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怨偶
牧影雖然有些囉嗦，但話卻是沒錯的。即便他不開口，蕭元易也是準備幫沈玉娘一把的。
畢竟他之前對沈玉娘有所虧錢，這次可謂是好時機。
“在哪裏見麵？” 蕭元易直入正題詢問道。
牧影這才連忙回答：“回香樓庭院內，還是老規矩。”
蕭元易點點頭表示知曉：“這就過去。”
到達回香樓以後，蕭元易先是見到了正在周邊查看的沈唐。
四目相對之間，沈唐的神色難明。
不過，蕭元易並沒有因此耽誤太久，而是直接示意雲栽先將他領進門。
在庭院裏與沈玉娘會麵以後，沈玉娘直截了當地開口：“今日本不想麻煩你，但我如今也有些沒轍，不知道找誰才靠譜，因此隻能麻煩你了。”
蕭元易了然，“你有什麽就說吧，我能幫盡量幫你。”
沈玉娘點了點頭：“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家中有一個弟弟，名換寶興，他平日裏就是遊手好閑些，但心思肯定是特別好的，不敢殺人啊什麽的。前陣子死了個名妓，沒想到賴到他頭上了。”
“此事你若有疑問，為何不直接找官府？” 蕭元易覺得頗為奇怪。
沈玉娘捏了捏眉心，耐心解釋道：“我也想找官府，可此事找官府全然沒用，因為那林高已經找了人，也偽造了證據，說就是寶興殺的人。眼下官府衙門都已經斷案了，我一個小女子無權無勢即便擊鼓鳴冤也沒用，因為他們會說已經鐵板釘釘，我如今唯一的希望隻能放在你身上了。”
此話一出，蕭元易當即明白他的用意，“你是希望我能幫你，讓他們調查清楚真相麽？”
沈玉娘聞言，急切地點點頭：“我知道此事要從中周旋許多，很麻煩你。應該有所報答才是，事成以後你若有什麽要求，盡管告訴我便是，我會盡力完成的。”
她的話裏帶著幾分篤定，分明是極為熟悉的模樣，蕭元易卻突然有些恍惚。
“你願意幫我麽？”見他遲遲不回答，沈玉娘小心翼翼地詢問。
蕭元易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此事你放心，我會幫你辦好。可以拖延一下時間，先讓這案子別提上日程，咱們再找找關鍵證據證明寶興的清白。你如今有頭緒麽？”
沈玉娘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蕭元易卻沒有因此氣餒，而是開口提議：“我先幫你入牢裏，你去看望你弟弟，趁機問一下，明白麽？記得再觀察一下，是否有動私刑。回來把所有的狀況同我說清楚，我再來想辦法。”
沈玉娘沒想到蕭元易會考慮得這麽周到，恍惚間，隻下意識匆忙道謝：“實在太謝謝你了，那你現在可以盡快給我安排麽？還是你尚有急事纏身？若是有的話，我等等也可以。”
“無礙，今日已經讓你等得夠久的了，我讓牧影陪你去，然後我在雅間等著你。你記得細致些。” 蕭元易禁不住開**代道。
沈玉娘連聲應承，而後由牧影帶去了關押沈寶興的監獄。
一路上，牧影察覺沈玉娘有些緊張，連忙開口勸解：“您不必如此驚慌，一會我跟著您呢。這牢獄之中也就是聽著可怕，可如今許多項罪名都不允許動用私刑了，您不必擔心。”
沈玉娘沒想到牧影會看出自己所在擔心的事，注意力被一瞬轉移，她意外地銜接上話頭：“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牧影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多觀察便知曉了，你已經做得很厲害了，所以不必緊張。有些女子若是遇到這樣的狀況，眼下都要抖成篩糠子了。”
沈玉娘被牧影的話成功逗笑，整個人瞬間放鬆許多。
她明白牧影的好意，話裏捎帶幾分感激，“多謝，我好很多了。”
“不必同我客氣，咱們之間好歹有過主仆情誼嘛。”
沈玉娘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而是話鋒一轉，“有一件事還想問問你，你們王爺如今過得好麽？我是指上次落水以後，感覺他也遭了涼，若是又忙又沒時間照顧自己，恐怕要落下病根子的。”
牧影聽出沈玉娘是在關心蕭元易，連忙開口應道：“放心吧，王爺身邊這麽多人，會好好照顧她的。您也好好照顧自己才是要事。”
沈玉娘果真安心不少，低聲呢喃：“隻要他好好的便好。”
“您這麽關心她，有些話怎麽不親自問呢？”牧影頗為好奇地看向沈玉娘。
沈玉娘有些想回避這個話題，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解釋道：“有些事也沒必要親自問，我們之間的關係本就不應該太親近，能從你口中知道他一些近況便好。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是麽？”
其實牧影總覺得，兩人之間心裏那道坎過去了，不一定會是現在的狀況。
隻不過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種事沒必要點明。
如今點明，或許會給沈玉娘造成困擾，“你說的也是。不過你同雲栽平安康健便好。”
沈玉娘聞言，臉上堆滿笑意：“是滿心滿眼為雲栽想吧，我隻不過是個順帶的。”
牧影一瞬間被鬧成個紅臉，“才沒有，我是真心實意，姑娘何必打趣我？”
沈玉娘收斂了笑意，“好好好，我不打趣你了。”
話音落下以後，周身回歸平靜。
另一邊，沈玉娘離開以後，沈唐在回香樓庭院中徘徊，蕭元易也沒急著離開，看他一直在跟前打轉，遲遲沒有開口的意思。
沈唐沉默不下去，斟酌片刻，才試探著開口：“你就沒有什麽，想與我說的麽？”
蕭元易看了沈唐一眼，搖搖頭。
沈唐歎了口氣，語調無奈：“看來我當年還真是糊塗了，就不該用我們沈家做的好事來要挾你，成就了一對怨偶，也是造孽啊。如果你們如今分開，對你們更好，我也無話可說。寶興的事多謝你了，多謝你願意幫我們，倘若這小子平安無恙地出來，我準備帶玉娘回沈府去。”
蕭元易有些意外：“但她這回香樓不是辦得好好的麽？難不成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