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藕斷絲連？
雲栽雖是不情不願，但斟酌片刻之後還是轉身離開。
蕭元易仰頭去觀察沈玉娘的眉眼，久久不曾有多餘的動靜。
沈玉娘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隻是始終是持有耐心的：“客官？用些什麽？”
“牛羊都來吧。”蕭元易隨意地開口，連竹製的菜單都不曾看。
沈玉娘抿了抿唇，詢問清楚二人的需求，方才交代小廚房去準備。
再上肉時，是其餘跑堂姑娘來送的。
蕭元易看著沈玉娘在堂中忙碌著，隻是眼神不曾落到自己身上，難免有些失落。
從前，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如今卻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王爺？咱們要不還是安安靜靜用完這頓膳就走吧？往後也別來了，若是讓王妃知曉此事，到時候恐怕不好交代。”牧影麵上顯露出擔心來。
蕭元易聽見牧影拿出餘聽水的名號來施壓，難免有些不耐：“如今本王行事，還需要你指點了麽？”
牧影連忙認栽，“王爺，是屬下多嘴了，隻是王爺之前不是讓屬下多提醒您麽？屬下覺得不提醒您也不是，提醒您也不是，王爺，您還是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吧。”
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是無法長久的。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沈玉娘隻想將回香樓的一切都操持好。
蕭元易覺得牧影很掃興：“本王的事，輪不到你幹涉。”
話題果然進行著又是到了這種地步，他一向都是如此。
牧影無奈地歎了口氣，倒是不敢再多說什麽。
涮肉上來時，水蓮到兩人跟前涮肉，麵上的神色始終是冷淡的。
蕭元易憋不住心中的悶氣，質問一句：“你們回香樓，冷臉是你們的招牌麽？”
他那點破事整個回香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沈玉娘有善心，可不見得她們的善心泛濫。水蓮忍著回懟的衝動，擠出一點比哭還難看的笑：“不是的，客官。我天生就是這幅臉，何況我本身也不是賣笑的。您吃的是肉，又不是我的臉，不是麽？”
牧影聽到這番話，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水蓮轉過頭去，對牧影是格外親和。
蕭元易見這場麵，心中不忿，卻也不能多說什麽。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這涮肉的確是有些功底在的，要不然做不了如此的原汁原味。
水蓮見他們用得差不多時，適時詢問：“二位客官覺著味道如何？若是有需要改進的也可及時說明，現下也可為二位調整醬料口味，二位看是否需要更換？”
“不必了。”蕭元易明顯有些低氣壓。
水蓮也不曾再多說什麽，兢兢業業將肉涮完，確認二人沒有任何需求，轉身去招待下一桌的用戶。
蕭元易付過銀錢之後，決定不再自討無趣。起身準備往外走時，同剛好入門，火急火燎準備落座的賽娜公主撞了個正著。
賽娜公主看清蕭元易的麵龐之後，麵色突變，話語也捎帶著嫌棄：“你怎麽還有臉到此處來？”
“怎麽，我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麽？為何不能到此處來？”蕭元易不解地看向賽娜公主。
賽娜公主一向是沒什麽顧忌，直來直往：“你自然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你對得起全天下所有人，除了沈玉娘。不過如今這樣也挺好的，你們也毫無瓜葛了，新王妃模樣很俊俏，好好過日子吧。”
說著，賽娜公主抬步便要往裏走。
蕭元易斟酌片刻，主動邁步到人跟前，攔下她的去路。
賽娜公主當即顯露出幾分不耐煩來：“王爺，請問您有什麽事麽？”
被攔了路，她心情儼然有些不佳。
“公主何時來的？竟也未曾通報一聲。”蕭元易低聲詢問。
賽娜公主環抱著雙臂，變得有些不耐煩：“與你何幹？少煩著本公主，要不然小心本公主拿出弓箭對付你。”
“對付朝廷重臣，這可是大罪，公主要想好了。”蕭元易開口威脅。
賽娜公主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過也是胡言亂語的，不會真有人當真吧？”
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若是有人當真，恐怕也怪不得我。”
蕭元易嘖了一聲，還想多說什麽時，賽娜公主忽地邁步往旁邊走，而後愉悅地上前一攬沈玉娘的肩，“我回來了，玉娘。”
沈玉娘下意識往她來的方向遞去一眼，看見蕭元易站在逆光處，麵無表情地挪開視線，將賽娜公主邀進內室當中。
落座過後，她臉上的笑意也煙消雲散，“你們還在藕斷絲連？”
沈玉娘斟茶的動作一頓，故作不解：“我同誰？”
賽娜公主皺了皺眉，“我不信你聽不懂。”
沈玉娘不緊不慢地將茶水斟好，而後推到賽娜公主跟前，“不曾。”
“真的麽？他今日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啊。”賽娜公主不信事情是這麽簡單的。
沈玉娘早料到會有這樣的追問，她歎了口氣，“此前有段時間他確實時常來尋我，我也不清楚他的用意，不過他或許是對之前的行事有些愧疚，因此想彌補我？ ”
說到此處，她又有些不確定：“或許也不是彌補，隻是想揭開那些舊日的傷疤，不過無論他是什麽目的，實則對我而言都不是很嚴重。”
“你真不在意了？”賽娜公主試探著說道。
沈玉娘笑得很淺淡：“公主，若是你深愛之人將你從你們所屬的家趕出來，捧一個小妾上位，你會不記恨他麽？我反正做不到，雖說林秋茹沒有順利上位。但是他們對我所做的，我始終無法做到原諒。”
她會永遠記得真正的沈玉娘身上所遭受的苦難，永遠無法忘懷。
賽娜公主的麵色變得有些沉重：“實則若是有可能的話，我是不希望你沉浸在過去的仇恨當中的。畢竟再怎麽樣也不會真的去實施報複，我們如今生活也越來越好了，如若可以，我希望你走出去。不過也僅僅隻是一個希望而已，不是必須要你如此，全聽你自己的心。”
“公主，我的仇恨不會消散，但我也不會報複他，他能過得好，是他有本事，我們往後已經是不刻意見不會再見的，刻意回避反而顯得心中有鬼。”沈玉娘別有深意地說完，又抿了一口茶：“一切說不定的，都交給上天評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