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妃難哄:這主母我不當了

第五百零六章 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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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娘的話無異於鎮定劑。

憤憤不平的雲霓在她同說話的過程中神色漸漸也變得安定。

一刻鍾後,官府門口。

沈玉娘說清來意,通傳口信的人示意她原地稍作等待,於是她規規矩矩站著,脊背極直,絲毫沒有被影響情緒的痕跡。

雲霓盯著她的麵目久了,不自覺挪到她身側,感慨道:“小姐,得虧是你今日遇見這事兒,奴婢忽然覺得也不是特別難解決。”

“你做事也很利索,隻要再沉澱幾年,也能擔大任了。”

這番誇讚都是實話,雲霓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承蒙小姐關照了。”

不等沈玉娘回答什麽,方才去報信的人去而複返,示意她們有序入內。

見到官府能做主的人出來,女子像是一瞬抓住救命稻草,二話不說拉著孩子就要往他麵前跪。

官老爺被嚇得不輕,又礙於男女有別不好匆忙扶人,於是他連忙朝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上前扶人。

身側的衙役將女子虛虛扶穩之後,官老爺簡單打量她一番,而後話題才引入正題:“姑娘今日是有什麽冤情要說?盡管同本官說來,若的確要打官司的,自會有所處罰。”

女子似乎終於鬆了口氣,匆匆看了沈玉娘,很快別開目光,一本正經地開口:“我這孩子便是證據,方才在路上我少盯一眼,就讓我可憐的孩兒被欺負了,大人可千萬要替我們做主。”

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沈玉娘擰了擰眉,官老爺將視線轉移到她身上時,她反而變得很從容。

“她說得可是真的?”官大爺冷聲質問道。

“俗話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位夫人說起我欺負孩子,實則我不過是為了避免孩子出更多的意外。若這也能當作欺淩,我無話可說。這長街上人來人往,誰敢對個小孩子下手,這不是引人矚目麽?”

“此話當真?”官老爺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長胡須,視線轉移到女子身上。

不等女子回答,他祥和的目光落定在跟前半大的孩子身上,耐心詢問:“好孩子,跟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吧,這位姑娘欺負你了麽?”

孩子支支吾吾好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官老爺見他反應有些異樣,難免古怪,“你這孩子,平日裏會說話呢?”

女子見孩子拖後腿的模樣,頓時有些慌張,無奈如何努力都無法改善這個狀況,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若不是被欺負了,他至於嚇得話都說不出麽?”

沈玉娘不禁捏了捏眉心。

官老爺沒著急下論斷,過了許久才續話:“現下事情如此複雜,不如這樣,先請個郎中過來給孩子看看。”

其實這孩子長得俊俏、乖巧,沈玉娘總覺得他不會有壞心腸。

聽聞官老爺的提議,她自是讚同的。

一旁的女子卻有些不樂意了,“大人,您不會在偏袒這姑娘吧?你們之間相熟?”

驟然被這樣一追問,官老爺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厲聲糾正道:“休得信口雌黃,本官何曾偏袒?無論辦理哪一個案件,都是今日這流程。”

“本官審了好一會,也不曾看見你指控這姑娘害你兒子的實質證據,官府這兒可不是玩鬧的地方!”

女子察覺自己在這件事上漸漸沒什麽優勢,索性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官老爺被擾得有些頭疼,卻還是按照流程讓底下的人去請郎中。

經郎中診斷過後,郎中神色變得淒寒:“好好一個孩子,怎麽就變成這幅模樣了?可真是可惜了,他是不是遭了什麽劫難?”

官老爺及時添補一句詢問:“他這模樣不是近日造成的?”

郎中很篤定地應聲:“自然不是,這損傷少說也有三五年了。”

女子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臉色變得有些灰敗,似是擔心會被發現端倪,她又連忙收斂好情緒。

郎中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認真地開始書寫方子,“草民這有個相對此症的良方,可以去抓些藥,好好養著說不定能好,不過平日裏可不能讓孩子受驚嚇。”

見女子心不在焉,連方子都不曾伸手接過,沈玉娘無聲歎息,而後示意雲霓先替人將藥方收好。

衙役送走郎中,官老爺神色嚴肅地瞪了女子一眼,“你現下還有冤情要報麽?方才這事已經證明與這位姑娘無關了。”

女子卻不肯善罷甘休,“隻是這件事無關,大人您一定要認真查,說不定他背後牽扯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大案呢。”

官老爺是父母官,平日裏見了人是笑眯眯的。縱使如此,被三翻四次挑戰過後,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如此胡鬧,本官還沒問你的罪,你竟在此指點江山了。若還不趕緊給本官滾出去,當心本官將你丟進大牢裏,看你到時候還有沒有時間無事生非。”

女子被嚇得不輕,身子頓時逗得跟篩糠子似的,勉強穩下身子,忙不迭帶著孩子離開了。

沈玉娘走出官府大門,歎息一聲。

“小姐,這莫名其妙的糟糕事解決了,您不該有好心情麽?”

沈玉娘聞言,神色愈發沉重,“我是覺得苦了那孩子,看起來是個好孩子,但始終沒法說話。”

“小姐就不擔心那孩子跟戲台子上的人一樣麽?不過是裝給小姐看的。”

沈玉娘倒是沒想到這一茬,她臉色頓了頓,最終釋懷,“罷了,人生難相逢,今日是第一次相見,或許也是最後一次,我才不給自己套枷鎖呢。雲霓,咱們走了,方才遭了難,現下要好好犒勞自己。”

見她腳下生風,雲霓連忙揚高聲音回應:“小姐,奴婢這就來了,您等等奴婢。”

沈玉娘添了不少物件,行至府門口,便見邢嫣著急迎上前,上下將她打量了遍。

她覺得有些莫名,“姨娘,這是怎的了?我不是日日在府裏麽?今日也沒過多打扮,應當沒有新變化才對。”

見她還有說玩笑的功夫,邢嫣鬆了口氣:“你沒事便好,方才將我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