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跡花街:誰的青春不璀璨

蜜·戰_406、往事

字體:16+-

孟小冬的故事,遠非我過去了解的那麽簡單。

她在大學畢業後,聽從父親的安排,隻身一人獨自南下,去找父親的老友徐大官。徐大官在未來深圳之前,還是內地一家企業的計劃科科長。孟小冬的父親,恰與他同一個辦公室。

孟小冬的父親年長,徐大官尊稱其為大哥。當時孟小冬已經出生,而徐大官,還是個孤身一人的青年。

徐大官的老婆,就是孟小冬的媽媽介紹給他的。

徐大官本身學曆高,也有本事。隻是家裏沒什麽大人物,畢業後隻能屈居在企業。剛好那年公開選拔幹部,徐大官的學曆、資曆,都符合選拔需要。於是報名參加考試,一考,筆試成績名列前茅,到了麵試,徐大官本身相貌堂堂,談吐不凡,按理來說,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誰料到本路殺出來一個人,背景很深厚,與徐大官爭奪市委組織部幹部名額。

徐大官仰天長歎,淚流滿麵。他很清楚憑著個人實力,放眼全城,無人能與之爭鋒。但官場這東西,並不看人能力,而是看人背景。沒有背景的人,就算有經天緯地之才,照樣狗屎不值。

結果放榜出來,果然不出所料,徐大官名落孫山。

就在這個時候,孟小冬的父親出頭打了抱不平。孟小冬的父親敢這麽做,也是因為他有個戰友是在省委組織部。孟小冬的父親是軍人出身,參加過自衛還擊戰,身上至今還有幾塊彈片沒取出來。

徐大官在絕望之際,接到省委組織部電話,赴省麵談之後,回來走馬上任市委組織部。

這件事是過了很久之後,徐大官才知道其中的曲折。得知他能有出頭之日,皆因孟小冬的父親冒著風險出麵的結果。於是對孟小冬的父親更是深信不疑,放下話說,孟小冬的父親相當於他的再生父母,此生斷不能忘。

徐大官在市委組織部上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他是個敢於改革的人,上任之初,就大刀闊斧動了一些人的奶酪。這樣就得罪了不少的人,加上之前替換他的人心存怨氣,趁著這股歪風,將徐大官壓迫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

徐大官曾經對孟小冬的父親說,早知道這樣的結局,還不如一直呆在廠裏做個計劃科長。雖然這輩子碌碌無為,也不至於這麽天天提心吊膽防人暗算。

孟小冬的父親又出了個主意,建議他調往深圳。

孟小冬提出這個建議時,深圳還剛剛改革開放。有個老人畫的一個圈子,還隻是一片窮山惡水。其時的深圳,需要大批幹部。可是全國任何一個地方,願意來的屈指可數。

當年但凡是被調往深圳工作的人,都覺得自己是被放逐的人。有的地方甚至出現了抓鬮的現象,還有一些地方,幹脆出台政策,凡是主動要求調往深圳工作的,連升三級。

徐大官還在遲疑,被孟小冬的父親說,總有一塊地方適合你的生長!

這句看起來很虛無的話,被徐大官牢牢記在心上。於是主動要求調往深圳工作。剛好市委在為調誰而發愁,聽到徐大官主動請纓,當即拍板同意。

徐大官拖妻攜子到深圳時,深圳還隻有一塊巴掌大的地方,一條深南大道還剛有個雛形。

換了一個環境,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

徐大官的檔案清白,又是第一批選拔出來的幹部。到了深圳,當即得到了重用。要知道這一批選拔的幹部,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人。

徐大官初入深圳官場,就做了市政府主管工業企業發展的一位副市長的秘書。

到了孟小冬大學畢業,徐大官的官運已

經是享通至極,做了副市長了。

孟小冬說到這裏時,輕輕歎了口氣說:“其實,我爸非要我來,就是看中了徐叔不會虧待我的情麵。”

“虧待了麽?”我問。

“怎麽說呢?”孟小冬輕笑,捋了一下耳際的頭發,將車緩緩往路邊靠,說:“我累了,你來開吧。”

在停車帶停了車,孟小冬和我一起下車,我摸出一支煙正要抽,被孟小冬愁眉苦臉地一把奪過去,嗔怪著道:“你就顧著自己,我想上廁所了呀。”

高速路邊,除了服務區有廁所,這四周蒼茫的,連個遮身的地方都找不到。她突然要上廁所,可真難為我了。

於是我說:“我開快點,去服務區。”

孟小冬皺著眉頭說:“你沒聽導航說,距離下個服務區還有五十公裏麽?等到了服務區,我都會憋死了。”

我無奈地問:“哪該怎麽辦?你總不能在路邊翹著個白屁股吧?就算你願意,我還不肯呢。”

孟小冬笑著推了我一下,說:“死王者,說話就是那麽難聽。我不管了,我是真的等不到服務區了。”

我往四周看,路上的車呼嘯而過,路基下邊有一條水溝,人蹲下去,隻能看到一個腦袋。於是我指著水溝說:“要不,你下去水溝?”

她猶豫了好一陣,可能還是忍不住了,惶惶的從路攔上跨過去,順著坡往下麵水溝走。

等到她上來,我一支煙也抽得差不多了。

拿了一支水給她洗手,換了我來開車。

車行了一段不少的距離,孟小冬還是紅著自己的臉。

我便取笑她說:“孟小冬,野溺是不是很爽?”

