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卷一 深圳向左,天堂向右_169、換個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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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三爺無比高興地帶著我繞著梁氏宗祠走了一圈,最後回到他喝茶的地方,看門見山地說:“王者,我想給你換個姓,你覺得如何?”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高高興興地說:“好呀,三爺。”

“不如你改姓梁吧。”梁三爺沒看我,他慢條斯理地斟著茶,但我看到他的手腕沒有平常的沉靜,顯得有些慌亂,以至於滾燙的茶水濺出來掉在他手背上,讓他不自覺地抽了一口涼氣。

“為什麽?”我狐疑地問。

“你就告訴我,願不願意。”

“我得搞清楚狀況。三爺”。我說,心裏像擂鼓一樣地猛響起來。

梁三爺無緣無故要我姓什麽梁,這裏麵不會是說著玩的,一定藏有想法。

果然,梁三爺深深歎了口氣,將眼光落在我身上,遲疑一下說:“你做我的孫子吧!”

我差點笑出聲來,昨天我還與他是忘年交,他還叫我“老弟”的,今天就要我做他孫子,他怎麽會如此腦洞大開呢?

我笑嘻嘻地說:“不行。”

梁三爺又歎一口氣,指著祠堂神龕上的祖宗牌位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點點頭說:“懂,三爺。”

“鬆兒沒子嗣,你也清楚。我老梁家,不能在他手裏絕了後吧?”

我不敢接話,梁鬆有不有子嗣管我毛事,老子姓王不姓梁。

“前段時間你去了中山,小翁也很喜歡你呀。”梁三爺毫不掩飾地說:“王者,今天叫你來,就這個意思,我也給你明說了,梁鬆想把你收為兒子。”

他沒說“幹兒子”,而直接用“兒子”兩字。

“是梁行長的意見還是三爺您的想法?”我淡淡地問。

“我們全家人的意思。”梁三爺看著我說:“你這段時間經受住了考察,不錯,人的秉性好。適合做我梁家的傳人。”

“三爺,”我叫道:“這事太大了,我自己不能做主。”

梁三爺微微笑道:“我也沒讓你現在就答應,你該問問,該征求父母意見就征求父母意見。我們等你。”

梁三爺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無異於晴天霹靂,我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要將我收歸到他梁家門下去。

如果我答應,我就是對

老王家離經叛道,可是我如果不答應,我估計我馬上就會失去目前擁有的一切。

我終於明白梁三爺為什麽要推薦我給梁鬆去開車了,我也明白了翁美玲為什麽要在家裏給我做飯吃了。我還明白梁鬆為什麽要將密碼箱交給我保管一晚上,第二天又讓我送去的原因了。我還明白,梁三爺等我一來,就急不可耐的帶著我繞著祠堂走一圈的目的和意圖。原來這一切,都在他們的安排之下。我就像一個隻知道劇本台詞,而不知道劇本結局的小醜一樣,在舞台上的所有表演,都在他們的默默關注下。

我沉默不語,摸出煙來想要抽,被梁三爺劈手奪過去,扔在茶水桶裏說:“不要抽煙,對身體不好。”

我無聲地笑,心裏卻翻江倒海起來。

認了梁鬆做爹,我這一輩子算是跌進了富貴圈裏,吃喝不愁還能享盡榮華富貴。要是不認,我除了還有一線希望回孟小冬哪裏做助理,其他一如從前,一無所有。

可是我認了,我就丟盡了老王家的臉,不但我,就是我爹,以及我的列祖列宗,從此就無法挺直腰杆做人。

在我們老家,認他人做爹的人,除非是走投無路,或者是不要祖宗臉皮的人才幹得出來。一般人家,即便吃糠咽菜,也不願認他人做自己的爹。特別像梁三爺說的,連個姓也要改的事,基本就無立足之地。

可是我不認呢?

王者還是王者,不過已經是一無所有的王者了。

就算孟小冬會接納我,我這一輩子也隻能蹲在女子的褲襠底下過了。

我激烈的思想鬥爭讓梁三爺感覺出來了,他拍拍我的肩說:“小翁打電話過來,想讓你再去一趟,順便帶點東西過去。”

我起身說:“好,我去。”

翁美玲叫我去,我當然願意去。上次匆匆忙忙跑了,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她為我準備的麵條,心裏本來就帶著歉意,這次剛好去彌補一下,未嚐不是好事。

梁三爺送我出門的時候,喟然長歎說:“王者,不是三爺小心眼,如果你答應,算是積了陰德了。”

我不解地笑,問:“三爺,此言何意?”

梁三爺沉重答道:“鬆兒的事業正在鼎盛時期,如果家庭不睦,一定會影響他的前程。但如果你能答應,鬆兒就算有一千個理由

,老子這裏也通不過。”

我突然就想起夏琳來,梁鬆身邊有女人,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不但我知道,梁三爺也知道。要不,他不會隱隱晦晦說出這番話來。夏琳的出現,就是影響到梁鬆家庭的根基的人。梁鬆無子嗣,離婚再娶一個,生個後代傳宗接代,理所當然的事。就算梁三爺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好反駁和阻止。

可是梁三爺不會知道,梁鬆無子嗣,原因不在翁美玲身上,而恰恰在梁鬆自己身上。

當然,我知道這些,也是在聽翁美玲說過之後才知道的。

翁美玲照例帶我回家,這次她顯然知道了梁三爺跟我說了,因此她不再像上次那樣有點羞澀,一切落落大方,處處顯示出母愛的光輝出來。

比如她很自然地為我撩開蓋在眼睛上的頭發,以及很自然地偎著我身邊走路,甚至對所有與她打招呼的人都親切地微笑,介紹說我是她侄兒。

我吃著她為我煎的牛排,讚不絕口。

她一直坐在我對麵,笑吟吟地看著我。聽到我說話,神往地說:“你要喜歡吃,今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我慌忙擺手說:“我還要給梁行長開車。”

翁美玲抿著嘴巴笑著說:“你在家裏,給他開什麽車?他再去找個司機就是了。”

我嘿嘿地笑,說:“我不開車,就失業了。失業了我就會餓死。”

“有我在,還會餓死你?”翁美玲笑眯眯地說:“你要死喜歡深圳,我就去深圳。你要喜歡我這裏,我們就買套大房子住。”

我知道她現在住的地方就轉給政府了,這是梁鬆做副市長分配給她家的住所。現在人調走了,房子當然要讓出來。畢竟這不是私產。

翁美玲的話讓我很惶恐,她似乎已經認定了我來做她的兒子。

我盡管千般不願意,此刻也不好直接挑明態度。不讓女人傷心是我秉持的信念,何況這件事就像梁三爺說的那樣,我是在挽救一個家庭!

我突然感覺自己很神聖,我居然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一般。

吃完飯還沒離開桌子,翁美玲又端來了水果,執意要我吃一些,說是有助於消化。

我不好推辭,又吃了一些水果,直到再也咽不下去,我才仰靠在沙發上,看著忙綠的翁美玲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