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開始晚年生活
殷元聽了武後這個問題笑道:“如果要兩不得罪，我隻能說各有各的好。但是這個問題如果這麽回答明顯是有點糊弄了。其實，陛下不是最好的帝王，我也沒本事教帝王，但是陛下是個有目共睹的好人，到了帝王的位置上，他自然也能當好一個帝王。但是他和別的帝王最大的區別就是，他一直都很善良，即使是幾十年過來，他還是沒有變。”
武後道:“我第一次聽有人這樣評價一個帝王，那你知不知道，他怎麽評價你？”
殷元道:“哦，我很想聽聽。”
武後歎了口氣道:“他說，你是世上最天真的人，心裏懷著世上最天真的夢想。這是一個本來就分三六九等的天下，你卻想著眾生平等。隻是，他信你，認為你絕對不會辜負他的信任，辜負李家王朝。但是我卻覺得，你更加不會辜負的，是你自己的夢想，是天下人。”
殷元看了看武後，笑道:“哈哈，我今天才發現，你竟然是很了解我的人。”
武後道:“那，你到底會不會，辜負他？”
殷元笑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有辜負他的可能。”
武後道:“這很簡單，因為你根本就不喜歡所謂的王權。在這世上，如果人人都追求的東西還會有敵人，那個敵人一定是你。”
殷元道:“其實，有些事情，人力終究是無法改變的。我隻想說的是，不管是誰，不管是怎麽樣的異數，到最後能夠取得的任何成就，最終都是大勢所趨罷了。逆勢而為的人都會死，他的謀劃也會失敗，絕不會有例外。”
武後點頭道:“今天，我又受教了。”
殷元道:“我無意指教，隻希望你能夠明白，這天底下絕不缺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且，曆史的長河也並不缺一個賢明的君主，甚至一個開創先河的人。曆史上留下名的無外乎兩種人，一種是人之楷模，一種是引以為戒的人。所以，千秋功過，隻能任由後人評說，而我們隻能做得好的，隻有眼前的事情。”
武後笑道:“那我，一定是那個被引以為戒的人，就像呂後一樣，是嗎？”
殷元道:“你可能會成為震爍千古的一個女性，甚至成為無數代女子的楷模。隻是，你的功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掩蓋，是功是過，最終都是在你的手機掌控了。叫世人喊一聲誰說女子不如男，那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但是為此留下一片屍山血海，這個男女無關，因為是男的，我也不會讚同，世人個曆史，也不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武後點了點頭道:“聽過很多人講道理，但始終還是沒有人，能夠像你一樣的公允，把道理講的也很簡單。”
殷元笑道:“我一直不願意冒充學究的，而且越老越不願意。以後，這種說教的事情，我希望不會再有了。”
武後點頭，殷元的一起並非自己真的不願意在給任何人說教，而是他不願意再有什麽事情讓他覺得自己應該說教。這，可以理解成一句忠告，也可以理解成一句威脅，而殷元，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不喜歡掩飾的人。
在此後的很多年裏，武後似乎已經放棄了登頂天下的權力巔峰，安心的做著天底下最大的事，但是為所欲為這種事情，就不再可能了。
而殷元，又回到了他的廣闊天地，而且還在鍾南山裏，建了一座很大的園子，經常會入住一段時間，甚至會邀請李治，也去自己的園子裏麵樂嗬樂嗬。
雖已身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的傳說卻從來沒有結束過。
殷元已經是當了祖父的人了，就算是成親早，生孩子也早，但是一個人有了孫子，那始終就不能再冒充自己還年輕了。
在殷家的別院裏頭，殷元帶著一對孫子和孫女正在玩，程處默從外麵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道:“什麽意思啊，你家現在是挺有錢的但也不能隨便什麽地方就置個別業呀，以後到底哪是你家呀？”
殷元笑道:“天大地大，四海為家嘛！你看到我人在哪裏，哪裏就是我家，這也不是很難找吧！畢竟，你這不就已經找上門來了嗎？”
程處默道:“那可不僅僅是我，房遺直也來了，他還在外麵和他孫子輩的人客氣呢！一輩子都快沒了，還那麽多的繁文縟節，真是要命了。”
殷元皺眉道:“孫子輩，誰呀？”
程處默道:“蔣文睿他兒子。”
殷元皺眉道:“蔣文睿的兒子什麽時候變成孫子輩的，你這個輩分，怎麽論的？”
程處默道:“畢竟他蔣文睿是你的徒弟，那就是咱們的晚輩，他的兒子，怎麽就不是孫子輩的了。”
殷元居然真的無從反駁，輩分還真應該是這麽論的，那自己家的這些孩子從小和蔣家的孩子論兄弟，是不是有點不合理呀！
殷元道:“我們分開論就是了，怎麽能把師徒關係和輩分牽扯在一起呢，你要是這麽說，我這裏還有一個學生，你敢當他晚輩試一試？”
程處默知道殷元必定說的是李治，於是道:“還是聽你的，我們分開論比較好。”
殷元笑道:“你，今天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你不是年長，該我們主動點上門去拜訪嗎？”
程處默道:“呸，你們都什麽德行自己難道還不清楚麽，要不是我主動來，你們猴年馬月才能想到我呢！所以，我隻能自己來了。”
殷元道:“來了也好，最近我本來想叫上吳王，一起去看看你呢！”
程處默道:“對了，吳王又到哪裏去了？”
殷元笑道:“後院裏，有人帶來了上百個舞姬，他正在裏麵觀看呢！你以為這麽多年，他的毛病改了不成？”
程處默一愣道:“上百個，什麽人這麽幹的？”
殷元道:“這你還有什麽猜不到的，肯定是陛下唄，除了他誰還會有這麽大的手筆。說實在的，我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權貴總是沉湎美色之中。”說完，殷元又盯著程處默道:“我聽說，你最近可是很喜歡高雅的音樂，學上你爹了吧。”
程處默老臉一紅道:“那倒是不用，我又不什麽很了不起的功臣，威脅朝綱的事情，我是幹不出來的。而且，我就算是位極人臣，我也頂多是個管別人走路，管別人大街的，不是惹事的人。倒是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殷元笑道:“那倒不用了，有時候刻意了，反而不好。”
程處默讚同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殷元的兩個孫子，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道:“哇，這又是你哪個兒子生的，你的這些孫子，我現在想都認識都有點難。”
殷元冷笑道:“你是眼睛瞎了嗎，這不就是殷昶家的那對雙胞胎麽？”
程處默道:“雖然說是雙胞胎，但是確實不太像啊！”
殷元懶得解釋，冷哼了一聲，抱著雙胞胎裏麵的孫女笑道:“你說，程爺爺沒有認出你來，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那小孫女突然抓著殷元的胡子，玩弄著道:“程爺爺一定是沒記住，不是瞎了。可是他為什麽記不住我呢，是不是印象不太深，那一定是見麵的時候，沒有給禮物，或者給的太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