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近水樓台先得月
沈牧完全沒想過問題還會扯回自家親爹頭上，一時有些不好意思：“真的麽？父親也是這樣的？”
“對啊，你父親不比你更加悶葫蘆麽？不過我覺得他的那些小招都是管用。他也不會湊你太近，就是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永遠第一個出現。不過你跟玉娘都有自己的事，恐怕沒有這麽容易。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你要多關心她，比如平日裏多送些糕點啊，花草種子啊一類的，盆栽也行。”
沈牧記下仇英所提及的，“那我便根據玉姐姐所喜愛的來了。”
“好，需不需要為娘初五上門的時候，同玉娘的父母通過氣？”仇英表現出恨不得下一瞬沈玉娘就成為自己兒媳婦的模樣。
沈牧卻很擔心弄巧成拙，於是很溫和地笑了笑：“母親，兒子想自己先試一試，如果說到時候還是沒轍，一定讓母親再幫我。”
“好吧。”仇英頗有些遺憾地應聲，又不甘地補充：“你可別忘了，我跟你父親都支持你。”
沈牧感激地點頭：“母親最好了。”
“你倒是難得有這樣說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仇英臉上笑意更深。
沈牧被調侃得有些不好意思，緊張追問：“兒子平日裏有這麽不會說話麽？”
仇英見沈牧這狀態又是要斟酌自己身上是否出現缺漏，連忙笑著糾正：“那倒沒有，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我有些話不過是逗逗你，你如此緊張我反倒不好再逗你了。”
沈牧恍然大悟，也鬆了口氣：“沒關係，母親這種說辭的確很有意思，但我如今的確擔心自己嘴笨，有些羨慕巧舌如簧的人了。”
“你在這裏不夠巧舌如簧，玉娘也會誇你一句心誠的。相信我，我可比你們這些小年輕多走幾十年路。不過以你來看，玉娘發現了你的心思沒？”
沈牧其實也不太確定：“兒子覺得自己表現得挺明顯的，不過玉娘姐姐同我相識這麽多年，或許以為我隻是對姐姐比較熱絡？兒子也暫時無法確認。”
“你們認識太久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不過也的確有將你當為阿弟的風險，你自己琢磨著來。”仇英畢竟也不熟悉沈牧平日裏與沈玉娘的相處模式，一時間不好做論斷。
沈牧究竟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為難自己，隻很溫和地開口：“多謝母親還提點兒子，兒子明白了。”
“不過牧兒你的壓力也不必太大的。我覺得隻要足夠真摯，姑娘家說不定就會被你給打動了。有時候笨拙一點反倒是惹人喜歡，太精明了不一定是好事。”
雖不知仇英是不是在寬慰自己，但沈牧還是暗自鬆了口氣。
兩人一番話說了極久，仇英這才記起沈牧耽擱了午膳時間，於是推搡他去往膳廳：“你且先去等著，我讓下麵的人給你備菜。”
“母親，能多備一些麽？”沈牧忽然開口。
仇英點了點頭，而後有些不解：“你指的多，是比你平日用膳量再多麽？”
沈牧如實答了一聲是。
仇英有些驚訝：“你今日這是餓死鬼投胎？”
沈牧：“.....”
他緘默片刻，抿了抿唇，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帶著去找玉娘姐姐他們，最好有些暖胃的，昨夜他們多少都飲酒了。我怕他們胃不舒服。”
仇英這才明白自家兒子的心思。
獻殷勤並且還不會讓人反感，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看來自家兒子也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笨拙，仇英安心下來：“好，我去準備，我記得玉娘最喜歡吃桂花藕了，這就準備，剛好有些秋天留下來的桂花，然後寶興應當是最喜歡吃一些鹹香的。還有其餘人麽？”
“有一位，口味跟寶興一樣便好。”沈牧根據賽娜公主平日裏的飲食習慣，同仇英提示道。
仇英沒想到沈府中還有旁人，頓時有些好奇：“還有一位？是什麽人？之前可似乎從來沒聽說過沈府裏會多什麽人。”
沈牧似乎沒料到仇英會這樣詢問，怔楞了一瞬，笑著如實回答：“就是玉娘的一位朋友，從胡族來的。短期內並沒有回去的打算，所以現下就暫時在沈府住下了。”
仇英了然，不過為了避免禍患，她還是忍不住多嘴詢問一句：“這位姑娘身家幹淨吧？有沒有查過，可不要留了不該留的人。”
沈牧意識到仇英的擔心，當即寬慰道：“母親放心，他們比咱們警惕多了，本就是熟人，所以才敢收留的。要不然異國他鄉來的，又不熟悉，怎麽敢隨意收留？”
沈府果然還是足夠警惕，仇英滿意地點頭：“我就知道她們辦事肯定不會輕易出差錯，這樣便好。”
膳房準備好膳食是半個時辰之後。
仇英將食盒連帶著沈牧塞上車之後，愉悅地朝人擺擺手。
馬車啟動之後，沈牧掀開車簾同仇英告別。
仇英卻忽然出口提示：“好孩子，你在沈府裏多待一會兒，不需要記掛著我們這兒，明白了麽？”
沈牧見仇英急切的模樣，頓時笑得有些無奈。
自家母親永遠是這幅模樣，他倒也算是習以為常了。
雲栽通報沈牧來了府中時，沈玉娘正慢條斯理地挑著耳墜。聽聞雲栽匯報的話，不緊不慢地應承：“你是說，他帶了食盒說準備了我們的午膳麽？”
得到雲栽的回應之後，沈玉娘扶著她一截藕臂起身，無奈地笑了笑：“他倒真的體貼，既然如此，咱們過去吧，反正咱們膳房還沒開始著手準備吧？讓他們準備一下今夜的晚膳。”
“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
因為雲栽要去廚房中協調膳食的事情，所以沈玉娘攜了另一位侍女到花廳麵見沈牧。
看他身邊堆滿了食盒，沈玉娘作受寵若驚的模樣：“沈公子好生大方。這麽多膳食怎麽就帶過來了，早知道提前說一聲，我們登門拜訪更好，還省的你跑來跑去。”
也不知為何，現下沈牧一跟沈玉娘正式對話便覺得有些臉熱。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一字一頓地開口：“母親說來你們這兒會更加熱鬧些。本來也是碰運氣的，我還生怕你們已經用膳了，結果現下看起來，我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