章的成親了,然後殷元在島上過了冬,突然和李恪又出發了,冬天找暖和的地方,夏天那當然是去找涼快的地方了。所以,他們倆就奔著西南的雪山去了。
這一年,他們去了昆侖,後來又來到了喜馬拉雅山脈,一路上見識了很多蠻荒的地方。並且,他們也見到了西南改革的一些成效。
這個時候,李治的病越來越重,武後已經無法掩蓋自己的野心了。她看得出來自己無力改變殷元的布局,所以就成為布局中的人。很多事情她都插手,好像她要一個人變成以前的殷元和李恪兩個人還多的樣子。
繼續按著殷元的方針走,但是從中發揮巨大的作用,這對她來說是個好事。雖然說培養不了已經忠心耿耿的勢力,但是可以讓殷元留下來的這點根基改變對自己的看法,甚至最後成為自己的人。
殷元雖然人在外麵,但是對於武後的做法表示佩服,這是個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逆風翻盤的人,還真是百折不撓啊!
這個時候,在大唐的政壇,狄仁傑也開始嶄露頭角。但是殷元覺得這貨是個不搞衝突的人,而且對於李家和武後的立場可不是很堅定啊!雖然說,武後之後造反的生力軍都是他這位武後最信任的人提拔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他自己沒有扛起造反的大旗。
所以,殷元告誡狄仁傑,做人不要太慫了,還是想想怎麽防患於未然,不要等著事到臨頭講什麽能屈能伸的事。雖然說能屈能伸沒錯,但是一不小心成不了韓信,就成了笑話。
麵對這種情況狄仁傑也是很鬱悶,到底殷元是從哪裏看到自己會慫的了,自己明明是個有節操的好男兒,怎麽就變成慫貨了。再說了,慫有慫的好,畢竟慫著不會被砍頭什麽的。殷元自己,不也經常犯慫麽!
殷元北上見到了蘇紈,這是洛陽之後的第一次見麵,人這大半輩子已經過去了,對於蘇紈來說,為了一個男人空活的時間太久了。
殷昶把自己的母親帶到了殷元下榻的地方,看得出來她精心的打扮過自己了,但是歲月不饒人,她已經白發叢生了。看得出來,歲月對她一點也不仁慈,再相見時,殷元還是意氣風發,自己卻已經蒼老了。
殷元看了看她笑道:“來了,這麽多年,過得還好嗎?”
蘇紈笑道:“還好,代州什麽都有,昶兒孝順,一切都好。”
確實是一切都好,就是一直看不到殷元,這是一句潛台詞,誰都能夠聽得出來。
時隔二十多年,李恪終於為當年自己的荒唐向蘇紈道歉了。他當然不知道蘇紈會這麽固執,後麵會惹來這麽多的麻煩!
蘇紈笑道:“吳王可是我的大恩人,如果沒有吳王的幫助,我去能夠遇見他,又怎麽會有昶兒。”
李恪無話可說,這個女人時至今日都沒有後悔,可見她的情不僅偏執,而且極為深沉。
李恪笑道:“那就好,我希望你能過得好,這樣我的錯誤也會輕一些。”
殷元對蘇紈道:“多少年沒有聽你的琴聲了,看到你還是像以前一樣漂亮,就是不知道琴藝是不是也沒有忘記。”
蘇紈臉上現出兩坨紅暈來,果然還是殷元說話管用,多少年來,她已經沒有這樣的幸福感了。於是,她興衝衝的去找來了自己最好的琴,給殷元演奏一曲。仿佛,還能回到當年,和殷元合奏的時候。
殷元也很給力,找了一根笛子,吹了個梅花落,隻是一曲之後,從此絕唱。因為,再也沒有一個故事,能夠賦予這首曲子更為人津津樂道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