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妃難哄:這主母我不當了

第九十一章 她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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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蕭元易來說,跟沈玉娘談崩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此刻被趕走,他覺得有點落麵子。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利落地離開她的房間,仿佛晚一秒就要被沈玉娘生吞活剝似地。

門被重重關上,沈玉娘神色不佳地趴在桌案上。

雲栽顯然被蕭元易離開的氣勢嚇了一大跳,好半天才敢進門見沈玉娘。

見沈玉娘趴在桌上,她已經隱隱約猜到什麽,低聲開口:“王妃,您跟王爺......”

沈玉娘不想聽到有關於蕭元易的一切,煩躁地坐起身,看向雲栽,一本正經地開口:“不許再提這個人的名字了。”

“好吧。”雲栽不敢再多說什麽,在原地站了許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王妃,王爺剛才說要你去給側夫人道歉,說您如果不去的話,就自己去領罰,挨個二十杖,看您嘴還硬不硬.....”

越到後麵,雲栽轉達時困難越大,聲音越微弱。

沈玉娘看著外麵的天色,已經不早了,領罰也是明日的事。她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這麽晚了,都休息來吧,明日去。一大清晨就去,不會讓他久等的。”

雲栽看沈玉娘真要心甘情願領罰,頓時有些慌張,“不是,王妃,您怎麽就....您怎麽跟王爺又吵起來了,他生氣了您說兩句好話哄哄,他定然就不舍得罰您了,現在鬧得這麽難看,難受的不還是您麽?而且您怎麽不直接跟側夫人道歉,道歉又不知道您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比挨罰好多了。”

可道歉是精神屈辱。

沈玉娘明明沒做這些事情,去道歉反而顯得心虛。她才不至於這麽蠢,去承認一些自己沒做過的事情,而且她覺得蕭元易這個人太不可理喻了,隻要林秋茹表達委屈,他就開始為她討公道,可她如果表達自己的委屈,蕭元易從來隻是覺得自己矯情,或是太過脆弱。

或許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蕭元易永遠能分這麽清楚。

每到這種時候,沈玉娘就會覺得——自己看清他的麵目之後還會產生他似乎有時候也為自己著想的錯覺,這一舉動實在太過可笑。

其餘的他不確定,蕭元易從來沒在乎過自己卻是真的。

留在這王府沒意思,蕭元易即便對自己沒感情也不願意放自己走,明明這尚書府的背景給她沒有加持。

蕭元易何苦這樣呢?放過她也是放過自己。

“雲栽,你知道麽?有些事情沒做還硬要去道歉去承認,是過不去心裏那一關的。我就是這種類型,所以我寧折不彎,我寧願挨打。”沈玉娘淒苦地笑了笑,“跟著我是不是很難過?從來沒得享福,反而是受盡了白眼。雲栽,要不我給你找一個更好的主子吧,這樣你往後也不用受苦了,你是個好姑娘,找個好主子往後婚事才能有著落。不過你到年紀出府以後一定要多掌掌眼,對你不好的不愛你的千萬不能要。”

聽到沈玉娘開始安排起自己從來沒設想過的未來,雲栽瞬間變得有些緊張,連忙朝沈玉娘說:“不要,王妃,您不要給我安排這些,我不想去伺候別人。雲栽這輩子就伺候您一個人,您無論什麽樣,我都會跟著您,不會背棄您的。”

“為什麽?可你跟著我不會有好下場的。”沈玉娘不清楚為什麽雲栽執著於留在自己身邊。

雲栽看著她一雙紅腫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當初不是您,我早就已經餓死街頭了,是您願意在眾人都對我很唾棄的時候給我一口飯吃,還教我讀書寫字,雖然雲栽愚笨,會得不多,不過跟在您身邊很幸福,您教我很多道理,這輩子不會有其餘人告訴我的道理。我隻是不希望您受傷,從未想過要離開您。”

“好吧,既然你堅持就留下吧。不過往後麵臨這種選擇,你也會明白我究竟會選什麽了。”沈玉娘看著雲栽笑了笑。

雲栽沒再提議沈玉娘去給蕭元易道歉的事,而是幫她更換下身上的衣服,“王妃,明日既然是要受罰,今日就養精蓄銳吧。奴婢聽聞在受罰之前睡個好覺,第二次疼痛感就會減輕。”

沈玉娘從來沒聽過這個理論,有些不相信,“這不會是你胡編亂造,來哄我高興的吧?”

“不管怎麽來的,王妃聽著開心就好,聽著開心我所做的就都值了。”雲栽揚了揚唇。

沈玉娘無奈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謝謝你,有你在我身邊,是我為數不多的幸運了。如果往後我有機會離開這裏,我一定帶著你好好奮鬥,到時候咱們生活肯定也一日比一日好。”

“那我就提前先謝過王妃的大恩大典了?”雲栽扶著沈玉娘起身,躺到床榻上。

不知是不是情緒大起大落的緣故,沈玉娘有些疲憊,竟一沾著床榻就入睡了。

次日,沈玉娘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過一番以後,穿了一件深色的曲裾,而後去主動請罰。牧影見她趴在已經準備好的長椅上,又想起蕭元易的交代,終究有些於心不忍,低聲詢問:“王妃,您真的想好了麽?現下如果去跟側夫人.....”

沈玉娘猜測到他要確認什麽,搖了搖頭,語調堅定:“不必了,牧影,直接來吧,我今日來到這裏就說明我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想清楚了。”

牧影點了點頭,離開幾步,方便待會實施懲罰的人行動。

沈玉娘身子本就不好,二十杖下去,她的臉色白得嚇人,滿臉都是汗珠,可她一聲不吭,緊緊咬著牙關,像是懸崖邊盛放的花。

有種淒苦的美。

懲罰結束以後,沈玉娘從椅子上跌落,傷口處傳來的疼痛被地麵撞擊一下,疼得她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栽見狀,連忙將人扶起,她的身子有些軟,似乎不太能走動,“王妃,還能走麽?不能走奴婢去想想辦法。”

“沒事,就這點強度,我還能走。”沈玉娘抹去已經要滴落的汗珠,跟著雲栽的步伐往前走。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模樣,雲栽有些心疼,她知道沈玉娘現在除了傷口,心裏也一定很疼。

“一定很疼吧,王妃。”她忽然低聲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