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攤牌

沈玉娘左耳一句，右耳一句，兩方的人吵得不可開交，聽得她頭暈眼花，如同天書一般，提及朝中律令更是一頭霧水。

龍椅之上的男人沉聲道，“夠了。”

霎時間，大殿之中恢複了寧靜，沈玉娘鬆了一口氣。

“攝政王以為應當如何？”

沈玉娘身子一僵，一時間眾人熾熱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仿佛交錯之中隱隱見到火光。

她步伐沉重地走到中間，抿了抿唇，“臣認為，幾位大人說的都很有道理。”

身後徹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卻隱隱有些嘀咕聲。

“攝政王今日不對啊，平日裏還沒等幾位朝臣吵起來，就已經向皇上諫言了。”

“真是意外，今日的攝政王竟然沒有罵人。”

殊不知，沈玉娘額頭的細汗愈發密集，根本不敢迎上高位之人的目光。

皇上廣袖一揮，“既然攝政王沒有決斷，此事容後再議。退朝，攝政王留下再與朕商討商討。”

沈玉娘如至冰窟，到了內殿後，皇上忽的爽朗一笑，“幹得不錯，不愧是攝政王，總能猜中朕的心思。”

“此事便順其自然，任憑事態的發展，朕倒要瞧瞧這背後的勢力究竟要怎麽動。”

“來人，將庫內那副桃林墨畫圖賜給攝政王。”

直至坐上回府的馬車時，沈玉娘愣愣地看著手裏的名畫，這……便是歪打正著？

不過，自古以來聖心難測，她得好好跟蕭元易研究研究。

此處，雲苑之中，蕭元易正將沈玉娘又送過來的折子分類規整，對著上麵的折子斥道，“真是一群白領皇糧的廢物。”

雲栽在外匆匆趕來，提醒道，“娘娘，側妃來了，瞧著那架勢似乎不大妙。”

芸書院外，林秋茹的手搭在曼陀的臂彎上，撫了撫鬢角，問道，“今日的妝容，可夠蒼白？”

“任誰看了都會新生憐意，更何況王爺愛您入骨。”

“王爺何時回府？”

“如今已經在路上了。”

林秋茹輕哼一聲，進了芸書院當中。

踏入內屋的一刹那，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如花，道，“姐姐，前些日子妹妹不知禮數，言辭粗魯，衝撞了您，今日特地上門賠罪。”

“還望姐姐能原諒妹妹，賞臉收下這份賠罪。”

蕭元易低頭看著折子，瞥也不瞥她一眼。

前後兩幅麵孔，以前倒是沒發現這朵嬌花還是南曲唱戲的好手。

林秋茹也不惱，看了曼陀一眼，曼陀立馬笑麵如花地拉住雲栽的手，“聽聞雲栽姐姐手藝出色，尤其是那桂花糕回味甘甜，今日難得有空，還想討教一二。”

“娘娘……”

雲栽不放心的看向蕭元易，他眼底閃過一絲幽深，淡淡道，“去吧。”

屋內的門被關上，蕭元易也緩緩放下了筆。

他仰起頭細細打量著林秋茹巴掌大的臉頰，這張臉曾經是輕輕觸碰都怕碎了的珍寶。

蕭元易回想那日林秋茹指著桃樹炫耀的輕蔑，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語氣冰冷，“如今就你我二人，就不必裝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