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惋惜
雲栽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動作頓了頓，而後嗔怪地看了一眼沈玉娘：“小姐胡說八道什麽呢？明明您才是真正的小姐，奴婢不過就是擔心你累壞了而已。”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我還能不清楚麽？如果是實在承受不住了，我是不會讓自己累死的。恰恰相反，我現在覺得每日都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實在太有意義了，我是真的喜歡，也是真正的開心。”
雲栽聞言，麵上不自覺揚起笑：“您真這麽覺得？那便太好了。我鮮少見您像今日這樣累，還以為真是籌備那些事宜給您累著了。”
沈玉娘捏了捏眉心，溫聲解釋道：“那倒是不至於，我對新酒樓的事樂此不疲。真正讓我頭疼的是前幾日找上門的王爺，不過好在一切都順利解決了。”
“是牧影著急忙慌的那一次？”雲栽很快反應過來。
沈玉娘的動作頓了頓，緩緩睜開眼，她看了雲栽一眼，而後笑著回答：“就是那一次，看來你知情，我就說他們怎麽能這麽準確無誤地找到我所在的地方，現下看來是你給了他們指引啊。”
雲栽點了點頭，而後有些不好意思：“奴婢應該提前問過您的意見的，但是當時牧影太著急了，奴婢便想著事急從權，所以......”
見雲栽一副懊惱的模樣，沈玉娘沒多計較什麽，“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跟你秋後算賬的。我就是忽然想到這件事而已，我也不會怪罪你。”
“畢竟如果不是極信任的人，你是不可能告訴他我的蹤跡的。”
“那可不。”雲栽揚了揚下巴，篤定地點頭：“保護好小姐也是奴婢的職責。”
“好了，不說這些了，說說回香樓吧，還算習慣麽？”沈玉娘話鋒一轉，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雲栽身上。
雲栽自覺繞到她身側，一邊替她捏肩，一邊溫聲回應：“小姐教導有方，奴婢自是輕鬆不少，水蓮姐姐也一樣。我們兩個配合十分默契，小姐大可放心了。若是不放心的話也可日日來監督我們，看看我們還有哪裏做的不合適的，適時教導我們。”
沈玉娘的確暗中觀察過幾次回香樓如今的運作模式。
水蓮跟雲栽配合地很好，早就順利出師了。
想到此處，沈玉娘誇讚道：“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沒有什麽不合適的。我發覺你們也會有自己的細節和心思，這樣特別好，隻要和和睦睦的，就能一直順利進行下去。”
“出師了，往後有什麽難題再來尋我，平日裏我約莫是不用經常過去看了。”
不知為何，雲栽竟生出絲絲縷縷的不舍來。
“小姐，您真的這麽放心我們麽？我好舍不得你。”
沈玉娘聽見雲栽的話，臉上翻湧起燦爛的笑，“這有什麽舍不得的？我不是隨時隨地在麽？你想見到我時隨時隨地都可以見到我。”
“這不一樣。”雲栽很篤定地開口，“奴婢從前基本都跟在您身邊，如今卻要獨當一麵。”
沈玉娘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現在可不能當個小哭包，畢竟不久之後就是要嫁人的人。雖說有牧影寵著你，但你們擁有一個家以後，或許也是需要你管著的。”
“你若是沒有點威嚴，哪管得住？”她頗有些嚴肅地提醒雲栽。
雲栽頓時有些臉色，支支吾吾地反駁：“小姐，您胡說八道什麽呢？怎麽總是說起這樣的事，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沈玉娘臉上笑意頓時更深：“你從前不是挺厚臉皮的麽？如今怎麽臉皮反而越來越薄了。說幾句就害羞得不行。”
雲栽一瞬間噎了一下。
“奴婢不與您說這個了。”她連忙轉移話題：“小姐，新酒樓那邊籌備得如何了？有沒有什麽需要我跟水蓮姐姐幫忙的地方？”
沈玉娘沒料到雲栽會提及此事，停頓片刻，而後笑著反問：“現在還要來協助我了？你們那邊忙得過來麽？我怕你們忙得焦頭爛額的。沒關係的，我這裏也能找人幫忙。”
“真的麽？您準備找誰幫忙？”雲栽好奇地眨眨眼。
沈玉娘仔細斟酌片刻：“現下倒是不急著立馬需要人幫忙，我會物色好的，你對我辦事還不放心麽？”
雲栽連忙擺擺手，“沒有，奴婢對您一向很有信心，就是擔心您太累了。”
“既然擔心我太累，手頭上的力道便加重些。”沈玉娘唇角噙著笑意：“畢竟你給我放鬆完了之後，我明日肯定又活蹦亂跳了。”
雲栽當即如沈玉娘所願加重手頭上的力道，不料一下沒控製住，沈玉娘頓時齜牙咧嘴的。
“這力道又有些太重了。”
雲栽一瞬間就注意到了沈玉娘的神色變化，臉上悔色瞬生，“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擔心您覺得力道不夠，就使了點力，沒想到一下子過火了。”
看著她歉意十足的模樣，沈玉娘無奈地笑了笑，“罷了，無礙。總歸是死不了的，不過你方才那一下力道太大了，快幫我看看青了沒？”
雲栽連忙借著燈光查看。
確認她白皙的肩上沒有任何淤青，沉重地鬆了口氣：“倒是沒有，不過需不需要奴婢幫您塗點藥膏？最怕的就是滯後性，現在看不到，到後麵再浮現出來，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沈玉娘仔細思索片刻，而後點了點頭：“行吧，就用那些平日裏舒筋的藥膏來。”
雲栽在沈玉娘擦拭幹淨身體並換上新衣以後及時給她上藥，而後扶著人往床榻邊緣走。
沈玉娘落座以後，理好裙擺，別有深意地開口：“你今日是不是還有什麽事要同我說的？有關於王府的。”
雲栽一拍後腦勺，當即反應過來自己遺漏的信息，連連朝沈玉娘點頭：“小姐聰明。奴婢本來是想問問您，知不知道攝政王府裏的新消息？”
沈玉娘一心專注於自己的事務，並不關注外界。
因此，她輕輕搖了搖頭，“發生了什麽？”
“也不知對於小姐來說是不是件大快人心的事，那林秋茹消寂了這麽久之後，最後的下場竟也是被驅逐出王府了。這王府還真不是尋常人能待的地方，動不動就將人驅逐。”雲栽說這話時，明顯是帶著怨氣的。
不過她倒不是替林秋茹打抱不平，而是真正替沈玉娘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