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分擔
賽娜公主倒是不曾想過將沈牧同時桉列在一起對比。
因此時泉的問題湧出時，她明顯怔楞了一瞬，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模棱兩可地回答：“這二人倒是沒什麽可比性，他們都很好，我倒是沒想過他們二人會放在一起作對比。”
時泉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賽娜公主的心意，見她無意作對比，索性作罷。她還想轉移話題時，猛然間小腹一痛，疼得她蜷縮在床榻上，額間開始不斷冒汗。
沈玉娘發現她的異樣之後，麵上一驚：“這是怎麽了？”
時泉蒼白的唇翕動：“忽然有些腹疼。”
沈玉娘摸了摸她的額頭，倒是沒什麽異樣。因為不是郎中，她一時間也診斷不出她的狀況，“這可遭了，此處沒有郎中。可怎麽辦才好？你等等，我去問問鍾姑娘。”
就在她要掀被起身之際，時泉忽然一下抓住她的手腕。
沈玉娘不解地看向時泉，“怎麽了？”
時泉琢磨片刻，有些不確切地開口：“沈姐姐，我或許是來月事了，你下去的時候幫我看看床榻上是不是染了？若是月事來了，或許是因為今日在外麵著涼了才這樣疼，麻煩沈姐姐幫我找一杯熱飲來就好。我過會兒就好了。”
沈玉娘當即反應過來，快速鑽下床。
看見床單上的確有紅色血跡之後，朝賽娜公主使了個眼色。
賽娜公主緊接著也鑽下了床榻。
確認時泉是因月事疼痛而非其餘的原因，兩人將她身上的被衾蓋得更加嚴實，而後一人留在原地照顧她，另外一人則進入廚房準備熱飲。
因為沈玉娘的手藝不錯，熱飲一事便交代給她。
沈玉娘身上披了厚重的披風，掌燈前往廚房當中，賽娜公主則不斷將床榻弄暖和，以確保時泉換好月事帶並且躺上床榻上時能舒服些。
僅差一步進入廚房時，一道男音自身後響起。
沈玉娘辨認出是時桉的聲音，僵硬地回過頭去。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錯，時桉表露出自己的不解：“這是怎麽了？”
“她們忽然想喝熱飲，我準備一下。”沈玉娘模棱兩可地解釋。
“這麽晚？”時桉看了看頭頂的月光，不免有些意外。
沈玉娘點點頭：“公子先回去休息吧。”
時桉正好精神著，主動提議：“要不我幫你一起吧？咱們快點解決，你也好回去歇息。”
沈玉娘聞言，覺得多一個幫手倒也無大礙。
進入廚房，兩人將壁燈給燃起，而後就著簡單的食材開始烹煮熱甜湯。
一刻鍾後，甜湯出爐。沈玉娘盛了兩小碗，一碗自己嚐，另一碗是給時桉的。
“麻煩時公子幫我嚐嚐味道是否合適。”她很客氣地開口。
時桉就著碗沿緩慢地嚐試著甜湯，最終心滿意足地點頭：“味道很不錯。需不需要我幫你一起送過去？”
“沒關係的，我來便好。公子若是有空的話，咱們一道收拾一下廚房，完成之後你就可以先回去歇息了。”
大夜晚的，一個男子還是不宜到女子們的寢房外徘徊。
時桉也察覺方才自己的說辭不妥，順著沈玉娘的心意開始收拾灶台。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沈玉娘將兩碗甜湯端回房中。
時泉的臉色已經比她離開時好了不少，“好些了 ？”她關切地詢問過後，和賽娜公主一起將人扶著坐起。
時泉艱難地抿了抿唇，“真是遭罪，方才有一瞬疼得不行，好在娜娜姐姐照料我。我也沒料想今日會迎來，此前都不是這段日子的。”
“有時候你的心緒波動大，也難免時間會亂，並不十分奇怪。先吃一下這碗甜湯，能暖一下胃，或許便能睡個好覺了。”因為時泉行動不便，沈玉娘一直端著碗喂她吃糖。
腹中有了暖意，果然好受許多。
時泉在沈玉娘收拾殘局時，心中十分感激：“多謝沈姐姐，你真好。”
沈玉娘見一切收拾得差不多，回到她身側躺下，這才回應她方才的話：“咱們都是姑娘家，姑娘家肯定都明白的。互相幫助而已，我相信你遇到哪位姑娘如此不舒坦，你也會出手相助的。”
“的確是，還是咱們姑娘家好。”時泉感慨了一句。
沈玉娘想到在廚房所遇之人，斟酌片刻還是決定開口：“不過我方才去廚房時遇見你兄長了，他似乎在廊道上逛了好一圈。”
時泉對此並不十分意外：“他時常這樣，他本身就不是特別容易入眠。在府中也是這樣的。”
“這麽奇怪？”賽娜公主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是不是心事極重？”
時泉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點頭：“應當是的，畢竟他是府中獨子。許多要事都壓在他肩上。父親總說他就是要擔這樣的責。”
賽娜公主歎了口氣：“那的確也是沒辦法的事。除非你有心要幫他分擔，不過這世上對咱們女娘，實在是不公平。”
“就是啊，我之前其實想過幫我兄長的。”時泉眼底顯露出幾分遺憾：“但是兄長很愛護我，總是擔心我會受傷。不想讓我扯進那些紛爭當中，但是他也不多想想，我是時家女，扯入時家紛爭怎麽可能能被避免呢？”
“或許兄長的愛護就是如此，即便知曉一些殘酷的真相，他還是會義無反顧。”賽娜公主能理解時桉的做法：“而且如果你要參與要幫他，你的日子就無法過得特別純粹了，肩上多了責任的人，總是會比其餘人更緊繃些。”
“我也覺得，我覺得今日打冰球和雪仗時，才是我從前兄長的模樣，他就是這樣鮮活的。”如果沒有族中的紛爭，時桉一定會過得很快活吧，時泉不自覺這樣想著。
看她有些出神，賽娜公主仔細想了想，才想出寬慰的法子：“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如果他經常緊繃，你也可以攛掇他出來放鬆放鬆。人隻要是活著，總有辦法找到樂子的。”
時泉明白這樣的道理，“我要是得空自然是會，不過就擔心兄長認為這樣是放縱自己。”她稍稍帶了自己的私心：“若是二位姐姐願意時常一道，說不定會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