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真病了還是假裝的
似是未曾料想餘聽水會突然轉移話題，蕭元易顯見地沉默了一瞬，卻沒有直截了當地答，反而是反問道：“這個問題於你而言，很重要麽？”
餘聽水輕輕地笑開來：“妾身想，是有些重要的。畢竟這決定妾身要如何對待王爺。若是王爺如今心中已經騰空了，那咱們二人都屬於是心無所屬，何不試著深入了解呢？可若是……”
她欲言又止地看著蕭元易，“若是王爺心中還有她，那妾身便不必擅闖了。您這麽久都放不下她，或許這一輩子都很難放下了。那咱們和諧相處便好，至於子嗣嘛，咱們就都糊弄過去，老夫人總沒有更強硬的法子了。”
蕭元易沒想到餘聽水會如此坦誠，一時間倒是接不住話。
餘聽水看出他難能表現的局促，禁不住笑了笑：“王爺緊張了？”
蕭元易失焦的目光聚集在餘聽水身上，斟酌好半晌才應聲：“倒也不是，隻是未曾想你會詢問這個。本王如今……再給本王一點時間，本王或許也一時間無法看清自己的心。”
聽到這裏，餘聽水實際上已經了解了蕭元易的真實想法。
她知道，蕭元易再不願意承認，心也已經被沈玉娘占有了。
其餘人都無法闖入這樣的秘境。
“妾身等王爺看清自己的心意，無礙。”餘聽水頗為大方地應聲：“反正妾身這一生總陷入家中的安排當中，如今來王府，妾身如何做都是妾身的選擇而已。其實還得感激王爺，給了妾身這麽大的發揮平台，從前妾身從來沒機會接觸的事情也都接觸到了。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之間彼此配合都是極其默契的。”
蕭元易倒是很讚成這點：“咱們應當算是暫時成為了朋友？”
“為何是暫時？” 餘聽水歪了歪頭，不解地看著蕭元易。
蕭元易下意識地開口說出這個詞，眼下細究倒是一時間也解釋不出來。他放棄了多餘的婉轉，很認真地：“下意識想到這個。”
“咱們沒有太大的利益衝突，應當不會成為敵人。”餘聽水的話裏多了幾分篤定。
偏偏蕭元易生出幾分興致來：“不過你平日裏都溫和，本王倒是好奇，你也會有脾氣差的時候麽？”
餘聽水沒想到蕭元易會問得如此直白，一時間也有些無可奈何。
“王爺，可沒有人衝著自己明麵上的妻子問這樣的問題，姑娘家都是有些自矜的。不過人非聖賢，誰還沒有些脾氣呢？隻是看發與不發，若是發又如何發，有些人發脾氣會讓人覺得聒噪，可有些人便不會。”
“本王明白了。” 蕭元易恍然大悟。
“今日是本王唐突，本王也了解你的想法了，清水廟的事情你等定好時間之後直接告訴牧影，到時候本王會安排好自己的事，準時陪你一道去。”
蕭元易這樣配合，餘聽水自然不必多操心了，她很感激蕭元易，“多謝王爺願意配合，如此妾身也省事許多。”
“我們本就是為了府中更好，不必多謝。” 蕭元易見在她房中停留的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便想著先行離開，“好了，時間差不多，本王還有些事需處理，先回書房。”
餘聽水攏了攏肩上的披風，親自將人送到門口去。
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裏，餘聽水無聲轉過頭，回到內室中，坐在小榻上便開始翻看書籍。
蕭元易前腳踏入後花園，便被出現的冬青攔下步伐。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朝蕭元易磕了個響頭。
蕭元易當即皺起眉，“怎麽回事？”
“王爺，求您去看看側夫人吧，側夫人自入冬之後也不知怎的了，一直咳。”說話間，她的語調染上哭腔，盡顯可憐。
若是身染疾病，蕭元易也無法應付。他頓了頓，很淡然地反問：“郎中請了麽？”
“請過了，也開了藥，但不管用。郎中今日又來，說或許側夫人心中是有鬱結，因此身子才久久無法恢複。” 冬青適時停頓一下，又很認真地補充：“不過郎中說這個病症有解決的方向。”
“既是有，便讓郎中對症下藥即可。還是說看診的銀錢不夠了？” 蕭元易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冬青怔愣了一瞬，找回自己思緒的時候，將袖中的紙卷遞上前，認真回答：“銀錢足夠的，藥也喝了，但不管用。郎中還有些旁的建議，是讓親近之人多陪陪她，可側夫人在王府中最親近的便是王爺了，所以……”
拐彎抹角一大堆，真實目的總算顯露出來。
蕭元易歎了口氣，盤算了一下自己尚未完成的事需花費多長時間。
確保不會有重大影響之後，他方才應聲：“本王去看看側夫人。”
冬青今日可謂是發揮了三寸不爛之舌的功勞，見蕭元易鬆動，心中釋然。
若是沒有成功將他請回怡心院，林秋茹或許又要發火了。想到此處，冬青隻覺得毛骨悚然。
……
怡心院內。
林秋茹躺在床榻上，唇邊蒼白，看起來狀態極差，眼神一眼瞧去也有些空洞。
蕭元易示意牧影同冬青先守在外間，自顧自地挪了張圓凳靠近床榻邊。
“王爺。”林秋茹眼睛亮了亮，下意識要起身給人行禮。隻是動作大了，牽動不知哪根神經，她竟快速咳了起來。
蕭元易下意識皺了皺眉，隻見林秋茹將手頭上的帕子捏得更加嚴實，語調關切：“王爺每日還有要事要做，離妾身遠一些，別讓病氣過到您身上了。”
“本王身體硬朗著，不至於這點小病就被過了病氣。既是在病重，便無需多禮了，先躺下吧。” 蕭元易直了直身，對上她的眼。
仿佛要通過她一雙烏黑的眼眸去探尋一些自己未知的真相。
林秋茹被看得有些莫名，片刻之後垂下眼，心中不解：“王爺為何一直看著妾身？”
“總覺得你似乎哪兒變了。” 蕭元易別有深意地開口。
這話實在太過直白，林秋茹當即心頭一震，開始思索這番話是不是在隱喻她某些不曾讓他見過的手段已經露出端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