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戰_211、我不改姓
翁美玲能送我進大學讀書,而且是全日製的普通大學,我一點也不懷疑她有這個能力。放著她在一邊不管,單就一個梁鬆,辦好這樣的事,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翁美玲顯然看出了我心動,她輕鬆一笑說:“王者,就這樣決定了啊。再說,我的兒子,怎麽也得有個大學學曆啊。”
我沉默不語,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怕自己拒絕了,從此就會與大學失之交臂。高考的時候機會被我浪費了,又因為與爹賭氣,大學夢就真成了我的夢想。雖然在於蓧蓧的督促下,我參加了自考,畢竟此大學不是彼大學,學曆一樣,世人的眼光卻不同。
“隻要你答應我,我馬上調來深圳,我們娘倆在一起,多幸福啊。”翁美玲憧憬著未來,臉上的神色幸福而驕傲。
有她這麽一個漂亮媽媽,走出去也是件非常有麵子的事啊。我看著她期待的微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我的點頭讓翁美玲大喜過望,她興奮地說:“我就說嘛,我出馬來談,兒子就會有著落的呀。”
她又過來抱著我的頭,貼在她溫軟的小腹上,輕輕摩挲著我的頭發,喃喃道:“我終於有兒子了。”
我抬起頭去看她,發現兩行淚水正沿著她白淨的麵龐奔流而下。
我心一軟,也伸手去摟了她的腰,輕聲說:“如果不讓我改姓改名,我答應。”
翁美玲遲疑了一下,溫柔地說:“不改也好。王者這名字多霸氣啊,要改成梁者或者其他名字,反而不好聽。”
我的美好想法在梁三爺麵前被無情拒絕。梁三爺指著梁氏列祖列宗牌位說,如果我不改名改姓,拿什麽進梁氏宗祠?總不能梁姓子孫取個外姓名字。而且梁氏族譜要將我納入進去,雖說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他們收的兒子,但一百年後,一千年後呢?子子孫孫翻開族譜該會如何想?
翁美玲有些著急,我執意不肯改姓名,梁三爺又堅持自己的意見。並且拿出早就取好的名字展示給我看說:“你是寶安梁氏第四十八代孫,按字輩來說,應該是梓字輩。我想好了,你的名字就叫梁梓陽。”
我哭笑不得,心裏同時也在想,原來他們早有預謀。我原來的拒絕並沒有讓他們放棄,在他們看來,時間是沉澱一切事物的法寶。我的出現,讓梁家人欣喜不已。我不知道是誰先提出來這樣的想法,但我能肯定,將我收為梁鬆的兒子,作為他的繼承人在梁三爺家裏已經取得了空前的共識。
我不知道我靠什麽讓他們家執迷不悟,我就是個普通的青年,一個沒讀過大學,來自內地的青年,一個將命運寄托在深圳這塊熱土上的青年。
我除了擁有強健的體魄,再無長物。既無一技之長,也沒看到有什麽潛力。我太普通了,普通得猶如萬千塵埃裏的一粒微塵。
梁家看上我,而且經久不息他們的想法,在我看來,多少顯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的疑問在翁美玲的話裏得到了證實。她直言不諱地告訴我,不管是梁三爺,還是她自己,以及貴為行長的梁鬆,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到了我的誠實。
誠實是把雙刃劍,可以殺人,也能自殺。
我不明白他們口裏所謂我的誠實來自何處,梁鬆在晚上回來吃飯的時候解開了我的疑惑。當初他給我帶回別墅的密碼箱,其實就是他考驗我的第一步。
我聽到這樣的說法,背上不禁冒出一層冷汗。當初我要是好奇心遏製不住,我誠實的形象在他們梁家瞬間便會崩塌。
梁鬆對我不肯改名倒黴太多的意見,他現在在我麵前不再以領導老板的麵目出現,而像一個長者一樣教誨著我說:“名字隻是一個符號,改不改都不重要。但作為一個中國人,傳統的東西還是要堅持。”
我沒弄明白他話裏的含義,隻能定定地看著他。
梁鬆便輕輕一笑說:“中國人講究融匯貫通,這也是西方人學不會的法寶。不如這樣,在外隻要不是與梁家有關係,你照樣叫王者。但回到家裏,你就要記得,你的名字叫梁梓陽。”
梁三爺疑惑地問兒子:“入譜怎麽辦?”
