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偽裝
雲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眼下沈玉娘身子又是脆弱的時候，擔心她動怒影響了身子，連忙告饒，“都是奴婢的錯，奴婢不應該胡說八道，小姐您罰我吧。”
沈玉娘見雲栽開口認錯，倒是沒多跟她計較，“我知曉你是無意的，下次注意就好，我又怎麽會同你計較。”
雲栽發覺沈玉娘確實並未生氣，頓時眉開眼笑：“我就知道我們家小姐最好了。”
“現下才發覺？是不是晚了些。”沈玉娘咕噥著嘴，看向雲栽。
雲栽振振有詞開口：“一直都發覺，要不奴婢往後每日都誇一下小姐吧？”
“這倒是不必。”沈玉娘連忙擺了擺手，不知道為何一想到那個場麵，身上就滿是雞皮疙瘩。雖然她很喜歡被誇獎，但是萬事都是過則不妥。
兩人又閑談了一會，沈玉娘記起什麽，連忙朝雲栽詢問：“我感染了疫病麽？”
“沒有，太醫說您目前隻是高熱，應當是因為過度疲勞，說明日會調遣多一個人過來先暫時頂替您的位置。”雲栽原話轉達太醫的話。
沈玉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別的地方會不會忙不過來？”
雲栽也有些不確定：“應當不會的。”
沈玉娘琢磨著明日再看看狀況，如果高熱褪去，可以堅持照看病患的話就去照看一下，若是不能就讓人代勞。
她琢磨好以後，又想起水蓮同紅燭，“對了，水蓮同紅燭那邊遞消息去了沒有？你這麽晚還沒回去，她們該擔心了。”
方才沈玉娘的高熱發得突然，雲栽一心隻顧著照顧她，一時間也忘記了客棧裏的事情。
經沈玉娘提醒，她一拍後腦勺，有些懊惱：“我給忙忘了，我現下就去。”
沈玉娘目送雲栽離開，自顧自地掖好衾被準備入睡。
雲栽出門以後，發現街巷上有些荒涼，不自覺有些害怕。走到拐角時，發現背後似乎有道一直糾纏不散的黑影，猜測是不是有心人想劫財，頓時毛骨悚然。她一邊平穩地走，腦海中不自覺開始謀劃要如何對付身後這人，不料因為太入神，險些撞到街巷牆角上。
牧影見她馬虎，歎息一聲，及時伸手攔在她額前。
雲栽嚇得一尖叫，連忙將人推開，從腰間取出一把小刀正對他，“你別過來，我這兒沒有財可以給你劫。”
牧影被她的聲音逗笑，“這麽膽小？怎麽夜這麽深還要出來？”
聽到牧影的聲音，哆嗦的雲栽才敢抬起頭。看見他一副樂津津的模樣，雲栽忍不住抬腿踢了他一腳，“臭流氓。”
牧影無辜地矮下身子捂住自己被揣的膝蓋，神色痛苦：“你這人怎麽恩將仇報？剛才如果不是我，你就直接撞到牆角上了。”
雲栽這才下意識看了一眼身後的牆。
都怪她太入神了，才一時間沒有留意到。
再回憶此事實在太尷尬，她甩了甩腦袋，別有深意地開口：“也不知道怪誰，如果不是你故意跟在我身後嚇我，我會險些撞上去麽？”
話音落下，雲栽蹲下身，將刀背抵在他脖頸邊，語調嚴肅：“深更半夜，跟著本姑娘做什麽？”
牧影做出害怕的模樣，“姑奶奶饒命。”
雲栽被他的模樣逗得直笑。
“你就是雲栽，對嗎？”牧影神色忽然變得很認真。
雲栽別扭地別過臉，清了清嗓，“我可是秦嵐，不認識你說的什麽雲栽。”
牧影無奈笑了笑，索性不再去管這些個身份，“好，秦嵐就秦嵐，反正我知道你是誰就行。”
雲栽撓了撓頭，試探著開口：“如果我說，我失憶了你會信麽？”
這回輪到牧影被逗笑了，“你現在可一點兒都不像，若是裝的像一點，我或許會相信呢。”
雲栽作勢要伸手打他，被他及時打開了。
看他迅速站起身，她收起小刀，準備離開。
“我送你吧，或者我陪你去，如果你還要回營地的話。”牧影主動請纓。
雲栽原本想拒絕，但想到這一路上指不定還會不會有旁人跟蹤自己，如若有，她一個人到底抵抗不過，還是有個男子隨從能相對安心些。
想到這裏，她默認了牧影的跟隨。
牧影慢吞吞跟在她身後，主動起了話題：“原本還在想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你，沒想到我們會在江南相見。”
雲栽往內側了側身子，示意牧影上前。
牧影明白她的意思，往前麵稍稍挪了些。雲栽這才開口：“是因為江南疫病，我們才來的，此前不知道會碰見你們。不過我希望你別將我們的身份告訴王爺。”
“可你們兩這兩張臉同時碰一起，傻子也會猜到你們的身份啊。”牧影不知道她們選擇在他們麵前偽裝的原因。
“你們能猜到，不代表病患們能猜到，小姐說了做這些事隻是出於本心，而不是為了討誰的歡喜，所以我們才用假身份，為的就是不要皇家的獎賞。等大家都恢複好了，我們會立刻離開。”
牧影聽完這一番解釋，忽然意識到什麽，“看來沈姑娘真的很不想再跟王爺的一切扯上關係。”
雲栽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理所應當：“這不是自然的麽？都已經被休了，若是再繼續在他跟前轉，難免要被外人說三道四的。”
牧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個話題。
雲栽意識到了，絞盡腦汁想究竟要不要跟他繼續交談。好在客棧就在不遠處，她抬手指了指頂層的位置，“謝謝你今夜送我，往後有機會吃你吃酒，我現下到了，你要上去坐坐喝杯安神茶麽？”
牧影不清楚這客棧的房間是做什麽用的，當即表達出自己的疑惑：“這是你跟沈姑娘的駐地？”
雲栽將手背在身後，笑著點點頭：“是啊，廟比較小，如果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就算了。我們這兒還有兩個姑娘一起住，是我們鋪子裏跑堂的姑娘，今日我們家小姐回不來，自然要跟她們打聲招呼。”
眼下畢竟不早，牧影擔心貿然上去會打擾到姑娘們，有些糾結：“眼下上去，會不會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