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喚醒
“肯定是你們醫術不行，本王要去尋別的郎中來。”蕭元易慌亂地要邁開步子。
太醫雖有無奈，開口時卻很篤定：“王爺，即便您再去尋別的郎中來，診治之後得到的結果或許是同我們一致的，您還是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比較好。”
“本王試都沒試，你憑什麽阻止本王？”蕭元易不滿地發問。
“不敢，隻不過是擔心王爺積攢了希望，最終又要經曆失望，擔心王爺過不去心裏那一道坎而已。”
蕭元易卻是不以為意：“倒是難為你們這種情況下還關心本王的狀況了，多謝。”
沈牧也同他一樣堅持。
兩人各出己力尋來郎中替沈玉娘看診，最終得到的診斷結果基本都是一致的。
確認郎中所說的並非玩笑話後，蕭元易忽地有些絕望：“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之前不是說好了隻有容貌會變樣麽？現下怎麽直接醒不過來了？”
看著蕭元易頹然的模樣，太醫始終有些於心不忍，他試探著開口：“王爺，其實此事尚有解決的法子。”
“什麽意思？”蕭元易忽然挺直背脊朝人看去，“你怎麽不早說？”
太醫頗有些猶豫地續話：“因為這個法子並未曾試驗過，是從古籍上查看到的，沒什麽風險，但也不一定有效用。原本是擔心給了王爺希望，最後若是失望而歸......”
蕭元易此刻倒是也顧不上沈牧的意見，“現下人醒不過來，若你說風險很低，不妨試試，即便失敗了也不過是我們失望些而已，不是麽？”
太醫猶豫著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蕭元易這才終於看向沈牧，不情不願地開口：“你如今既是同她......你說說你的看法。”
“隻要有一絲醒過來的希望，便可以試試。”沈牧難得自願同蕭元易站在同一陣營。
蕭元易果然舒了口氣，“既是如此，她便養在此處吧。”
沈牧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行，絕對不行。”
蕭元易麵不改色地胡謅：“你怎麽這麽心狠？她現下這幅模樣，是不能隨便轉移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太醫。”
說著，他將目光轉移向太醫身上，並且時不時給人使眼色。
太醫福至心靈似地，快速點頭，一邊應和蕭元易的話，“公子，的確如此。姑娘現在的身子不能過多折騰。”
沈牧見太醫神色嚴肅不像扯謊，總算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好吧，既然如此說的話，便先養在此處。不過我有要求，此處此後必須像我們開放，畢竟我們隨時可能帶著她的舊物過來，為的就是能讓她快些醒來。”
蕭元易極大方地點頭：“自然可以，反正你們也都是為了她好，我有什麽道理不同意呢？”
沈牧遞給蕭元易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而後扭頭走向石桌邊，似是在同沈唐夫婦交代著什麽，他們二人的目光時不時便落在自己身上。
蕭元易始終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片刻之後，沈牧回到他跟前，一字一頓地開口：“玉娘的父母已經同意了，暫時將人交給你的庭院，不過我們不希望再有什麽危險了，你能保障她的安全麽？”
蕭元易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牧，而後像是聽聞笑話般，“你問我這番話？是不是有些可笑了？我這裏簡直就是固若金湯，比你們沈宅安全多了吧。”
沈牧沉默地看著蕭元易。
蕭元易的臉色很快便沉了下來：“放心吧，我已經派了暗衛，絕對不可能再出問題的。”
沈牧這才安心地點頭：“最好如你所說這般。今日時辰不早，他們二老身子也經不起太多折騰，我先陪他們回去，免得觸景傷情又傷身。”
蕭元易點了點頭。
目送沈府一行人以及沈牧離開後，他暗自舒了口氣。
牧影在一旁見狀，笑著揶揄：“難得王爺也有這樣吃癟的時候，從前王爺一向都是很硬氣的。”
蕭元易直勾勾地瞪了牧影一眼：“我看我吃癟時最幸災樂禍的就是你。”
牧影吐了吐舌，溫聲解釋：“自然是沒有，屬下一定是向著王爺的。之所以如此不過是覺得王爺鮮活了許多而已。”
蕭元易不自然地牽扯了一下唇角：“成日裏在說你那些瞎話，稀奇古怪的。”
“我看王爺很喜歡聽呢。”牧影一下戳穿了蕭元易的心思。
“如今是越發大膽了。”蕭元易斥責道。
牧影抿了抿唇，“王爺在此，屬下還是不敢僭越的。隻不過屬下也不希望王爺因為不敢開口說話而錯過什麽，畢竟您從前有許多次因為不表達您的心意而錯過許多，不是麽？”
蕭元易的眼神瞬間有些閃爍：“稀奇古怪的，明明年紀不大，總營造出一副老成的模樣。”
牧影一本正經的模樣：“那是穩重，屬下天生便如此，否則王爺怎麽會放心把重要的事交給我呢？”
蕭元易忍著扶額的衝動，斥責道：“就你油嘴滑舌。”
“好了，王爺，您快進去看看沈姑娘吧，方才那一通亂糟糟的，您肯定早就迫不及待想看了。”牧影見他唇瓣翕動，又搶先插入一句話：“好了好了，王爺我知曉您要說什麽。”
“人小鬼大，越來越放肆了。”蕭元易佯裝憤怒地看了牧影一眼。
不料牧影絲毫沒有呈現懼怕的神色。
蕭元易最終隻是無聲歎息，進入屋中。
牧影一行人自然是識趣地留在外間。
蕭元易挪步到床榻前，看著沈玉娘沉靜的麵容，伸手替她提了提身上覆著的錦被。
“你如果能快點醒來便好了，有許多歉意都不曾及時同你表達。”她遺憾地開口說著。
留給他的回應隻有一室的靜默。
蕭元易並未放棄， 繼續說著有關於他們的往事。末了還不忘嘲笑自己：“從來不曾這麽囉嗦過，如今倒是因為你破例了，不過每一次破例如果都能換來你的康健，似乎很值？”
“本王難得有這樣的姿態，你就不想醒過來看一看麽？”他的聲音很輕，明顯帶著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