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忍氣吞聲
沈玉娘是個粗神經，以為林秋茹確實是身子不舒服，便沒有追問。
蕭元易多聰明的人，當即知道這大約又是林秋茹的把戲，沉默良久以後，忽而開口：“嚴重麽？她的身子沒有什麽大狀況吧？”
雲栽越發覺得奇怪，如今怎麽王妃不多關心側妃，而王妃卻格外關心呢，難不成這就是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但這其中也太多古怪的反應了吧。
雲栽想不通究竟是哪裏古怪，隻得模棱兩可地回：“應當沒有，奴婢不敢多問，畢竟這是主子的意思。”
聽到這裏，蕭元易開始瘋狂給沈玉娘使眼色。
沈玉娘不解，有些關切地追問：“王妃眼皮子這是怎麽了，抽筋兒了？雲栽，你快想想辦法——”
此話一出，蕭元易眨動的一雙眼瞬間安定下來，他揉了揉眼角邊緣，若無其事地開口：“無事，方才應該是有什麽進了眼裏，現下無事了，你們接著說。”
沈玉娘斟酌片刻以後，朝雲栽交代道：“既然側妃無法出來，你捎句話，讓她好生休息吧，不用關注吃齋念佛的事。有什麽需要的就同牧影說，讓牧影去辦。”
雲栽點了點頭，當即開始啟步準備回稟林秋茹。
因為婢女的及時消息，林秋茹才知曉原來蕭元易昨夜是同沈玉娘同房的，她心裏不舒坦，於是故意借病去試探蕭元易。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響動時，她連忙躺倒在床榻上，婢女見狀，站在門附近隨時準備迎接蕭元易。
門很快被敲響，來的人是雲栽，婢女當即有些失望，“王爺怎麽說？”
雲栽如實匯報：“王爺說讓側妃安心歇息，不用擔心旁的事，都有他處理。”
“就這些麽？”婢女也覺得有些不可置信，畢竟這王爺的態度轉變得太突然，以往如果得知林秋茹的身子不適，蕭元易是無論如何也會趕來的。
雲栽多聰明的人，自然知道她意有所指，故意回應：“沒別的了，你伺候側夫人好好休息吧，我要陪同王爺王妃去前堂見主持了。”
沒等婢女反應過來，雲栽已經邁步離開。
躺在床榻上假寐的林秋茹自然聽到了雲栽的回話，氣得取下手上的手鐲就往地上摔，一邊摔一邊責罵道：“這些男人都是負心漢，喜新厭舊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我早就應該看透了。”
手鐲摔在地上的聲音脆響，婢女有些緊張地上前寬慰：“夫人，說不定王爺隻是擔心叨擾你休息，擔心你身子恢複慢呢？他之前可是很關心你的，恨不得給你請來所有最好的郎中，甚至不惜用王妃的血…”
提及沈玉娘的血，林秋茹這才想起之前蕭元易對自己的愛有多熾熱。
隻是為何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發生這麽大的轉變？
不該關心自己而應該仇視自己的沈玉娘忽然關心起自己來，而本該關心自己的蕭元易卻一言不發，冷淡地像從未親密過一樣。
“冬青，你覺得一個人會突然發生變化麽？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林秋茹深吸一口氣，扭頭看向自己的婢女。
冬青聞言，認真地想了又想，最終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我覺著不會，除非背後有人嚼舌根子，說了您的什麽話，王爺偏偏還發現了端倪，不知道如何處理，所以才冷落著您。”
可是林秋茹平日裏行事都謹小慎微，應當沒有露出破綻才是。
沈玉娘瞧著也不像心思深沉的，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林秋茹百思不得其解，最終覺得要獲取真相就必須掌握更多的信息，於是朝冬青交代道：“往後你多留意著王爺和王妃，若是覺著有什麽古怪的第一時間同我說，我倒是要看看，這兩人究竟有什麽秘密。”
“但是側夫人，如果被王爺發現了，恐怕會生氣的。”冬青一直都覺得蕭元易有些嚴肅，她有點擔心自己的行跡敗露。
林秋茹見她害怕，頓時有些不滿，“你是不想跟在我身邊了？你別忘了，你落難時是誰願意給你一口飯吃。若是沒有我，哪有今日衣著光鮮的你，你不願意去也行，我可以找個別人去，反正隻要本夫人有銀兩，想找誰辦事都可以。”
冬青見狀，連忙改口：“夫人，我錯了，您別換掉奴婢，奴婢這就去打聽。”
離開房間以後，冬青一路戰戰兢兢的。找了一圈才終於找到守在外麵的雲栽。
“王爺和王妃在裏麵？”冬青朝雲栽打聽。
雲栽如今跟以往的冬青身份互換，自然是有些神氣的，“沒錯，主持正在陪他們說話，並且已經說了，他們談話期間，閑雜人等禁止進入。如果擾了要事，你有幾條命可以陪？”
打聽歸打聽，冬青還是愛惜自己的小命的。
現下離開總覺得目的性太強，斟酌一二以後，她決定等在原地。
“你站著做什麽？”雲栽不解地看著冬青。
冬青笑眯眯地開口：“我們夫人說了，牧影偶爾照顧得不算周全，畢竟男子沒有女子心細，說自己總歸是在歇息，不需要有人伺候，讓我過來伺候王爺，也好應一些不時之需。”
雲栽卻覺得這個行為荒謬。
監視就監視，還把話說這麽好聽。果然是林秋茹，是什麽樣的人，身邊也被訓練成什麽樣。雲栽身為王妃婢女，如今王妃受寵，自然是揚眉吐氣的，“這王府裏又不是沒人了，哪裏需要你身兼多職呢？傳出去怕不是成了笑話。”
冬青聽出這句話針對性極強，不滿地看了雲栽一眼，慢條斯理地開口：“你這話是說，是側夫人的不是了？”
雲栽無辜地眨了眨眼，連聲分辨，“此話可不準胡說，哪裏來的事。我不過是說出我的困惑而已，隻要是個常人都有這樣的困惑吧？你自己有旁的解讀，可不能給我扣帽子。”
“你……”果真是伶牙俐齒，冬青虧就虧在嘴巴如今沒有雲栽能說。若是林秋茹有以往盛寵的趨勢，她無論到哪兒都是橫著走的，哪裏需要這樣小心翼翼。
在這一刻，她更加希望林秋茹能重新得寵，哪拍是用那些爛招，比如哭一哭，撒撒嬌，隻要對蕭元易管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