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替罪羔羊
沈玉娘聽到雲栽的話，心中有些動容。
牧影的辦事效率也很快，自從得知要尋找謝遇之後，很快將人帶到沈玉娘跟前來。
沈玉娘見了人，也沒多跟他拐彎抹角，而是先直截了當地打探：“你認識寶興？”
看樣子，這人應當是沈寶興的親屬。謝遇覺得瞞不過去，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而後又慌忙補充：“他的事我真的都不知道，我們之間就隻是認識而已，沒有多餘的交集。”
看出他有些緊張，沈玉娘笑著安撫道：“你不必如此緊張，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我不過就是問一些事而已。”
謝遇的神色這才變得從容，“你們是想問有關他誤殺人的事吧？”
沈玉娘聽到這句猜測，明顯皺了皺眉，“你若是跟寶興十分熟悉，應當也了解他的性子，平日裏頂多玩心重了些，但這種殺人的買賣他可不敢做。”
謝遇不自覺嘀咕：“可都已經定案了，不日即將斬首了，哪是我們說不是就不是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內情？”沈玉娘覺得謝遇有些不對勁。
謝遇欲蓋彌彰地回答：“什麽內情，我哪知道？”
“那日你究竟看到了什麽？”沈玉娘看出來了，這謝遇是想明哲保身的。不過到底是人命官司，選擇保命也並不是什麽過分到無法理解的行為。
隻是可惜了沈寶興不知被誰算計了，要吃這樣的苦頭。
謝遇覺得沈玉娘雖然溫和，實際上身上的氣勢卻不弱。他並非不想幫沈寶興，二人畢竟是曾經臭味相投的好朋友，不過如今的情形，容不得他說太多，沉默良久，謝遇很溫和地開口：“我知道你想打探什麽，我那日其實就隻看見了現場，他的確在，不過除了他，還有另外一人在。”
“林高，是麽？”沈玉娘很快猜到謝遇所說的另外一人是何人。
“你既是知曉，何苦還要找我來問？”謝遇不解地看向沈玉娘。
沈玉娘很篤定地回答：“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樣的道理我相信不必我說你也能明白，而且有的事必須要再三確認，這樣才能在幫我弟弟時好好發揮。我知曉你不願意牽扯此事其中，今日你願意告訴我這個，我還能去調查一下線索，多謝。”
謝遇沒想到沈玉娘沒有繼續逼問什麽，有些意外：“原來還以為你會追著我，非得問個一清二楚。”
沈玉娘承認，一開始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你已經說了所有你所知曉的，不是麽？而且我看出來了，你懼怕林家的權勢，如今林家發展勢頭這麽好，如果知道你被我們找來了，捏死你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謝遇沒想到沈玉娘看得這麽透徹，“既是如此，你便要為了你家阿弟草菅人命麽？”
沈玉娘搖了搖頭，“我不會讓旁人知曉我今日找過你，你放心吧，你回去也會有暗衛護送的。”
謝遇沒想到沈玉娘考慮這麽周全，歎了口氣，“我覺得希望很渺茫，不過你很堅定，我也希望你真能有所好運氣吧。”
“多謝。”沈玉娘朝謝遇笑了笑。
派暗衛送謝遇離開以後，沈玉娘走到蕭元易跟前，“同林家有關，這件事你還要繼續幫我查下去麽？我建議你還是及時停止，因為我覺得你不適合跟著我繼續往下查了，最後的結果或許.....”
蕭元易知道沈玉娘是要他避嫌的意思，臉上掛起笑來，“就這麽擔心我麽？”
沈玉娘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一字一頓地開口：“林高畢竟跟林秋茹擺脫不了幹係，要是這人命官司跟他扯上關係，到時候林秋茹不免是要跟你鬧的。”
“她鬧便鬧，出了人命，自然不是兒戲的時候，難不成本王在你眼裏，就是一個這樣包庇罪犯的人麽？”蕭元易說著，擰起了眉。
沈玉娘無辜地聳聳肩，開口糾正：“我可沒有這麽說，你誤會了。”
蕭元易頗為無奈地看著沈玉娘，“她是我的側妃沒錯，府裏也的確跟王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世間有這麽多道理和規矩，沒道理都打破的。”
“若是他的確犯錯了，定然是要交給律法處置的，總不可能讓你阿弟擔責是不是？否則往後豈不是都亂套了，出了什麽人命官司，隨便找個替罪羔羊，自己就能蒙混過關。”
沈玉娘聽蕭元易正義的言辭，臉上笑意頗深：“好吧，我相信你是公平公正的了，方才是我太過狹隘，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誤會你的。”
蕭元易本身就隻是想讓沈玉娘明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本意並非想聽到道歉，見她麵色誠懇，神色難免有些不自然，“其實也不必如此，事情緊急，我先去找些線索，你能做到什麽就做什麽，早一刻鍾，你家阿弟就多一分安全。”
沈玉娘點了點頭。
經過連續不間斷的調查，幾人總算是在命案現場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沈玉娘隔著手帕撿起地上的一顆玉珠，遞到蕭元易跟前供他查看，而後又遞到府尹麵前，語調認真：“這玉珠成色絕佳，她既是名妓，平日裏即便能拿到這樣的貨色，也定是萬分珍惜的。眼下可以看看她的首飾匣子裏是否有這樣的玉珠，若是沒有，就應當是凶手留下的。不過凶手或許也沒料到，這玉珠會落到這樣的角落裏吧？”
說著，沈玉娘指了指長椅深處的一個死角。
府尹沒想到這沈玉娘竟有幾分真本事，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片刻之後，他朝一旁的衙役遞去一眼：“還不快搜搜看，若是沒有的話，去首飾鋪打聽打聽，這玉珠都有什麽人購買，快速鎖定這嫌疑人的範圍。”
“不過沈姑娘，你又怎知你阿弟不會有這樣的玉珠？聽聞他偶爾會抖蛐蛐兒，還是個高手呢，若是贏了世家子弟們的銀錢，給心愛的姑娘們買點玉珠，也不無道理啊。”
沈玉娘既是決定親自調查，就料到事情沒有這麽一帆風順了，“按道理這種事我本是該回避的，但我畢竟已經許久沒回過沈府，我的確不太了解他的現狀，你們若是懷疑，也可以去調查。這樣其實也是給他澄清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