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進宮症病
殷元早就有了利用草木灰中和酵麵的經驗，甚至已經開始用堿性植物了。隻可惜，他隻顧著自己享受，除了曾經芳桃賣包子用過之外，根本就沒有外人見識過。
殷元燒完了草木灰，過濾之後直接加了進去道:“一群泥都能吃進去的玩意，就不用等著什麽時候澄清了。”
殷元在一邊指揮，又讓幾個家夥將軍營裏的豆腐青菜剁了做成了包子餡，軍營裏也隻能這樣了。然後他又親自去熬羊肉湯了，他可不想喝一碗稀爛又沒什麽鮮味的羊湯。
殷元一步步得指揮火頭軍，倒是讓李恪有些無聊了，差點就坐在外麵睡著了。
等到羊湯香味飄滿軍營，殷元將兩碗羊湯和幾個包子拿到了李恪身邊道:“你永遠不會明白穀物的香味從何而來，因為你從來不曾知道什麽是民生。”
李恪看著他道:“聽說你喜歡種地？”
殷元笑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喜歡那樣的生活，但是我可能機會不多。”
李恪聞了聞羊湯，嘴唇湊過去吸溜著喝了一口道:“原來，你殷家的飯菜為別家所不及，是因為你有非常手段。”
殷元道:“小道耳。”
李恪拿起包子看了看道:“我曾經見過這種東西，但是長安已經很久沒有賣了。據說，有一個貌若仙子的小娘子曾經賣過，每日隻有早上才有，而且大部分人都買不到。沒想到，今天我居然又看見了。”
殷元道:“不是長安城有幾家在賣嗎？”
李恪道:“不一樣的，他們學不來。”說完咬了一口道:“這個味道才對。”
殷元笑道:“沒想到，民間的一口吃食，居然也能夠驚動蜀王殿下。”
李恪沒有理會他，大口嚼著包子，喝著羊湯，居然也沒一點身份高貴的感覺。
殷元看著他，拿起一個包子道:“慢點吃，吃完了改天帶你吃更好的。我知道一種扁食，以沸油煎之或以蒸之，味道更勝以水煮。”
唐代人餛飩就是說餃子，但是後世的那點手段他們顯然還不懂。
李恪吃了五個包子，喝了兩碗羊湯之後，擦了擦嘴道:“懷素，包子能讓你帶回去嗎？”
殷元皺眉道:“宮裏少你吃的了？”
李恪道:“阿娘很喜歡外麵的吃食，但是她一直都足不出戶，去看她的人也不多。”
殷元看了看一臉認真的李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你要拿就盡管拿，都是軍營裏的東西，隻能圖個新鮮，隻是改天你若還有這份孝心，盡可知會一聲，我讓家裏給你準備更好的。”
李恪道:“謝謝。”
殷元看著李恪道:“人的聰敏不在於外漏，甚至不在於別人的評價，一個人的才華是逆流而上的勇氣，可不是製造逆境的禍魁。”
李恪看著殷元道:“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跟我說這種話。”
殷元笑道:“可能是以為能夠和你這樣一位王爺做朋友，我深感榮幸吧！高高在上的蜀王知道為了母親低聲下氣的討要幾個不值錢的包子，我又為什麽不敢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呢！”
李恪笑道:“看來，我終於成了你的朋友。”
殷元點頭道:“是啊，酒肉朋友又多了一個。”
李恪的母親楊妃是隋煬帝楊廣的女兒，據說是個姿容絕代的女人，深受李世民的寵愛。隻可惜，她在朝中沒什麽力量，李恪也勢單力孤。
楊妃是個習慣了過冷清日子的女人，慢慢的性情也平靜了很多，但是對於李恪她還是不放心。她怕李恪去染指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直以來都提心吊膽。
李恪拿著包子進宮的時候包子還是熱的，走進去之後興衝衝的從懷中掏出來道:“阿娘，孩兒為你尋來了好吃的東西，快嚐一嚐吧！”
楊妃站起來道:“毛毛躁躁的，又到哪裏去了？”
李恪捧著包子道:“去左武衛找殷懷素了，從那裏給你帶了包子回來。”
楊妃疑惑道:“包子？”
李恪道:“殷懷素說，內裹餡子，所以為包子。”
楊妃笑道:“不是饅頭嗎？”
李恪道:“我也這麽說，但是他說，包子聽著就吉利易懂，要和諸葛武侯祭祀的東西分開，更利於民食也！”
楊妃道:“他一定在騙你，這個小子是個奇人，你可別總是被他騙了。”
李恪道:“不管他騙不騙我，但是這樣東西好吃的很，麵是不酸的，是他家獨有的東西。”
楊妃拿了一個包子，小小的嚐了一口道:“確實美味，與饅頭大大的不同。沒想到讓陛下惦記的大唐英才，居然還是個出色的庖廚。”
李恪笑道:“他是我的朋友，以後他可以給您送來宮外的吃食。”
楊妃笑道:“一定又是你要的，他那樣的人應該是恃才傲物的，怎麽會做這樣的事情。”
李恪道:“他對朋友一直很大方，據我知道，他為了翼國公的病，特意去終南山找了孫思邈道長。”
楊妃麵色一變道:“孫思邈在長安？”
李恪點頭道:“雖然我已經很久沒去殷家了，可是我聽說他和孫道長想鋸了牛繼業的傷腿，裝上一條假腿。”
楊妃嚴肅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李恪道:“回來之前聽他和蘇定方說話，言語之間聽出來的。”
楊妃放下了包子道:“你趕緊去讓殷元帶著孫道長進宮，我這就去奏請陛下，讓他準了孫道長給皇後診治。”
李恪恍然大悟，李恪出宮去找殷元了。沒想到殷元早就溜號回家了，李恪又李恪跑到了殷家，拉著殷元道:“趕緊帶上孫道長，進宮去給皇後診治。”
殷元皺眉道:“怎麽回事，你能不能先說清楚？”
李恪道:“哎呀，你怎麽比我還糊塗，皇後久病在身，你不知道嗎？”
殷元歎了一口氣道:“等我，我去請孫道長吧！總之，你兄弟我這張臉在孫道長麵前現在已經不是臉了。”
李恪道:“很為難嗎？”
殷元搖頭道:“不為難，因為孫道長從來不吝嗇給任何人診治，但是很可惜，這一趟是我特意把人家請來的。不然的話，他還在他最喜歡的草野間，采著草藥給窮人治病。”
殷元歎了一口氣，去往孫思邈的房間去請孫思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