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蹊蹺
雲栽恍然大悟，一拍雲霓的肩：“還是你這丫頭清醒啊，我離開這段時間，你倒是有長進了。”
“雲栽姐姐不在，我自是要盡心盡力，生怕有一點做得不如雲栽姐姐，被咱們小姐嫌棄的。”
“你們兩個合起夥了是吧？我一向不是什麽很難伺候的人，沒事怎可能找茬？還是說雲霓你早已對我心存不滿？”沈玉娘見兩人有合夥的趨勢，當即先發製人。
雲霓見沈玉娘曲解自己的意思，臉上有一瞬的惶恐，“小姐，奴婢可沒有這個意思。”
沈玉娘見雲霓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下跪，一時不好再逗她。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跟在我身邊這麽久還不知道我是開玩笑的麽？”
“小姐總是和顏悅色的，有時候一本正經開玩笑，還是有些駭人的。”
雲栽在一旁點頭附和：“的確如此。”
沈玉娘自然是爭論不過兩人的，隻能無奈笑笑，揭過這個話題。
眼見沈府將近眼前，雲栽不禁感慨：“許久沒回府中，倒是生出幾分陌生感來。”
“覺得陌生便多熟悉熟悉，過一陣子便好了。”沈玉娘不認為這陌生感是不能克服的，畢竟雲栽從小就跟在沈府眾人身邊打轉。
“小姐說得也是。不過奴婢不在這段時間，小姐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沒生過什麽病吧？”雲栽關切地詢問。
沈玉娘倒不意外於雲栽會關心自己的近況。
“一切都好，你放心好了。我現在不是還有心思跟你們開玩笑麽？要是病了我哪有心思跟你們開玩笑。”
雲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姐氣色倒是不錯，看來雲霓也將您照顧得很好。”
“雲霓比你晚來府中幾年，雖沒跟我去過王府，但為人處事也很通透，細看是有得你真傳的。”
雲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勺：“奴婢哪有什麽真傳，這些都是日月積攢的經驗，多留意人人都能做好的。”
“且看有沒有這份心，碰巧你同雲霓都是有心人，我們沈府能遇見你們兩個丫頭，也算是一種幸運。”
“我們遇見小姐何嚐不是一種幸運呢？”雲栽笑著應承。
沈玉娘尚未回答什麽時，馬車已經停駐，車夫同車廂內幾人匯報現狀：“到府外了。”
車廂內眾人歇了要繼續往下續話的心思，先後下了車。
邢嫣正在花廳裏修剪花枝，見雲栽歸來，麵上一喜：“雲栽回來了？”
雲栽點點頭，連忙朝邢嫣行禮：“多謝夫人記掛。”
意識到雲栽已經自覺改口，邢嫣下意識看了沈玉娘一眼。
見沈玉娘臉上掛了笑，她欣然應承：“你不回來，玉娘成日裏有些魂不守舍的。得虧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這腿是怎的了？可請郎中看過，應當無大礙吧？”
“無礙的，就是需要休養。恐怕沒法子立刻伺候小姐了，不過奴婢一定會根據郎中所交代的盡快恢複，恢複後好好伺候小姐。”
邢嫣顯露出一副欣慰的模樣，“好孩子，苦了你了，這麽多天在外漂泊一定特別想王府吧？今日玉娘聽說你要回來，還特意讓小廚房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桃酥。”
雲栽受寵若驚，甚至險些熱淚盈眶，“小姐，您怎麽這麽好？這待遇讓旁人聽了去，肯定得羨慕死了，指不定所有人都想來沈府做工呢。”
沈玉娘覺得雲栽的說辭有些誇張，“有這麽誇張麽？所有人都來沈府，我們可容納不下，何況我們府裏一向就是這種自由的氛圍，你待我好，我待你好，這樣大家才能好。”
雲栽笑得眉眼彎彎，“也是，才不能放旁人來跟我們搶吃食呢。”
沈玉娘臉上笑意當即更深，“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是不會舍得放人過來跟你搶了。好了，說話這麽久也累了吧？回去歇歇，桃酥很快就送進你房間了。”
雲栽抿了抿唇，始終有些不可思議：“從前都是我伺候主子們，今日竟也有人來伺候我。”
雲霓在旁邊適時補充：“雲栽姐姐，這可是病號才有的特殊照顧，我都有些羨慕了。”
“你真羨慕麽？這特殊照顧可是用兩條險些沒了的腿換來的。”
雲霓見雲栽如今行動艱難的模樣，當即又打起退堂鼓，“若是要用這麽慘痛的代價換，還是算了。得虧是雲栽姐姐心態好，我要看見我自己成了這模樣，說不定當場就咽氣了。”
沈玉娘被雲霓逗得直笑：“你瞎說什麽呢，平日裏可會搗鼓了，我才不相信你會因為這個就嚇得當場咽氣。”
雲霓摸了摸鼻尖，不確定地補充：“這可說不好，人在危急時刻的所有行徑都是無法預判的。不過雲栽姐姐能撿回一條命，是好事。”
沈玉娘也附和著點點頭。
自從雲栽回府，徘徊在沈府上空的陰霾似乎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每日府中都能見到不少笑臉。
三日後，沈玉娘照常準備去往回香樓時，有一個小姑娘將一封信件送到她手中。
沈玉娘賞了她一些碎銀才去翻看信件。
看清信上的內容，她臉色一凜。
“小姐，怎麽了？”準備跟沈玉娘去酒樓裏巡視的雲霓迅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沈玉娘沉默片刻方才續話：“先讓車夫去一趟王府。”
雲霓有些不解：“小姐，您怎麽忽然想到要去王府？”
沈玉娘沒有急於將信上的內容跟雲霓透露清楚，“王爺說有要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現下過去商議。”
雲霓知道如果並非鄭重的事，蕭元易不至於弄得這樣人心惶惶，沒再多追問，連忙追隨沈玉娘去了。
半小時後，王府內。
蕭元易麵色嚴肅地領著沈玉娘進了自家書房。
多年以後再次回歸王府，沈玉娘原本是該有些感慨的，可眼下她一心想琢磨清楚蕭元易信中所指的要事，根本無暇關注書房內的變化。
“王爺為何說那回的洪災有蹊蹺？”沈玉娘見有雲霓和牧影守在門外，蕭元易的信件又專門使用了特殊暗號，她眼下自然不怕消息泄露，一針見血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