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237、不可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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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是不管我能不能斷,翁美玲在三天後將我送到了廣州。

辦理完全部手續,她伸出手說:“拿來。”

我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我拿什麽給她。

“手機。”她說,笑意盈盈,令我無法拒絕。

我還在遲疑,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來搜我的口袋。宿舍裏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我的輔導員,另一個是同一個宿舍的同學。

當著兩個外人的麵,我不好掙紮,任由她拿了手機去。又看見她拿出一個新手機遞給我說:“兒子,給你換了個新手機,卡也是新的,廣州卡。”

我隻能接過來,老實揣在口袋裏,眼睛卻始終盯著翁美麗手裏的手機看。這個手機是孟小冬送給我的,卡也是她送的,現在被她拿走了,要是遇到了孟小冬,我該如何交代?

翁美麗全然不在乎我的感受,將手機扔進自己的手袋裏,招呼著我的輔導員和同學一起出去吃飯。

輔導員客氣地婉拒,我的同學卻躍躍欲試。

同學山東人,牛高馬大,特別是他的脖子,顯得無比粗大。第一眼看到他,還以為他得了甲亢病,仔細看了幾眼後,才知道他不但脖子粗,一副身板也是無比的紮實。

同學姓賈,全名賈包宇。輔導員叫他來宿舍時,我差點笑出聲來,不細聽還以為是賈寶玉,一個讓無數男人仰慕的活在國色天香女人群裏的男人。

按老曹的描寫,小賈是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睛若秋波。雖怒時而似笑,即瞋視而有情。

頭上周圍一轉的短發,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發,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麵半露鬆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越顯得麵如傅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若笑。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極好,卻難知其底細。

而眼前的這個賈包宇,卻是三大五粗的一條漢子,眉毛如臥蠶,橫在他顴骨高聳的臉上,全身上下,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一件寬大的白色無領老頭衫,腳下蹬著一雙運動鞋,似乎好久沒洗過,能看到鞋麵的汙跡,如斑斑駁駁的一幅地圖。

他寬大的臉上架著一副窄邊眼鏡,頭發如刺蝟一般的支楞,整個人顯得粗獷,卻又不想太粗野,因此一副眼鏡戴著,反而讓人感到無端的生出一絲喜感。

他是金融學院的學生,我當仁不讓也是。但說實在話,我內心並不想讀金融,我隻想讀個法律或者文學之類的專業。翁美玲和梁鬆對我的意見置之不理,在他們看來,讀書不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興趣,一定要放眼將來。

我是胳膊,怎麽也扭不過人家大腿。我隻能認命,盡管我對金融學一點興趣也沒有。

輔導員不去,翁美玲也不勉強,賈包宇來學校已經有一段時間,對周邊的情況不說了如指掌,大抵還能順水順風。

賈包宇自告奮勇帶我們去吃飯,出了校門走了一段路,抬起頭才發現他居然把我們帶到了山東人開的一家麵食館門口。

我和翁美玲都是南方人,我們南方人把麵食隻當點心吃,沒有一個南方人會把麵食當主食。

翁美玲是誠心誠意請賈包宇吃飯,我與他是同學,又在一個宿舍,翁美玲的說法是,多一個朋友,多一雙幫手。

我們南方人請客吃飯,一定是非常鄭重的要點上幾菜幾湯,如果請人吃碗麵,或者幾個餃子,會被人認為沒誠意。

賈包宇笑嘻嘻地說:“阿姨,這家店的東西地道,好吃得狠。”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在一邊又差點要笑出來。

賈包宇考到我們南方,卻戀戀不舍他北方的味道。在我們南方大學的食堂裏,米飯是主食,至於包子饅頭一類的麵食,隻在早餐才會出現。

翁美玲看了看麵食館,麵有難色地說:“小賈同學,我們換家地方吃好不好?”

賈包宇說:“好是好,可是我覺得學校周邊,除了這裏,還真找不出有第二家好吃的。”

翁美玲就笑,也不說話,帶著我們走了一段路,拐進一條不寬的巷子,走到一家門口掛著紅燈籠的店子前站住說:“我們就在這裏吃。”

店不大,但很整潔。地麵幾乎光可鑒人。特別是四周的牆壁,掛著江南農家的一些小道具,讓人感覺到撲麵一陣清風,心境頓時一開。

看到有客人進店,店老板親自迎過來,招呼我們坐了,泡了一壺茉莉花茶過來,清香怡人,滿臉微笑地問我們吃點什麽。

翁美玲看著店老板笑,說:“老板不認識我了?”

店老板便凝神看了幾眼,突然眉開眼笑地喊:“你不是小翁麽?”

