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城樓煙火
牧影見雲栽似乎真的被嚇著，頓時有些愧疚，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嚇唬你的，我今日來這裏是有件事問問你。”
這牧影的問題怎麽接連不斷，雲栽在心底裏吐槽，明顯上卻沒表現出來，反而十分客氣地反問，“又遇到了什麽問題？”
牧影小心翼翼地開口：“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們中秋燈會是什麽安排？明兒個不就是中秋了麽？江南這處有很好看的煙火。”
“所以呢？”雲栽不解地歪了歪頭。
牧影不知道為何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好半晌才支支吾吾擠出一句：“是這樣的，我想知道明日有沒有人陪沈姑娘？若是有的話，我能邀請你去看城樓上的煙火麽？畢竟我到底是王爺身邊的人，還是能先搶占到好位置的。”
“我是想去看的。”雲栽先肯定他的安排，而後又顯出自己的無奈，“隻是如果我走了，我們家小姐怎麽辦？本來都答應陪我們家小姐逛燈會了，現在臨時改變主意不好吧？”
牧影一時間被問得吱不出聲。
雲栽也不想繼續為難他，隻模棱兩可地回答：“此事等我回去想想，若有法子讓我們家小姐自己玩，我就去看看，不過若是不好看，我就宰了你。”
牧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雲栽威脅人時十足可愛，但眼下說出來難免有些不妥當，他隻能將誇讚憋了回去，而後琢磨出一句話來回答她：“都聽你安排就可以，反正如果能去看煙火，你就同我說。”
雲栽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廊道外的明月，又感受了一下吹拂在身上的風，片刻之後出聲提醒：“夜裏涼了，你穿得單薄，吹拂久了難免會著涼，快些回去吧，我也準備歇息了。”
牧影連忙點了點頭。
目送他的身影離開以後，雲栽將臉盆裏的水倒幹淨，又將臉盤清洗好端回房間當中。水蓮跟紅燭也已經歇下了，要不要參與中秋燈會一事還得明日再問，她謹慎地將門給鎖好，而後躺到自己的小榻上去。
隻是無奈翻來覆去都未曾有睡意。
雲栽歎了口氣，琢磨著忽然睡意全無的緣故，安安靜靜看著窗上的花紋，直到天邊將近翻出魚肚白，她才沉沉睡去。
是日，雲栽起身時，沈玉娘已經詢問過水蓮、紅燭是否要去湊燈會的熱鬧，得到肯定回答以後，另三人提前收拾好一切，正圍著桌案一起看話本。她覺得外麵的日光似乎有些刺目，不知道是誰，妥帖地將她身側的窗子完全閉了，才免去她著涼。
她掀開毯子問了一下時辰，在得知自己睡了將近四個時辰以後，雲栽險些將下巴都驚掉了，“那你們怎麽不叫醒我？我今日也太奇怪了。”
水蓮連忙附和：“可不是麽？我們都覺得今日一向勤勞的小雲栽格外奇怪，原本是擔心你出什麽問題的，但你們家小姐看了說沒問題，應當隻是近日歇息不好，想著今日反正活動也就是參加燈會，可以晚點出發，就讓我們別吵醒你了，所以我們自早膳以及午膳結束後，就一直圍在桌邊看這話本，偶爾看不懂你們家小姐就低聲講解，不得不說你們家姑娘身上還是有不少本事的，這話本裏的故事跌宕曲折啊。”
雲栽頓時有些感動，一雙水盈盈的眼看向沈玉娘，沈玉娘見狀，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低聲叮囑：“快去收拾吧，膳食一點也不曾用，等你用完咱們出門逛逛去。”
愣在原地的雲栽連忙應聲，洗漱結束以後趕到梳妝台前用昨日水蓮給自己帶回來的新水粉點綴在眼尾，遮去自己臉上的憔悴，而後滿意地朝銅鏡笑了笑，快速將溫好的膳食悉數掃進腹中。
一切收拾好以後，重新回到三人跟前，出聲提醒：“咱們可以出發了。”
沈玉娘點點頭，扶著桌案起身，水蓮跟紅燭也連忙跟在她身後。幾人出門以後，水蓮明顯看見雲栽的變化，誇讚一句：“看來我眼光還是不錯，給你選的胭脂水粉都特別適合你。”
雲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笑著回應：“姐姐挑的我的確很喜歡，多謝姐姐。”
水蓮見她模樣，心中自然也歡喜，“你喜歡就好，那麽姐姐再累也是值得了。”
走到街巷上，四人才發現今日街道上人群眾多，沈玉娘擔心走散或是發生什麽意外，於是示意幾人走近些，以免被人群衝散。
“小姐，咱們去喝杯果子茶解解乏吧，早就聽聞這家的果子茶做得極好，之前日日火爆，今日人倒是少些，我想嚐嚐到底有多好。”雲栽對茶鋪裏的果子茶顯示出極高的興致。
幾人本就是毫無目的地四處亂晃，眼下有個落腳點自然是不錯的原則，共同應下來。
到達茶鋪以後，雲栽根據每人的喜好點了果子茶，又要了兩疊栗子糕端到桌上。
“今日請各位姐姐們吃碟點心，要多謝姐姐們願意等我這個小懶蟲起來。”
紅燭見雲栽一副嬌憨模樣，臉上笑意更深：“都認識這麽久了，你還真同我們客氣。我們看你昨夜似乎未睡好，就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反正出來亂晃幾點出來都是可以的，你倒是不必愧疚。”
雲栽咬了一口栗子糕，有些意外於自己的睡眠狀態竟也已經全數暴露：“昨夜你們不是都睡著了麽？”
“是睡著了，不過偶爾還是會翻身，我翻身時醒了一會，見你似乎一個勁兒在翻身，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紅燭試探著打聽道。
雲栽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始終沒有將昨夜牧影臨時約她去看城樓燈火的事說出來，她還在糾結究竟要不要赴約，“沒什麽心事，就是莫名有些睡不著，不過後麵也睡過去了。對了，各位姐姐夜晚準備去看城樓煙火麽？”
城樓煙火一事水蓮同紅燭昨日也聽胭脂鋪的烏娘子提了一嘴，說這江南中秋最引人入勝的就是這城樓處的煙火。煙火放出前是特意準備過的，因此形狀極為豐富，也因此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趨之若鶩，正是因此，很容易平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