她惱羞成怒,伸手過來撓我。

我想躲,方向盤一歪,差點撞上中間隔離帶。這一下嚇得我們臉色都變白了。我罵道:“孟小冬,你想死啊!”

她便吐了一下舌頭,扮個鬼臉說:“王者,你給我聽著,下次再出現這個現象,我就拉你身上去。”

鬧了一陣,在我的要求下,她開始繼續給我講她的往事。

孟小冬初來深圳,本來想靠著徐大官,進入政府機關謀個差事。但徐大官卻不讚成,要把她安排到企業裏去。

孟小冬為此還特地請了父親過來,但徐大官始終不肯鬆口。最後沒辦法,在徐大官的安排下了進了一家國企。

孟小冬很不理解徐大官的做法,按徐大官的權勢,整個深圳,任何一個副科級以下的政府機關職位,隻要他徐大官示意一下,馬上就會有人替孟小冬安排好。徐大官的解釋就是,他作為領導,不能帶頭這樣做。孟小冬要做公務員,必須得參加公務員考試。否則,他幫不了。

要孟小冬參加考試,這對孟小冬來說,根本不是個事。畢竟她是名校出來的,考個公務員是再簡單不過。可是徐大官在每次她要報考時,總會找些理由不讓她報考。

連續幾次公務員考試,孟小冬都無緣參加。這讓她心生怨氣,甚至產生了要回老家的念頭。

恰好在此時,她所在的國企提上了改製的日程。

孟小冬心裏想,改製了,就不是國企了。自己能不能在裏麵混,還得看新老板的臉色,於是便找了個時間去找了徐大官,這一找,才算終於明白了徐大官的苦心。

徐大官毫不避諱地告訴她,之所以一直不讓她進機關,是因為在深圳這塊地方,是有錢人的天下。如果孟小冬進機關,靠著她的這點工資,這一輩子什麽時候能出頭,誰也說不準。倒不如呆在企業,找個機會,完

成資本的原始積累。

徐大官的苦心終於等到了回報。企業要改製,必須要有他的首肯。沒有徐大官同意,就算天塌下來,也改變不了企業原樣。孟小冬所在的公司,本來就發展得不錯。那幾年深圳的發展速度快得讓人咂舌,眼看著大把的錢放在手裏不敢動,有人就想出來改製這條路來。隻要改製了,錢就能名正言順流進自己口袋啊!

孟小冬的公司尋求改製的想盡了辦法,但隻要一到了徐大官手裏,馬上就會打回來。理由永遠隻有一個:不符合改製要求!

後來還是有人提醒了企業領導,說找孟小冬送改製報告。

企業領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並給孟小冬許下諾言,隻要她簽下來改製報告。企業獎勵她現金五百萬。

孟小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去找徐大官的,畢竟五百萬不是個小數,誰看著都心動。孟小冬在去之前甚至想好了,倘若徐大官不簽字,她就賴著不走了。因為她深知,企業改製是遲早的事,就算他這次不簽,下次還會要簽。到時候好處被別人拿了,她不但落下個辦事不力的證據,還會被改製後第一個被掃地出門。

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她拿著改製報告找到徐大官時,徐大官爽朗的笑聲讓她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

徐大官毫不避諱地問她:“小冬,他們給你多少獎勵?”

孟小冬知道瞞不過他的,隻能低聲說:“五百萬?”

“就五百萬?”徐大官不悅,當著她的麵給了企業負責人打了電話,就說了一句話:“老趙,你可不能讓小孟為難。”

徐大官放下電話,拿著筆簽好字後,起身走到孟小冬身邊,拍著她的肩膀說:“小冬,叔就隻能做到這裏了。不過,以後叔有什麽事,還得你幫忙。”

孟小冬不明白徐大官話裏的含義,但看到他簽好了字,心裏終究還是高興異常。畢竟,五百萬到手了啊!

等她回到公司,把報告往領導麵前一放,對方遞給她一張銀行卡說:“辛苦小孟了,以後還得請小孟在徐市長麵前多說說好話。”

孟小冬拿了銀行卡,悄悄去了櫃員機上一查,當即把自己差點嚇暈過去。

這張卡裏有一千萬的存款!

一千萬啊!這是孟小冬過去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三天後,孟小冬從企業辭職出來。她手頭有了一千萬,完全失去了朝九晚五的上班興趣。三天後,她將卡裏的錢轉存到自己另外的一張卡上,又取出來十萬塊錢,鋪滿了一張床,在錢上睡了一晚後,再次去找徐大官。

孟小冬心裏是有點發虛的,這麽多的錢,誰敢保證今後不會出事啊!

徐大官沒見她,隻是讓他老婆傳遞給她一句話:“不管任何時候,她都不是徐大官家裏的親戚或者朋友。”

後來遇到了孫玉,孟小冬也把這段故事給她說了,孫玉隻說了三個字:“白手套。”

孟小冬不懂白手套是什麽意思,又不好問。直到徐大官東窗事發,孫玉才給她說:“孟小冬啊,你以為你平白無故就能賺那麽多錢麽?其實啊,你這點錢,隻是人家十分之一或者幾十分之一啊。你的身份,隻是別人利用的一張牌而已。”

孟小冬說完這段話,遞了水給我說:“喝一口。”

我接過來,剛要喝。聽到她輕輕喟歎道:“確實,我隻是一雙白手套。所以,我不能拱手送別人。”

我不解地問:“孟小冬,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孟小冬微微一笑道:“你坐穩啊,接下來,我該說到甜姨這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