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陰差陽錯
“你不是陪我下棋了麽？”賽娜公主提及她改變心意時的心態，“聽聞他有妻子時，我是有些賭氣的想法，但我不可能嫁人為妾，何況你們府裏已經有一個妾室了，平妻也不行，我接受不了這樣的名頭。我隻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注定給不了我。跟你下棋以後，我就堅定要放棄他了，原本甚至想過如果他愛上我，會不會為了我休妻，我想法的確有些不好，我在這裏同你鄭重道歉。”
“無礙，我不會介意的。”說話時間長了，有些口幹舌燥，沈玉娘抿了一口茶，又自顧自給賽娜公主斟了一杯，“不過你竟然是因為我而放棄他的？你是認為他喜歡我麽？”
“這倒不是，他的心思在哪很明顯。”賽娜公主聽到這句問話，沒過大腦便開口回答。
看到沈玉娘的眼神似乎忽然暗淡下來，她尷尬地解釋：“我不是那種意思。”
沈玉娘笑著擺了擺手，“沒關係，我很清楚，我也能看出來。”
賽娜公主覺得沈玉娘這個人實在太冷靜了，握住茶杯的手有些緊張，“我之所以忽然不想糾纏他了，是因為我發現你是個有趣的妙人兒，我一向很講求緣分，看到他的王妃是你，我就不忍心讓你們分崩離析了。”
說到這裏，他握住茶杯的手忽然緊了緊，“不過他這個人就真的太過分了，一點兒也不懂得好好珍惜，你這麽好，他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其實跟賽娜公主的關係並不算十分親近，隻是她們比較投緣。她沒想到賽娜公主會替自己義憤填膺，心裏忽然柔軟下來，“有心人自然能看到另一人的好，但沒有心的人，無論如何也看不到，所以不必強求。”
“你的心態真好。”賽娜公主覺得，沈玉娘的內核似乎很強大，不需要通過愛人或被愛而更近一層。
“那麽我就當你在誇我了。”沈玉娘說著，又往口中塞了一口糕點。
台下布景完成，好戲也即將開場，她揚揚下巴示意賽娜公主去看，“咱們看看吧，今日來這兒是為了散心，看看這戲曲好不好看。”
賽娜公主點了點頭，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正式進入戲曲以後，時間過得很快，仿佛轉眼之間就到了晌午。如果不是有糕點入腹，兩人此刻定然是饑腸轆轆。
“太有意思了，果然戲曲許久不看，每次看都會發現新的有意思的設計。”賽娜公主感慨一句，而後又歎息：“可惜胡族那處的戲曲形式跟這兒不太一樣，否則我要眼饞了就能看上兩眼。”
看她走出戲園子時真的有些依依不舍，沈玉娘半認真，半打趣似地開口：“既然這麽喜歡，往後常來不就是了？戲園就在這兒，又不會跑掉。你在胡族待得無聊，就來尋我。”
“真的麽？”賽娜公主感受到了沈玉娘也願意跟自己玩樂。
“騙你做什麽？”沈玉娘臉上笑意更深。
確認她說的並非玩笑話，賽娜公主險些要淚灑現場，“你真好。等你什麽時候擺脫那個臭王爺，一定要跟我去胡族看看，到時候咱們大口吃肉，大口吃酒。”
提及吃酒，沈玉娘忽然來了興致，“吃酒做什麽還要等去胡族？公主今日想吃，我就奉陪到底。”
這個提議本身是無心之舉，而且沈玉娘看起來是酒量不佳的。賽娜公主擔心害她喝醉了以後連累她，有些猶豫，“這樣好麽？要不還是算了，我特別能喝，到時候連累了你喝醉了，回去又要挨罵了。”
“本王妃今夜就不回去了。”沈玉娘開始大放厥詞，而後又下意識看了雲栽一眼。
王府規矩森嚴，如果不提前說明的話，雲栽或許又要跟著倒黴了。想到這裏，她給雲栽使了個眼色，“雲栽，找人帶個口信回去吧，就跟王爺說我今日跟賽娜公主一道，明日早晨再回。”
雲栽應聲，而後在路邊找到了一個專門替人傳遞消息的小姑娘，給了她銀錢，而後低聲囑咐：“幫我去攝政王府傳個消息，說今夜王妃有事同賽娜公主一道相商，明日清晨再回。”
小姑娘脆生生應了一句，而後身影消失在跟前。
確保一切做得妥當，雲栽回到沈玉娘身邊，朝她點了點頭。
沈玉娘當即對賽娜公主得意地一揚下巴：“你看，就一會兒的事，都辦妥當了。”
賽娜公主這才放心，愉悅地一拍沈玉娘的腰身。
隻上過藥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經此一擊，疼痛感頓時蔓延開來。來得太突然，她禁不住嘶了一聲，臉色痛苦。
賽娜公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頓時有些緊張，“我都沒用勁兒，你怎麽就這麽誇張了？”
沈玉娘想解釋，雲栽卻搶在前麵，“公主，我們家王妃受了杖責，才上過藥未恢複，您仔細著點兒。”
杖刑？賽娜公主訝異地瞪大了眼，“你怎麽都不說？我瞧你剛才在那戲園子裏坐得也很自然啊。”話音落下，她又忽然想到她將人按落座以後，沈玉娘的神色似乎有些異樣，而後很快雲栽就帶了軟墊過來。
當時她以為是沈玉娘的習慣，沒想到原來是受傷了。
“讓我看看。”賽娜公主當即就摸上她的腰身。
沈玉娘有些不好意思，“這兒大庭廣眾的，公主莫要動手動腳。”
賽娜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太著急，難免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患處，一時間沒注意分寸，我不是故意的。算了，也不方便看，你現在沒事了吧？我那兒有金瘡藥，明日清晨回去之前拿給你。”
“多謝公主，無礙的。我上的那個藥也是對我這傷極有用的。”沈玉娘為了減輕賽娜公主的負罪感，以很無所謂的語調開口。
賽娜公主知道杖責會到什麽程度，沒想到沈玉娘居然全忍下來了，沒有一點反抗。
“你也真是的，脾氣太好了吧。你這樣還能喝酒？”賽娜公主總是擔心沈玉娘現在這幅模樣，會在喝酒時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