“入譜當然是梁梓陽的名字,就連他的身份證和戶口都要改成梁梓陽。”
梁鬆畢竟是做過大領導的人,他說話的語氣與態度,幾乎不容置疑,甚至讓人連反駁的勇氣都蕩然無存。
我默不作聲,一邊的翁美玲心痛地說:“你看看,嚇著孩子了。”
梁鬆便微微皺起眉頭,敲了一下桌子說:“孩子不怕嚇,不多經受一些磨難,怎麽會長成參天大樹?我現在最後叫你一聲王者,如果你答應,從此你就是我們家的梁梓陽。如果你不答應,我們都不勉強。遺憾而已。”
我遲疑著點頭,輕輕說:“我還是想叫王者。”
“你當然可以叫王者。但在家裏,最好不好叫這個名字。”
我猶豫著點頭。在家裏都是你們叫我,叫什麽名字還不是都從你們嘴裏出來,難道我沒事自己叫自己麽?
梁三爺看我點頭了,抑製不住激動說:“來來來,梓陽,陪爺爺喝一杯。”
他突然改口叫我梓陽,我覺得十分的尷尬與難堪。梁三爺顯然已經把自己當作了我的爺爺,他花白的胡子跳躍著,活像老山羊頜下的須子,讓人忍俊不禁。
翁美麗含笑鼓勵著我,我隻好雙手端了酒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爺爺。”
梁三爺在我的一聲爺爺叫聲裏老淚縱橫,他激動地摟了我的肩膀,打量著我說:“乖孫子,從今天起,爺爺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鬆兒有了你這個兒子,何愁我梁家後繼無人啊!”
他仰脖子將酒倒進喉嚨裏,抹了一把胡子說:“去,跟你爸媽喝個去。”
翁美玲早端著了酒杯,他們夫妻雙雙站在一起,含笑看著局促的我。
“梓陽,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梁家的一份子了。這個家裏所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現在爺爺老了,我和你媽要工作,沒太多時間來照顧你爺爺,因此,既然是自家人,我也不多說,今後你就陪爺爺住在龍華家裏。如果你們想去蓮塘別墅住也行。”
梁鬆說得很自然,我聽得卻有些別扭。他口口聲聲爸爸媽媽爺爺的,讓我一時無法接受。
倒是翁美玲,顯然看出了我的尷尬,她打著圓場說:“孩子第一次回家,還要適應一段時間,你別嚇著了他。”
梁鬆便笑,掏出一把鑰匙說:“這輛車送你,開車的時候,遵守交通規則。”
我偷眼瞧了一下鑰匙,心裏一楞。
梁鬆送我的是居然是台寶馬車。
翁美玲接過鑰匙塞到我手裏,笑眯眯地說:“我也得給兒子送點禮物。”
她端詳著自己的手腕說:“我手腕上的這個玉,是你爸送我的,我要送給我未來的兒媳婦。”
梁鬆笑道:“就想抱孫子了?”
翁美玲大大方方地說:“如果我兒子有能力,給我生個孫子未必不是好事啊!”
梁三爺幹脆從手指上脫下一個玉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說:“我也送孫子一件禮物。”
梁三爺送我玉戒指的時候,我分明看到梁鬆的臉上掠過一絲驚異的神色。
“三天後,祠堂開正門,梓陽正式入譜梁家。”梁三爺揮揮手說:“你們兩個,準備準備。”
翁美玲連聲答應,梁鬆麵有難色地說:“爸,我可能參加不了。銀行這段時間出了點事,我還得處理。”
梁鬆的話讓我心裏一陣狂跳。他銀行出的事,不就是保險櫃失竊案嗎?
梁三爺聞言麵露不悅,瞪了兒子一眼說:“還有比梓陽入譜更重要的事?”
梁鬆苦笑著說:“爸,梓陽他會理解我。”
我不失時機地說:“爺爺,既然老板工作上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您就不要勉強了。”
梁三爺眉開眼笑地說:“我聽我孫子的。不過,梓陽呀,今後你要改口了啊,還叫什麽老板呢?”
我用低得聽不清的聲音,含混叫了一聲“爸”。
翁美玲當即笑道:“他們都叫了,你還不叫我?”
我看看她期待的眼神,認真而且清晰地叫了一聲“媽”。
翁美玲喜極而泣,她擁著我的肩膀,低聲說:“我是個有兒子的女人了!”
剛好梁鬆的電話響了,他走到一邊接了電話,回來急匆匆地說:“我要先走了,案子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