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試探
沈玉娘說話一貫習慣留三分，賽娜公主早已洞悉。
她說會一些，實際上就是較為擅長，賽娜公主想到她會下棋，又會寫話本，頓時讚賞有佳，“我們王妃也是一大才女，等哪日本公主遊曆山河歸來，一定要找你給本公主寫一本話本，女主人公就是本公主。”
“可以的，公主隻要有需求，可以隨時來尋玉娘，定是寫到您滿意為止。”沈玉娘很喜歡寫話本，在這方麵表現得格外好說話。
賽娜公主見她答應得爽快，當即有些感動。轉瞬又想到蕭元易對她那副冷漠的態度，有些不滿，“你說說你哪兒都好，這蕭元易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還真是瞎了眼了，還是說男人都喜歡那種會撒嬌的，文文弱弱的？”
沈玉娘聽到這番話，禁不住輕輕一笑，她沒想到，賽娜公主對林秋茹的評價是這幅模樣的。隻是笑過之後，還是持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各花入各眼，他喜歡的你不理解，就保持著尊重的原則即可。”
“你還真是好脾氣。”賽娜公主就是很不喜歡林秋茹，以至於每次提及就有要炸毛的趨勢。
如果如今有貓，她一定就是炸毛小貓，沈玉娘如是想著。
賽娜公主對上她探究的眼神，揉了揉臉頰，自顧自繼續往下說：“如若是我的話，我定然要我夫君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要是他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和離了就是了。”
“你們那兒，和離的姑娘家會遭人嫌棄麽？”沈玉娘當即有些好奇。
賽娜公主聽到這番話，當即否定：“怎麽會遭人嫌棄呢？我們那兒姑娘家也能開鋪子，也能在朝為官。因為實在與夫家相處不來而和離的姑娘不在少數，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開鋪子開的風生水起的有不少，而且我總覺得，那些姑娘們擺脫了一個對自己相對來說不利的家庭以後，氣色好了不少呢。”
民風如此開放，說得沈玉娘有些心動，她怎麽就沒有降到胡族呢？
“你在想什麽？”賽娜公主見她有些出神，頗為好奇地湊近，“你不會是想跟你們家那位和離吧？”
沈玉娘回過神，聽清賽娜公主的問話，怔楞片刻，倒是沒說謊，“我想他也不肯。”
“需不需要我幫你？和離以後，本公主帶你回胡族享樂，你就負責給本公主寫話本。”賽娜公主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
不得不承認，沈玉娘的確是有些心動了，不過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她說不定哪天就又要開始用顧溫宸的身子了，到時候人已經在胡族，來回奔波一趟豈不麻煩？
他們現在就像被粘連在一起，明明不愛慕對方，卻也無法輕易分離。
“多謝公主的好意，不過現下還沒到時機。”沈玉娘覺得還是等等看，等到哪天有機會確定不會再換回之前蕭元易的身子時，她再去胡族走上一趟。
賽娜公主見她還是沒有堅定想法，也沒有逼迫她，隻是轉移話題，“好了，不說這些了，賽琳想在離開前找你去逛一逛，你能出去麽？她說想買點東西送給你，但是要你親眼過目才 行。”
這麽小的姑娘家就這麽懂事這麽熨帖，光是聽到這個消息，沈玉娘就十分滿足了，“賽琳還這麽小怎麽就這麽懂事了？”
賽娜公主自豪地一揚下巴：“那可不，她可是我妹妹。”
“我應當是可以出去的，等今日王爺出來我同他說一聲，然後什麽時間你們那邊定，到時候同我說就行。”沈玉娘覺得區區出門小事，自己還是能做得一點主的。
賽娜公主聽她答應下來，當即興奮地點點頭：“好啊，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改日再見。”
等賽娜公主離開以後，雲栽一直猶猶豫豫跟在沈玉娘身邊。
沈玉娘察覺她的不對勁，低聲詢問：“怎麽了？”
“王妃，感覺您跟之前不一樣了。”雲栽沒頭沒尾地開口。
沈玉娘猜測到了她的意思，笑著回話：“是不是以前從來不覺得我會跟他和離？”
雲栽如實點頭：“是，王妃以前看起來很愛王爺。”
但是最愛蕭元易的人，卻被他活生生折騰死了。
“再愛也被他粉身碎骨過一回了，愛自己更加重要。雲栽，往後無論你還是不是選擇跟著我，我都希望你平日裏多愛自己一些，別太為旁人著想，自己永遠是最重要的，明白麽？”
雲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知曉了，王妃，您放心吧，我會記住您說的話的。如今還能伺候在您身邊，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王妃您別拋下我，我願意一直追隨您。”
沈玉娘覺得有些動容。
恐怕之前真正的沈玉娘死去之前，唯一的慰藉也是雲栽吧。
她現下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忽然有些沉重。聽到雲栽這句話，反應了許久，才鄭重地回應：“好。”
次日，沈玉娘覺得秋千一事不能就這麽擱置下去，於是她開始根據截斷的那個缺口的痕跡開始在府裏搜尋凶器可能出現的位置。
經過仔細的觀察，她發現這件事大概率是出自於林秋茹之手，但她沒急著出手去懲罰林秋茹，而是佯裝若無其事地去找她。
對於沈玉娘突然上門，林秋茹隱約猜測到了幾分用意。她淡然地接待了來人，“王妃姐姐怎麽有閑情雅致來妹妹這兒？”
“這不是萬國朝會好不容易塵埃落定，也沒什麽需要我配合的了，我就過來妹妹這兒看看。妹妹這兒是又修繕過了？熏香也挺好聞的，很安神。”沈玉娘神色如常地跟林秋茹嘮嗑。
林秋茹聽到沈玉娘提及房中設施以及熏香，故作不好意思地開口：“修繕是王爺安排的，說擔心我在園子裏養病不習慣，想著法兒要給我變換一下花樣。”
她決定是故意的，沈玉娘看出來了。
“哦。”她很平淡地應了一聲。
林秋茹顯然對這個反應不大滿意，她皺了皺眉，自顧自接著往下說：“熏香是有安神作用，姐姐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侍女去取一些給你，都是我平日裏閑暇時做的，王爺也覺得好用，已經取過一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