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明知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雲栽見沈玉娘神色不對，頗有些好奇地詢問。
沈玉娘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一瞬又改變主意，“沒事，你去取那隻繡了竹的荷包吧，銀錢也一道攜上，隻看王爺選什麽了。畢竟這荷包也不值什麽銀錢，派人出去調查不是易事，總讓我感覺有所虧欠。可惜如今除了他沒人能幫我。”
雲栽自然是想為沈玉娘排憂解難的，“小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努力勸王爺收下銀錢。”
沈玉娘拍了拍她的肩：“此事需你多留心了。”
“小姐跟奴婢還說這些客套話，再說奴婢可就生氣了。”說著，雲栽佯怒地鼓了鼓兩腮。
沈玉娘被她的模樣逗笑，無奈地快速點頭：“好了，我知曉了。”
雲栽心滿意足離開，轉身又往王府去。
隻是這回托耳房的人通傳後，雲栽迎麵碰上的卻是蕭老夫人身側的老嬤嬤。
見了老嬤嬤，雲栽沒來由有些犯怵，恭恭敬敬地垂頭：“李嬤嬤。”
李嬤嬤從上至下將雲栽審視一圈，而後嗬笑出聲：“來尋王爺有何事？”
雲栽慶幸自己來時將荷包藏在了袖口裏，此刻隻需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方可糊弄過去。
“前些日子牧影見了奴婢，托奴婢為王爺留意一樣物件。奴婢留意到如意齋裏有王爺所需的，因此特意過來報個信。”
李嬤嬤卻不相信她會為了蕭元易辦事，此刻臉上神色格外嚴肅。
“小小奴婢竟也敢欺瞞於我？”
雲栽頓時有苦說不出：“嬤嬤，牧影所托也不是什麽要事，既嬤嬤不願意相信，奴婢便離開了。嬤嬤隻當今日未曾見過我便是。”
話音落下，她不給李嬤嬤再做文章的機會，頭也不回便溜走了。
隻是她並未離開，不過在附近的小巷中繞了一圈，又站在隔王府較遠的一條小巷口觀察王府門口的狀況。
觀李嬤嬤方才如臨大敵的模樣，雲栽猜測她不會將自己所托告知蕭元易。
既是如此，一切便隻能由她伺機而動了。
雲栽不知等了幾個時辰，就在日頭將歇時，肩上忽然被人輕輕拍了一記。
她驚了一下，驚慌地扭過頭。
“做什麽？”見是牧影，雲栽神色莫名地詢問。
牧影唇邊勾起一道笑，而後反問：“此話不是該我問你麽？一個人站在這裏鬼鬼祟祟的，時不時還看向我們府門口。”
雲栽後知後覺自己的行徑有多容易讓人產生誤會，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解釋：“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了。若非如此，誰願意這樣？你都不知道方才那日頭多照人。”
牧影眼底頓時流露出心疼：“下回有什麽要事可將消息留在耳房，這樣我回王府便能知曉了。”
雲栽記起方才同李嬤嬤的交鋒，尚且心有餘悸，猶豫著續話：“此事恐怕不如你想的那樣容易。方才我其實已經托耳房的人將消息帶給你，隻是沒想到來接應的是李嬤嬤，給我嚇了一跳。我估摸著耳房的或許已經同老夫人房裏通過氣了，我若頻繁上門，恐怕老夫人會拿我們家小姐開刀。”
牧影沒料到事情會轉變到這個地步，斟酌片刻才開口：“要麽往後我每日定時去一趟回香樓？”
雲栽搖了搖頭：“回香樓人來人往，恐有老夫人的眼線。你來往太多反而容易引起懷疑，要麽就在如意齋吧？那兒的掌櫃同我們家小姐有些交情，你去時隻需說個暗號，桃紅口脂，掌櫃的若是對一句芳草萋萋，便算是順利認下你的麵容，往後便好傳遞消息了。”
牧影了然點頭，而後開口揶揄：“沒想到你們沈府也有你們的情報網。”
雲栽紅著臉解釋：“這倒稱不上是情報網，隻不過這掌櫃的有些人脈，偶爾能幫小姐打探些消息，但消息的來源終究還是不如你們王府能搜到的廣。”
牧影無奈地笑了笑，“若是所有人收集消息都能像王府一般輕而易舉，天下豈不大亂？”
雲栽認真思索片刻，倒是被自己胡來的思緒逗笑：“一時口快，倒是沒料想這點。”
話音落下，她忽然記起什麽：“對了，我今日來是想讓你告知王爺，我們家小姐還需要傳封信打探一下公主是否在胡族，因為之前探查到的線索已經斷了。”
牧影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後輕輕點頭：“此番話我帶給王爺，正好王爺近日似乎有些要事要替陛下同胡族那邊談的，應當能尋著時機。”
雲栽沒想到這一回竟讓她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一時間有些興奮不已：“這不是趕巧了麽？既是如此便勞煩你了，有什麽新消息第一時間聯係我。”
牧影一拍雲栽的腦袋：“如今還跟我瞎客氣，再有一回我可就真生氣了。”
雲栽歉意十足地笑了笑，而後拉著人的袖子哄了半天才算將人哄好。
在牧影準備離開時，她忽然想起未能給出的荷包和銀錢，著急忙慌開口：“對了，還有這個。”
牧影訝異地接過，臉上露出饜足的笑。
雲栽後知後覺他誤會了，硬著頭皮解釋：“這是給王爺的。”
果不其然，牧影的臉色又更黑了一層：“你準備給王爺都不準備給我？我傷心了，雲栽。”
雲栽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很不自在地解釋：“不是，這是小姐為了感激王爺繡製的，王爺之前不是很喜歡小姐的繡功麽？這回托辦的事大，小姐便想著總得給點甜頭，要不然顯得我們沈府太過無禮。”
經這一番解釋，牧影的神色頓時好看許多，“原是如此，你早將話說明白嘛，不清不楚的，硬生生將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也鍾意王爺了呢。”
雲栽嗔怪地看了牧影一眼：“胡說八道什麽呢！我鍾意於誰，你還不知道麽？”
牧影存了心思要去逗雲栽，於是故意裝傻：“我還真不知道，不如你同我說說？”
雲栽羞憤地瞪了牧影一眼，“你就是明知故問，我不同你說了，我得趕緊回府同小姐匯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