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混亂
這一聲碎裂聲在樓裏格外清晰，驚得許多人都愣住，看向了聲音的方向。
溫瞳反應快，接到顧靳澂遞過來的眼神後立刻飛身上樓，正見到被人攔住的薩沙。
薩沙也被撞倒的瓷器驚得愣住，一邊雙手抵著還在向她靠近的醉鬼，一邊望著前來的溫瞳一副不知所措的委屈模樣，“溫瞳姑娘，這個人……他好像喝醉了，我，我要怎麽辦……”
溫瞳一聽，這還了得，一個喝醉了酒的臭男人還想對薩沙美人兒動手動腳不成？
“我說這位公子，還煩請你放尊重點，薩沙不陪酒賣身，有需求請出門！”溫姑娘攔在前麵，怒瞪著那個站都站不穩的男人。
“你……你又是哪兒冒出來的，給，嗝額，給老子滾開，我看上誰是，是我的事，嗝額~”那客人醉得東倒西歪，作勢還要來推溫瞳。
哦豁？還要推你姑奶奶是吧？
沒事就送臭男人一場造化的溫姑娘覺得這是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哼哼兩聲就要踹上去，卻見旁邊有人比自己更快。
寶藍色的“猴子”刺溜一下躥上樓，輕鬆地將醉醺醺的客人提起來，腳尖輕輕一踢，就見那東倒西歪的客人骨碌碌滾到了一旁。
風無痕拍拍手，回頭笑得見牙不見眼：“瞳哥，我是不是做得很好？”
“好，很好，非常好。”溫瞳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轉身去安撫薩沙。
“薩沙，沒事的，喝醉了無理取鬧的客人你不要給他好臉色，會得寸進尺的！醉花蔭和別處不同，如煙不會讓你們白白被人欺負了去的。”
薩沙點點頭，一隻手輕輕撫著胸口，還在從剛剛的事情中平複心情。
那邊如煙也恰恰上了樓，見不過是喝醉了胡來的人也沒太放在心上，正要叫人將他送出去，卻見旁邊雅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出來一名錦衣公子，懷裏還摟著這裏的醉花蔭的一位姑娘。
那姑娘出來見到如煙，眼裏閃過一瞬的惶恐，然而又想到身邊的人的身份，又將頭昂了起來，並不去看如煙皺起的眉頭。
“如煙姑娘，這個醉鬼便交給本公子吧，這人可不知好歹，沒錢還想將芍藥強娶回家，若非剛剛被本公子發現，大約還要對芍藥動粗，哼，一切草莽，還妄圖飛上枝頭。”
如煙嘴角勾起一抹笑，並不願幹涉這些男人之間無聊的小心思，隻是看著芍藥，問道：“醉花蔭的姑娘除非自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不知陳公子此舉，又是何意？”
那陳公子聞言將頭揚得更高，隻鼻孔看人，不屑一顧道：“如煙姑娘你也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若非我一個知府公子，還收不了這一個小小煙花女子？不就是贖金？你說個數，我立馬就給你。”
如煙斂了笑容，眼眸垂下，依舊保持禮節福了一福身才道：“小女子知公子財大氣粗，隻不過醉花蔭並不缺這點贖金，這裏的規矩，是姑娘想走，我絕不會留，若是芍藥自願，現在就同公子離開，我絕無話說。”
陳公子聞言哈哈笑起來，一手勾起了芍藥的下巴，調戲道：“芍藥你看，我就和你說過，我想要你，沒人攔得住。”
說著，當真摟著芍藥就下了樓去，臨走還狠狠踹了那醉鬼一腳，直將他從這頭踹到那頭。
那醉鬼的手劃到了碎裂的瓷器，出了一個小傷口。
如煙最恨這醉花蔭沾上血，當即就要人送這醉鬼出門，卻聽見樓下陳公子一聲：“帶走！”
立即有一排家丁摸樣的人大力粗魯地將他拖走。
“好了好了，沒事了，你們該跳舞的去跳舞，該唱曲兒的去唱曲兒，藍瓷，叫幾個粗使小廝來把這裏打掃幹淨。”如煙從容的安撫了有些混亂的局麵，又派了幾名舞姬去舞台安撫那些愛好八卦的公子老爺們。
“好了，瞳瞳你也別管了，薩沙，你就去房間裏休息吧，今日不必你跳舞了，以後啊遇到這種情況，可以粗魯一點！就像她一樣。”
如煙指著溫瞳和薩沙說著，又把薩沙逗笑。
“好的，謝謝如煙姐姐和溫瞳姑娘！”薩沙表達了自己的謝意，方轉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這便是青州知府的大公子？”良久未出聲隻看戲的顧靳澂忽然問道。
如煙一愣，隨即點點頭道：“正是，陳知府大人中年得此子，向來寵愛。”
顧靳澂幾步走到溫瞳身後，看著她睜大疑惑的眼神，冷冷道：“看來是時候讓林清去他家喝喝茶了”
聞言如煙一樂，福了福神：“多謝顧大人。”
林清是誰？那是督查禦史，專治家風有問題有誤官風的老糊塗，向來一抓一個準，逮著你一次就逼得你寧願辭官也再不敢胡作非為。
同嘴毒心黑的顧大人交情一直好得不行。
溫瞳也知道林清的存在，連皇帝陛下有一回也沒能忍住同她吐槽了一句這林清的毒蛇與顧靳澂相比有過之而不及，毒得讓他這皇帝的老臉都沒地方放了。
嘖嘖嘖，果然啊，這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顧閻王的朋友也是這般可怕的存在。
“瞳瞳，你是不是又說我壞話了。”顧靳澂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溫瞳。
“沒有！哪兒能啊我怎麽會說大人的壞話！”溫姑娘一個釀蹌差點摔倒，依舊打死不承認。
如煙又被她逗笑，無可奈何道：“瞳瞳你就別和顧大人貧嘴了，快去收拾細軟行李吧，別耽誤了顧大人，明兒一早就要出發了。”
被點醒的溫姑娘方想起這可是自己“最後的晚餐”，歎了口氣不情不願的去收拾行李去了。
“瞳瞳去我屋子也收拾一下細軟，玉牌不要收到自己兜裏了。”顧大人背後友情補刀，正正補到心口上。
溫姑娘捂著心口艱難的轉身，正想和小弟傾訴一下不能趁機摸點寶貝的心痛，倒是發現風無痕也不見了。
“多謝大人對瞳瞳的照顧了。”望著溫瞳離去的背影，如煙忽然道，“瞳瞳從小自由慣了，有些小孩子心性，這段時間麻煩大人了。”
顧靳澂麵色淡淡，眼裏卻有些無奈：“是挺麻煩的，關了三年也不老實。”
如煙莞爾一笑，這樣她也放心了。
她的消息一向靈通，自丞相府出事牽扯到陌上宮猴，她便有些不放心起來，這江湖平靜了太久，怕是要出大事得樣子，瞳瞳性子單純，這般跟在顧靳澂身邊，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舞台上的笙歌再次響起，楊柳細腰輕歌燕舞，醉花蔭永遠都好似與世無爭的溫柔鄉。
這安靜地看著，卻見本該收拾東西的溫瞳突然急匆匆跑出來，眼裏還有點驚慌。
“大人大人！我收到百墨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