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守護
蕭元易一時顧不上尚未盡的話題，隻下意識將沈玉娘護在身後，而後自顧自去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
“王爺，應當是那山林之間。”沈玉娘察覺他的動靜，便配合著他甄別聲源處。屏息凝神片刻，她有了主意，當即堅定地伸手一指東南方。
蕭元易確認她所指方向沒錯後，難免有些放不下她的安危。
“我送你先回屋，你回去以後便待在裏頭不要動了，現下外麵不安寧，我擔心你這兒再出什麽問題。”
沈玉娘知曉現下狀況危急，不是自己所能解決的，快速應承下蕭元易的提議，“多謝。”
“同我客氣什麽。”
蕭元易護著沈玉娘回到竹屋中，還未來得及闔上門，便見雲栽也被牧影護送回竹屋。
沈玉娘手疾眼快將人護進屋，又朝牧影交代一句：“好好保護你們家主子。”
在牧影應聲離去，消散在夜風中之後，沈玉娘連忙關上門，這才有心思去查看正渾身打哆嗦的雲栽。
“傻丫頭，怎麽嚇成這幅模樣？”沈玉娘擔心地看著雲栽，快速斟下一杯茶水遞到她跟前。
雲栽見了她的動作，漸漸回過神來，連忙將茶水推到她跟前，“小姐，您也碰巧在外頭？您沒直接見到那場麵吧？”
沈玉娘搖了搖頭，又將茶水遞到雲栽跟前。
雲栽卻怎麽也不肯接過，“危急時刻不在小姐身邊本就是重罪，現下怎麽能讓小姐伺候我呢？”
沈玉娘刻意板著臉，“方才還沒覺得，現下聽你這麽一說，倒是覺得你在忤逆我了。你快喝點茶水，否則我真該不高興了。”
雲栽實在拒絕不了沈玉娘的熱情，隻能如她所願。
茶水見底，沈玉娘臉上總算露出個滿意的神情，“這還差不多！早這麽做不就對了。”
“奴婢按照小姐所說的將茶水喝完了，現下該輪到小姐同我說說，方才您都經曆了什麽吧？”雲栽好奇地睜大眼，直勾勾望向沈玉娘。
沈玉娘捋好思緒，如實開口：“王爺同我碰巧一道散步，我兩正說話便聽見有人尖叫，說什麽死人了，不過我們離得遠，沒看清狀況，王爺便將我送回來了。你呢，你看起來倒是嚇得不輕。”
雲栽現下已經安穩許多，聽聞沈玉娘的詢問，下意識先將敞開的窗子關好，確認周圍安全才續上話頭：“奴婢也是正跟牧影散步，看見一個奇怪的人經過我們身側，眼睛猩紅。我當時覺得在佛門重地看見這些實在古怪，便擔心會不會有什麽意外，沒想到所擔心的竟成真了。”
沈玉娘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聽你這描述，那人如此光明正大。或許是和被殺的人有什麽仇，我相信他們定能將此人給擒住，且放心吧。”
雲栽點了點頭，又不自覺雙手合十朝著天的方向祈願，“希望他們都不會有意外，平平安安的。”
沈玉娘見狀，也不自覺在一旁跟著祈福。
等到祈福結束，雲栽心裏好受些，又想轉移注意力，於是八卦起沈玉娘同蕭元易的事，“不過小姐，奴婢有句實話必須要說。”
“什麽實話？”沈玉娘眼神古怪地看著雲栽。
雲栽一字一頓地開口：“奴婢覺得，您沒有從前那樣排斥王爺了，你們是不是已經真的決定重新認識了？還是說你們隻打算當好友呢？”
沈玉娘一時間回不上這個問題，有些吃癟地看著雲栽，“好啊你，如今竟是成日裏拿著我做文章。”
雲栽吐了吐舌，語氣無辜：“小姐這麽說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可從未有這樣大膽的想法。”
“不過小姐，您說外滿這樁事，得是什麽仇什麽怨啊？在寺裏竟都忍不住要下手了。”
根據自己了解的零星情況，沈玉娘一時做不出判斷。
“不好說，人世之間的愛恨情仇都很複雜，若是能隨隨便便便分析清楚並解決，每年也不會有這麽多枉死的冤魂了。”
雲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又不自覺提議：“小姐，您說咱們要不要早些求了平安符，趕緊離開此處？奴婢擔心越是久留，越容易有危險。”
沈玉娘卻認為此地短時間內不會再有風險。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此處定會加強戒備，反而會成為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們的計劃或許可以照舊。不過佛門重地出了這樣的事，估計住持有得頭疼了。”
沈玉娘歎息一聲，在雲栽眼裏看來卻是另一種意味。
“小姐看似是關心這寺廟，實際上是更加擔心某位王爺吧？”
沈玉娘嗔怪地看了雲栽一眼，“就你個小丫頭看得通透，成日裏胡思亂想。他身邊有這麽多暗衛，輪得到我關心麽？所有人都會為他衝鋒陷陣的。”
“可小姐在他看來卻是很不一樣。”
沈玉娘見雲栽如此幫蕭元易說話，訝異之餘也捕捉到了一些不對勁，“你現下怎麽成日裏替他說話？難不成是他通過牧影對你使了什麽迷魂記麽？換做從前，你定然已經開始收拾行囊準備隨時隨地離開了。”
雲栽見她誤會，連忙表達衷心，“才不是！小姐，奴婢雖說同牧影之間有情，但絕不是會為了一點情愛而拋棄主子的人。”
她的話音太過虔誠，以至於沈玉娘覺得方才自己的行徑有些荒唐。
“是我錯怪你了，我往後不會這麽說的。”
雲栽臉上當即綻出笑來：“小姐明白便好。”
“對了，小姐，您要不要先歇下？”雲栽覺得出了這麽檔子事，今夜這竹屋的門或許是無法出去了。
此刻剛出這樣的大事，沈玉娘哪敢入睡呢。
“現下......又或者說是今夜，恐怕都不好安睡了。不過也無妨，你陪我說說話吧，我自個兒再順勢看看話本，一夜應當就這樣熬過去了。”
雲栽有些心疼地看著沈玉娘，“原以為此處安全，沒料到還是要讓小姐受苦。不過也不知這究竟是誰被謀殺了，奴婢光是想到同對方或許有一麵之緣，便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因著這次突發的仇殺行徑無法定論，沈玉娘一時也無法推論出什麽，隻能喃喃：“無論是什麽原因，這之間都不該犧牲掉一條鮮活生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