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存
聞音行至沈玉娘跟前，而後朝幾人頷首，“實在不好意思，叨擾各位姐姐了。我初來都城，總覺得幾位姐姐有些眼熟，咱們是不是在江南見過？”
沈玉娘摸不清聞音的目的，佯裝沒認出她，認真端詳她的臉頰片刻，最終倒是點了點頭，“似是有過一麵之緣。”
聞音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當即舒了口氣，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是這樣的，我記得那夜各位姐姐似乎與王爺站在一起，所以想問各位姐姐同他是否熟識？”
沈玉娘搖了搖頭，“倒是不熟。”
聞音聞言，語調遺憾：“好吧，我原本還想問問姐姐們知不知道王爺的喜好，不過也多謝姐姐們為此停留，我不叨擾各位姐姐了。”
在聞音離開以後，雲栽禁不住嘀咕：“這不會是看上王爺了吧？雖然說皮囊不錯，但人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沈玉娘頗有些無奈地看了雲栽一眼，“說這話也不怕別人聽了去。”
紅燭倒是像發現了新奇事似的，好奇地詢問“原來中秋燈會那日，咱們遇見的是位王爺？”
雲栽這才發現之前一直刻意不提的事露出端倪，有些為難地看了沈玉娘一眼。
沈玉娘輕輕點頭。
水蓮和紅燭見狀。紅燭訝異地睜大眼：“竟真是，那你們之間有什麽淵源麽？是怎麽認識的？”
雲栽知曉沈玉娘是不想提起在王府之事的，連忙衝水蓮和紅燭使眼色。
片刻之後，紅燭反應過來似乎不應如此直白詢問，又連忙改口：“掌櫃的，我不是有意打聽你的前塵往事的，若是不適合您就別說了，不必為難自己。”
沈玉娘仍然笑得很和緩，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既是前塵往事，說明已經過去了，沒什麽不能提的，你們若是好奇，今夜等回香樓忙完了也可來聽聽故事。”
雲栽倒是有些意外，這個禁忌竟能由她主動提起。
難不成是真的放下了？
采購完食材回到回香樓，沈玉娘在製作醬料，雲栽忍不住湊近，壓低聲量詢問：“小姐，您真準備跟她們說麽？我原本還以為您不會想談起此前在王府之事。”
沈玉娘知道雲栽所擔憂的，隻很平和地應聲：“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咱們往後是要一起合夥的人，簡單說一些倒是沒什麽，關鍵時候說不定還能發揮作用呢。”
“小姐你不難過就好。” 雲栽見沈玉娘一副豁達的模樣，應當是真的不太在意蕭元易此前那些行徑了。
另一邊，聞音一大早親自去挑了不少上好的食材，回到廚房時，碰巧撞見了府裏的老廚娘。因還未見過，廚娘警惕地看向聞音：“你就是那個新來的？”
聞音點了點頭，自覺跟廚娘套近乎，“您就是芳姐姐吧？”
曹芳沒想到聞音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份，清了清嗓，“你如何知道的？”
“今日冬青姐姐先給我介紹了一下府裏的排布然後告訴我的，說東麵廚房現在是芳姐姐在掌勺，西麵那邊又是其餘幾個大哥在掌勺，我一猜想就是您了。”
曹芳察覺這聞音倒是乖覺，對她的態度轉好些：“以後在廚房難免打照麵，在這裏兢兢業業做事就好，你剛來這兒若是有什麽不熟悉的也盡可問我。”
聞音感激地點點頭：“多謝芳姐姐。”
“你之前做過廚娘麽？還是隻是會廚藝，還沒在人家府裏頭做過廚娘？”曹芳是位健談的，自覺續上話頭。
聞音認真回答：“隻是會些廚藝。”
“好，我知曉了。”曹芳應聲以後，發現她手裏提了不少東西，自覺接過一些，而後同她一道將所有的食材都放在台上。
“你還自己去采購食材了？咱們府裏一般每日都會有菜農上菜上門來，肉也是有指定攤子給我們送上來的。其餘的都是采買的在辦，冬青沒與你說此事？”
“說了的。”聞音應了一聲，轉過頭麵向曹芳，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很認真地開口解釋：“但我這不是聽聞老夫人胃口不好麽？我就打聽了一下老夫人愛吃的，你別看這好像買了很多，實際上分量都很小的，什麽東西咱們不都是量少而精麽？芳姐姐可以試著做少一些，然後調料時細致一些，說不定就能入老夫人的眼了。”
曹芳之前變著花樣試過許多次都沒能如老夫人心願，病急亂投胎了幾次，早已失了興致，如今這聞音的提議似是不錯。
“真能有用麽？”她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聞音。
聞音不確定地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確定，因此隻能是試試看。願意嚐試總比老夫人一直胃口不好好，如果這回嚐試成了，老夫人胃口好了高興了，咱們往後的日子也能好過些，芳姐姐你說是不是？”
道理的確是這麽個道理，但如果嚐試失敗誰知道要承受什麽磨難。
曹芳還是不敢輕易冒險的，“可萬一老夫人怪罪下來，我們便都吃不了兜著走了。你才剛來，還是循規蹈矩些好。”
聞音主動去拉曹芳的手，話音很篤定：“芳姐姐，成了算你的，不成你就推到我頭上，說今日身子不舒坦，因此讓我做了，我第一次沒經驗，想來老夫人就算懲罰也不會很重。”
到此，曹芳不承認，這聞音的確是有些手段的。
她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正想應承下時又不免有些糾結，“這樣真的能成麽？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聞音搖了搖頭，語調堅定：“咱們以後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好我也跟著好不是麽？沒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芳姐姐就大膽去做。”
有了聞音的鼓勵，曹芳也決定嚐試一番，反正最後都是有聞音的擔保做兜底的。
她恰好時間點開始製作老夫人的膳食，直到膳食被侍膳的侍女全取走時，曹芳不免有些緊張：“能行麽？剛才你看了覺得怎麽樣。”
“都很好，芳姐姐就放心吧。”聞音臉上始終掛著淺淡的笑，仿佛已經掌握全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