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虧待
牧影跟在自己身邊已有些年歲，蕭元易自是能理解他未盡的話。
“你盡管挑，當是本王送你們的新婚禮物之一了。”蕭元易很爽快地應話。
牧影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自在，好半晌才擠出一句：“王爺，現下就送新婚禮物，是不是不太合適？我同雲栽還沒。”
“難不成你因為她的腿，想拋棄她，看看別家健全姑娘麽？”
牧影沒想過會被這樣懷疑，頓時有苦說不出，連忙解釋：“不是的，王爺您誤會了，屬下怎可能如此膚淺。何況雲栽雙腿變成如今這幅模樣也是因為屬下，屬下跟在您身邊許久，不會當忘恩負義之人。”
蕭元易爽朗地笑了一聲：“本王就知曉你這小子是舍不得當忘恩負義之人的。既是如此，我隻不過提前送些新婚禮，未曾有人規定不許送吧？”
牧影被噎了一下，好半晌沒說出完整的話來。
“好吧，那便多謝王爺了，等王爺找到新王妃之後，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為王爺王妃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
見他信誓旦旦說，不像是玩笑，蕭元易斟酌著開口阻止：“上刀山下火海還是算了，那雲栽可是沈姑娘跟前的要緊人，要是讓她知曉此事，到時候不知要怎麽拿我開刀呢。”
牧影臉上笑意轉而更深：“王爺您還擔心這個？”
蕭元易一瞬變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隻是沒等他給出回答，掌櫃的已經捧著幾隻極大的錦盒，呈現在兩人跟前，頗為殷勤地介紹：“公子請看，這裏就是我們最用心製的簪子了，尋常都可以用的，快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蕭元易沒低下頭認真端詳，給一旁的牧影使了眼色。
掌櫃的從善如流搭話：“這簪子是要送什麽年紀的姑娘？我也可為二位好好推薦一番。”
牧影正好不算十分了解姑娘家的東西，他琢磨了片刻適時回答：“是個性子活潑的，平日裏很愛走動，有沒有什麽合適的？”
掌櫃的略一沉吟，很快挑出一對顏色清透的玉簪，遞到牧影跟前：“不妨看看這一對？這個玉質很好，簪什麽發髻都使得。”
牧影端詳一陣，對掌櫃的所推薦的尚算滿意。
不過他沒有立馬拿定主意，而是看向一旁的蕭元易，“王爺您看這個如何？合適麽？”
蕭元易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強調：“你呀你，這是你要送的，你覺得合適便好，問我做什麽？”
牧影一本正經回答：“公子眼光一向很好，我自是因為相信公子才會詢問。公子總不希望我花了銀錢，又不能討得那位姑娘歡心吧？”
說到這份上，蕭元易也別無他法，隻能當真替牧影相看起來。
不過片刻，他點了點頭，認同掌櫃的所說的：“這個的確合適，還有沒有類似的玉簪？價格無所謂。”
牧影看著蕭元易，目瞪口呆。
“您莫不是......”牧影跟在蕭元易身邊奔波，自然很清楚現下蕭元易身側是沒有姑娘家的。
玉簪樣式偏向年輕女子，蕭元易也不至於買回去送給老夫人。
既不是送給老夫人，想必這簪子最後是落進沈玉娘手中的。
見蕭元易終於開竅，牧影十分欣慰：“公子實在英明。”
蕭元易還沉浸在對玉簪的期待當中，聽見牧影的話，隻覺得莫名，“又在胡說什麽呢？”
“屬下可沒有胡說，屬下覺得這樣的玉簪送給沈玉娘，她肯定也會喜歡的。”
牧影這話說得篤定，以至於蕭元易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你為何如此肯定？難不成她同你說過？”
“沒有沒有。”牧影有了危機感，連忙擺手：“沈姑娘同我說什麽呀，我們每回交流都是因為您交代要事。若不是您有要事交代，我們是絕對不會多說話的。”
蕭元易別有深意地點點頭。
牧影察覺蕭元易還沒有完全消除心中的疑慮，一時間有些無可奈何，“反正呢，我們之間比水還清白，王爺想必心裏門兒清呢。”
蕭元易還沒來得及嗆牧影幾句，掌櫃的已經從櫃台裏又取出幾隻玉簪。這幾隻玉簪的形態頗多，看起來是很費工藝的，一看價值就很貴重。
“這得多少銀錢啊？”牧影百無聊賴，幹脆追問道。
掌櫃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梭巡，而後伸出無根手指。
牧影訝異地睜大眼：“這可是大價錢。”
“這些玉質都很珍貴，即便花大價錢，隻要保存得好，往後轉賣出去也不會吃虧的。”掌櫃的說得信誓旦旦。
牧影卻已經能猜測出沈玉娘知曉這玉簪價格時的反應了。
且不論價格是否公開，沈玉娘會否接受蕭元易的饋贈都不一定呢。
牧影不自覺在心底裏開始祈禱——希望蕭元易送簪子如果吃了閉門羹別算到自己身上。
彼時蕭元易不知道他的想法，見他眼神飄忽，索性一拍他的肩：“我一個人的眼光不太夠，幫我掌掌眼，適合她麽？”
牧影仔細端詳片刻，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玉簪工藝的確極好，很適合沈玉娘清冷的性子。
即便有昂貴的價錢在前鋪墊，牧影還是忍不住快速點點頭：“很合適，她一定會喜歡的，不過她都不一定會收，而且知道您花這麽多銀錢，一定會過意不去的。”
蕭元易若有所思地看了牧影一眼，認為他所說的不無道理。
隻是，這是一件好不容易被認為合適她的首飾，他怎麽能輕易放棄？
想到此處，蕭元易幹脆一錘定音：“就這個吧，還有剛才那個一起，你算下一共給多少銀錢。”
掌櫃的殷勤地算好幾個又轉過身替兩人包裝玉簪，一應準備就緒，他才報出總需支付的銀錢。
蕭元易付銀錢也是十分爽快的。
出了簪子鋪，牧影不自覺感慨：“若是屬下有哪一日也能跟王爺似地風風光光，大手筆花錢便好了。”
蕭元易沒忍住嗤笑一聲，而後清了清嗓，一本正經詢問：“這是覺得本王虧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