翁美玲笑著點頭說:“一別十幾年了,老板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見老。”

店老板喟歎說:“老了老了,快七十了。”

我驚訝地問:“你們認識?”

翁美玲笑而不語,店老板笑道:“小翁當年可是中大的校花啊,她在這裏讀書時,經常光顧小店的。”

我狐疑地問:“媽,你原來也是這裏畢業的?”

翁美玲含笑說:“是啊,我在這裏讀了四年書,年年在這家店吃飯。十幾年了,店名未變,人卻老了。”

我開口叫一聲媽,讓店老板很驚奇。他認真地看著我說:“小翁,你兒子啊?”

翁美玲點著頭說:“是啊,他現在也是中大的學生,我送他來,想來看看你這家店還在不在,找點回憶。誰知道還真在,太讓我驚喜了。”

店老板微笑著說:“本來在幾年前就要拆遷的,可是我們這條巷子,有幾百年的曆史,政府後來把這裏定為了文物單位才逃過一劫啊。”

他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問:“孩子爸還是小梁?”

翁美玲臉上一紅,羞澀地笑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呀。”

從他們的交談中我感覺到他們很熟,雖然過去了十幾年,彼此似乎都記憶猶新。

“還是老規矩?”店老板問。

“老規矩。”翁美玲說:“記憶中的味道。”

店老板親自下廚,不一會,菜上桌來,還沒吃,就被撲鼻的一陣香

味和菜的色澤吸引住了。

賈包宇仿佛吃慣了包子饅頭,居然愣住了不敢下筷。

我讓老板送一瓶啤酒來,說:“翁媽媽,我想喝酒。”

翁美玲含笑點頭,說:“不如你們兩個都喝一點,第一次見麵,今後梓陽還有很多事麻煩賈同學。”

賈包宇雙手亂搖說:“阿姨,你放心,梁梓陽是我同學,我會盡力幫他。隻要有我老賈在,誰也不敢欺侮他。”

我心裏想笑,賈包宇包打天下的架勢,他怎麽會知道老子我小腹裏藏著一顆絕世良藥玉露丸呢?要說身高,我與他不相上下,論外貌,老子比他清秀許多。再論本事,我想,三個賈包宇也應該不是我對手。

翁美玲一直看著我吃,她很少動筷子。等到我們都吃好了,她讓賈包宇先回去,她還有些話要跟我說。

賈包宇一走,翁美玲便含笑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被她看得心裏發毛,緊張得手心開始冒汗。

“兒子,你不用緊張。今天媽跟你談話,你要毫無保留告訴我。”

我使勁點頭。

“你跟孟小冬是什麽關係?”

“老板與員工的關係?”

“除此以外呢?”她笑盈盈地盯著我的眼睛,讓我不敢與她對視。

“除此以外,沒任何關係。”我咬緊牙關回答她。

“你們物流公司有個叫薔薇的女人?”

“是,薔薇姐是成都人,原來是深圳股票交易所的員工。”

她哦了一聲,皺著眉頭說:“你還有朋友,聽說就是銀行保險櫃失竊案的嫌疑人?”

我心裏一驚,翁美玲仿佛在我身上裝了一雙眼睛一樣,我什麽事她好像都知道。

我便惶恐起來,緊張得嘴唇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

“不要緊張,兒子。”她淡淡一笑說:“我的兒子一定要是個清白人,這些不三不四的人,你必須與他們斷絕關係,你明白我的苦心嗎?”

我點了點頭說:“這些人都曾經幫過我。”

“我知道,等有機會了,報答他們就行。”翁美玲輕鬆地說:“還有,你認識的一個叫劉曉梅的女孩子,她舅舅是法院副院長的,這個女孩子不錯,上進,人也漂亮,可惜年齡比你大。”

她輕輕歎口氣說:“兒子,現在你拋開這一切,都是為了未來有個更好的前程。聽媽的,媽不害你。好嗎?”

我心裏像墜了一塊鉛塊,沉重得幾乎無法呼吸。讓我突然與她們斷絕關係,弄成個人間消失,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好好讀書,四年後,你會有個輝煌的前途。”

她結束了她的談話,卻又欲言又止。

回到學校差不多華燈初上,翁美玲送我到校門口,示意我進去。

突然要離開,我倒舍不得了。與她相處了這麽一段時間後,我開始沒有了過去的別扭與失落,多了一分依戀和不舍。

翁美玲在我頭上摸了摸說:“傻孩子,想媽的時候就回家來,媽給你做好吃的。”

我差點要哭,心裏一軟,眼眶便濕潤了。

她湊近我耳邊意味深長地說:“孩子,縱使春色滿園,你也要堅持住自己。懂嗎?別把自己耽誤在兒女情長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