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既來之則安之
雲栽知道沈玉娘擔心的緣由，眼下她也無法勸說沈玉娘別因此擔心，隻能笑著寬慰道：“小姐，世事難料，咱們就既來之則安之。”
沈玉娘正準備點頭時，忽見太醫從麵前疾步經過，太陽穴禁不住跳了跳，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扭頭看了一眼雲栽，朝她使個眼色，示意一道跟上去。
跟隨太醫來到進入營地的入口，沈玉娘眼尖地發現不遠處有一道清麗的身影。至於兩人之間對話正說什麽，便是不得而知了。
良久之後，太醫沉默著將人帶入營地當中。
沈玉娘同雲栽四目相對，兩人都不明所以，悄悄溜回了原來的位置。
直到夜晚時分，雲栽總算將四方收集的信息整合在一起，最終得出一個結論，神秘兮兮地拉著沈玉娘到角落裏。
“小姐，我知曉今日咱們一起看到的那位姑娘是怎麽回事了。”
沈玉娘被雲栽這番話吸引，頓時有了興致，“別賣關子了，快說。”
雲栽清了清嗓，還顧四周確認無人方才開口：“是這樣的，那姑娘的丈夫之前感染了疫病，但一直沒回去，她放心不過，就自覺說要來這裏照顧。太醫原本覺得這樣風險很大，是建議她回家等的，可她說每日都等得睡不好，還不如來此更安心些。太醫也無奈，咱們這兒都是集中一塊的，放她入內以後隻能安排一個帳篷給他們夫婦二人休息，好在她丈夫恢複得不錯。”
“他們之間伉儷情深，倒是個感人的故事。”沈玉娘了解事情來龍去脈以後，不免有些感慨。
雲栽見她這副模樣，故意逗她：“咱們家小姐往後一定也能遇到一個如意郎君。”
如今的沈玉娘雖然沒有經曆過多少情感上的創傷，但她完全感受著死去的沈玉娘對蕭元易的那些情感，既惋惜又唏噓，暫時尚未有再同人談情說愛的欲望。
或許是雲栽的眼神太過炙熱，看得她不得不給出些回應，“你如果能許願我往後荷包總能裝滿銀錢就好了，比起如意郎君，我還是更喜歡這個。”
雲栽聽到沈玉娘的願望，眼尾頓時彎彎的，別有深意地重複：“沒想到我們家小姐如今變成了小財迷。”
沈玉娘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詢問：“小財迷不好麽？”
“好啊，當然特別好。”雲栽吐了吐舌，“能看見小姐不再繼續沉浸在過去的那些情感裏，雲栽替您高興。”
“你這丫頭。”沈玉娘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麽。
或許是江南的疫病控製得足夠及時，在半月的診治之後，一切回歸於平靜，大多數得了疫病的人都已經康複，還有少數症狀較為嚴重的也已經恢複大半，隻剩一些殘局需要解決。
沈玉娘和雲栽等人因為已經成功完成自己的任務，便同太醫署眾人告辭。
紅燭和水蓮再見到沈玉娘時，明顯發覺她比分離時更加消瘦了，頓時有些心疼：“咱們家掌櫃的怎麽又瘦了？總這樣可不行，是不是雲栽你沒看顧好？”
雲栽頗為無辜地扁了扁嘴，耐心解釋，“你們這話可不能胡說八道，我倒是想好好照顧，奈何咱們這位姑娘實在太能幹，根本輪不到我照顧。”
沈玉娘見幾人還要多說什麽，連忙攬上她們的肩：“好了好了，隻要沒有感染疫病不就好了麽？咱們也算是死裏逃生一回了。既然這次來了江南，咱們就好好逛一逛吧，往後都不知曉是否還有時間來此處呢。”
紅燭跟水蓮沒想過會在江南滯留，因為身上銀錢不多，一時間有些尷尬。
沈玉娘看出了她們的異樣，耐心詢問：“這是怎麽了？說要一道逛一逛怎麽一個個的臉色這麽凝重，你們不想逛麽？”
紅燭連忙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解釋：“倒不是不想逛，隻是我們身上銀錢也不多。不如你同雲栽去吧？去逛完以後回客棧就好，客棧本身就是專門開放給自願參與疫病治療之人的，我們可以一分銀子不花就住裏麵，多好啊。”
沈玉娘明白她們的顧慮以後，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考慮不周，歉意十足地看著兩人：“都是我的問題，我考慮不周。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你們這回願意冒風險跟我下江南，我也不能讓你們白忙活一趟，既然都來了，我請你們，你們想吃什麽想喝什麽想買什麽盡管說。”
水蓮有些不好意思就這樣拿沈玉娘的銀錢，她抓了抓頭發，“您也剛起步沒多久，應當銀錢攢得也不多吧？要不還是算了？”
“其實咱們生意收入沒有你們想的這麽少，我既是答應你們，自然是有應對的法子，都放心好了。話說到這份上可不許再拒絕我，否則我要生氣了。”
紅燭和水蓮見沈玉娘一副不請客不罷休的模樣，無奈地答應下來，雲栽見狀，明顯也有些雀躍，蹦躂著在前麵引路。
“你們往後若是攢夠了銀錢，會去做什麽呢？”雲栽在糖葫蘆鋪子前停下腳步，而後買了四根糖葫蘆，分給在場三人一人一根，自己留下一根，自顧自地剝糖紙，一邊低頭詢問著。
紅燭幾是沒有猶豫便回答：“自然是要在江湖之間遊走，大好河山我還沒看遍呢。”
“水蓮你呢？”她有些雀躍地看向水蓮。
水蓮眼底閃過一絲欣喜，隻是很快又變得有些落寞，“我之前跟我娘學過一些簪花的手藝，想繼續下去，隻是不知道能不能養活自己。”
“你有足夠的銀錢時就不用太擔心這些了，可以大膽嚐試，何況你平日裏行事就是很仔細的，我相信你一定沒有問題。”沈玉娘拍了拍她的肩，開口鼓勵道。
水蓮覺得一瞬有了不少動力，話裏多了幾分篤定，“我若有機會，定會嚐試的。您呢，您想做什麽？”
沈玉娘倒是沒想過問題會落在自己身上。
她覺得如今的日子便過得不錯，不必倚靠別人，全憑自己的實力：“我倒是沒有什麽特別遠大的想法，就是想經營好如今的鋪子，如果能在各地開就更好了，不能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