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天降異象
次日醒轉，雲栽見沈玉娘狀態不佳，上妝時脂粉便用得多些，好掩蓋住她眼底一片烏青。
“小姐看來是沒歇夠。”雲栽心疼地嘀咕一聲。
沈玉娘打了個哈欠，而後無所謂地擺擺手，“出門在外，倒也不能奢求太多。等回沈府之後好好補回來便好了。”
“也是，若無意外，咱們今日便可回到府中了。”好幾日沒回府，雲栽顯得有些興奮。
沈玉娘見狀，不自覺揶揄道：“我原本還以為你挺喜歡在外麵奔波的日子呢。”
雲栽登時一本正經地強調：“外麵再好，還是沒有府中親切。”
沈玉娘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的確如你所說，好了，咱們下去用膳吧。”
至一樓堂中，沈玉娘挑了個窗邊位置落座。她感受著清風拂麵，指尖時不時敲打在桌案上，百無聊賴。
“你們起這麽早？”
一道熟悉的聲響打破了堂中的沉寂。
沈玉娘掀起眼皮，便看見席嘉樹同蕭元易迎麵走來。
雲栽率先看清兩人眼底的烏青，生生嚇了一跳，“兩位公子昨夜沒睡麽？怎的是這樣的狀態。”
沈玉娘被她吃驚時的詼諧語氣逗笑。
席嘉樹當即鬱悶不已：“好姑娘，你還笑！難不成你們昨夜休息得很好麽？這兒動靜不斷的。”
沈玉娘見終於有人感同身受，立時來了興致：“你們昨夜也聽見外麵有聲響了是不是？我剛開始總是聽著，可雲栽非說沒有，我後來也以為是我的問題。現下看來，分明就是雲栽的問題。”
雲栽聽見她這樣嘀咕，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奴婢確實努力聽了好幾回都沒聽見，這也不能怪奴婢吧。”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沈玉娘沒再計較太多。
“你們不介意我們跟你們坐一桌吧？”席嘉樹很熟絡地詢問。
沈玉娘無所謂地點點頭：“不介意，你們坐吧。”
二人剛落座，身後便忽然傳出熱烈的討論聲來。
“近日采購的糧食，應當足以協助我們度過此次寒冬了。”
沈玉娘指尖的動作微頓，壓低聲音同對麵二人說話：“今歲的寒冬與平日裏有何不同麽？怎的這麽早就開始采購糧食了？”
“按照現下上報至朝廷的收成來看，應當不至於拮據至此。”蕭元易別有深意地開口應道。
“那就奇怪了。”沈玉娘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有什麽狀況，咱們都沒聽見風聲？”
“要說風聲，你旁邊這位是什麽身份你還不知曉麽？他定是早早能聽到的，若連他都不知道，那可真就是古怪了。”席嘉樹頗為驕傲地一揚眉，眼神落在蕭元易身上。
蕭元易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現下這件事還是有些古怪之處的，無礙，我回城之後便派底下的人去查清楚，若是有什麽狀況也會第一時間告知你們的。”
“得嘞，就等著你這句話了。不得不說，跟你當好友，有時候還是很安心的嘛。”
沈玉娘下意識接話：“他還有不靠譜的時候麽？”
席嘉樹霎時間像開了的水閘，話便像水一樣源源不斷往外流：“自然有啊，多的是呢，不過都是從前的事了，你想聽麽？”
沈玉娘看了一眼臉色不算太好的蕭元易，瞬間來了興致，“我想聽，你快說說吧。”
席嘉樹抿了抿唇，回憶起過去，臉色變得極為精彩：“年少時我們一起上學堂，當時比較淘氣，就上樹掏鳥窩，沒想到剛掏到便被夫子發現了。這小子一溜煙跑了，快得夫子沒看清他是什麽人，抓住我之後就不停數落我，還讓我供出同夥來。”
“那你最後供出他了麽？”沈玉娘忍俊不禁，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席嘉樹。
席嘉樹霎時間像受了氣似地，扁著嘴強調：“自然沒有！我可是很講義氣的，這家夥就不一樣了。我有一回在學堂裏打盹，被他看見了，他竟然直接引導夫子到我跟前。”
“夫子當時問了我不少曾學過的問題，我有些沒答上來，當時夫子氣得不輕。說什麽要將我母親叫來，問問我母親為何將我教成這樣，我當時嚇的呀。”
見他眉飛色舞說得起勁，蕭元易適時插入一句話：“但你後來不也是自己度過了這麽難關麽？你演技可不賴，演起發病來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若不是夫子足夠強大，恐怕當場被你嚇昏過去。”
沈玉娘覺得他們年少的事十分有趣。
“席公子還會裝病嚇人呢？”
糗事被揪出來，席嘉樹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在。片刻之後她為自己辯解，“我這不是擔心我母親會記掛著我的事麽？我關心我母親有什麽錯。”
“有道理。”沈玉娘給他豎起一個大拇指，看向蕭元易時，一本正經開口：“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王公子，你怎麽能這樣呢。”
或許是覺得斥責蕭元易的語調太過有趣，沈玉娘沒忍住先笑出來。
蕭元易見她臉上有毫不遮掩的笑意，心裏登時有一種滿足感。
她已經許久沒對著自己如此真心實意的笑過了。
能讓她笑，不失為好事一樁。
早膳及時呈上來，才讓眾人收斂了笑意。
待飽餐一頓，他們一行人收拾好行囊繼續趕路回都城。
過了午時，天際沒來由下起大雨。誇張的陣仗讓沈玉娘有些傻眼，“方才還是晴日，怎麽說下雨便下雨了？”
蕭元意聲線平穩地開口：“偶爾便會有這樣的異象，應當無事，我讓車夫駕車時穩妥些。”
沈玉娘點了點頭，語氣倒照舊是四平八穩，“能安穩進都城便好。”
席嘉樹捏緊了手中的葉子牌，莫名沒了興致，“好不容易有這麽大的贏麵，這雨也真是的。”
沈玉娘聞言，笑著往自己臉上貼了一張紙條，“這樣吧，這局就先算你贏了。等回到都城，有閑時好天氣，咱們還可以約著打葉子牌。”
席嘉樹感動不已：“我就知道沈姑娘對我最好了，你到時候可別忘了邀請我。咱們到時候就不帶蕭元易這個麻煩精。”
話音才落下，車身便震了一下，而後再也停滯不前。
沈玉娘的身子抖了抖，下意識朝外麵詢問：“這是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