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脈管炎
脈管炎是血管的炎症,是節段性且反複發作的慢性閉塞性疾病,傷處一般呈現黑灰色,嚴重的會發展到截肢。
“這種可以治,但會反複複發,而且你看,這隻腳半隻腳都黑了,不好治,截肢的可能性很大。”
沈山梔如實說。
山明神情凝重,倒是士兵本人,看著倒是挺豁達。
“沈大夫,您且治著,不行的話給我截了也可以,大不了我到時候給自己搞個假腳,給兄弟們做後勤!”
不能上戰場,那就做好後備,也算是為戰場出了一份力。
沈山梔看著他,“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很好,我也會盡力給你治療的,接下來我要給你針灸,這個針灸的法子和普通的針法不一樣,會更疼,你忍一忍。”
這個針法,是她結合連北青的絕技和古籍上記載的,自個研究出來的,在利源城時已經驗證了這個針法的可用性和強大的效果,所以她打算用這個針法治脈管炎。
取出特製的銀針,這個銀針比正常的長,看的士兵心頭一跳,表情都緊繃了不少。
沈山梔沒注意他的表情,用酒吧他的腳澆透,確定犄角旮旯都消毒了,才用銀針從發黑的地方入針。
針被一點點推進,直到隻剩下一個頭被沈山梔捏在手裏才停下,她巧妙發力,用針在裏麵輕挑,士兵當下疼的麵目扭曲,手死死的扣著衣服。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沈山梔一邊安撫一邊加快動作,在人疼暈前結束了針灸,把針抽出來了。
士兵下意識看了一眼腳,驚的一下子精神了。
“這黑色沒那麽重了!”
“血管捅了,炎症也褪了,顏色自然就淡了,但接下來一個禮拜是重點觀察期,這幾天你要忌口,我等會把你能吃的東西寫下來給你,你跟著上麵吃,複發的概率就會降低。”
士兵感激的要起來給她鞠躬,被她製止了。
“不用整那些虛的,把你自己的身體養好,不讓我再跑一趟,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誒好嘞,我一定好好養傷,沈大夫,這個是我老娘給我的,是我出門前,她特地去給我求得保平安的銅錢,您治好了我的腳,給了我平安,那我就把這個給您,您收下吧!”
母親出行前給的保平安的東西,意義重大。
可是士兵卻給的坦**。
沈山梔思索了下,伸手接過了那枚銅錢。
“你保平安的東西給我了,那我就得負責你的平安,你放心,這個病在到達西都前,我盡力給你治。”
理論上來說,脈管炎是沒有痊愈的可能,因為它有很大可能是患者本身的不良習慣引起的,隻要患者習慣不改,它一直都有複發的可能。
但沈山梔剛才給他治病,發現他的症狀和脈管炎也有一點不一樣,或許可以根治。
她回去後第一時間奔著馬車去,把那箱子醫書給翻出來,然後坐在車架上,就著陽光翻書,餘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自己,抬頭一看,是陸道年。
“今兒這個時間怎麽有空在這溜達了啊?”
她笑著調侃他。
他一隻手撐在車架上,一個發力,就讓自己穩穩當當的坐到她身邊。
“溜達沒時間,陪你有的是時間。”
“情話說的不錯。”
“對你我何止情話說的不錯,來,喝點茶緩一緩,別一頭紮到醫書裏不顧自己死活。”
沈山梔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啜飲,剛想反駁他自己並沒有不顧自己死活,卻突然靈光一閃,看著自己正在喝的這杯茶,嘴快於大腦。
“這茶喝著像是你自己泡的,你吃醋了嗎?因為我喝董宣泡的茶?”
話說完她才想起來,董宣近幾天確實一直在找各種各樣的小借口靠近自己,其中最常用的就是給自己端茶,而陸道年平時是不怎麽泡茶的。
今天突然給自己端茶,多半是受刺激了。
陸道年也不扭捏,她察覺到了,他就坦白說。
“其實我背地裏找董宣警告過,說讓他別太靠近你,結果他說什麽交友自由,他和你做朋友是你和他的自由,說真的媳婦,這話差點把我腦血管給衝了。”
“剛剛看到他給你送茶,我就更不高興了,我找了幾個士兵,加急把他送去最近的城鎮了,反正他當時說的也是到了城鎮就和我們分開,我提前替他完成心願。”
“媳婦你說我心不心善?”
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沈山梔噗嗤一聲笑出來,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哎呦,你這臉皮,真的是厚比城牆啊,隻不過有個事我得說,雖然我支持董宣說的交友自由,但我並不認為我與他是朋友。”
她堅信隻要夫妻間有話直說,婚姻生活會美滿許多,所以對於陸道年跟她說這些,她挺高興的其實。
陸道年觀察到她沒有不開心,心也就放下來了。
“我當然知道媳婦你不可能跟他做朋友,他看著弱的一陣風都能給吹倒不說,還滿肚子壞水,這種人最可惡了。”
反正人已經不在這了,他不介意在自家媳婦麵前給人多上上眼藥。
沈山梔看出來他的意思了,順著他的話說了幾句,就打發他去看孩子了,自個重新捧起醫書鑽研。
還沒看多少,一根利箭破空而來,尖銳的哨聲刺的人耳膜生疼,本就慢的反應,更是被拉慢了不少,眼看著那根箭就要釘在她身上了,陸道年撲過來,抱著她滾到車下。
那根箭在下一秒釘在了她原本在的位置。
陸道年看了一眼,麵色黢黑。
“來人!敵襲!”
軍號響起,士兵瞬間集結,但敵人的攻勢也猛烈了不少,根根利箭全奔著沈山梔一家去。
沈山梔在陸道年的庇護下,還算是安全,但當她看到不遠處即將被利箭射中的路錦妍時,腎上腺素爆發,在陸道年眼皮子底下突然竄出去將路錦妍牢牢的護在身下。
路錦妍受到驚嚇,看清是沈山梔時,鬆了一口氣,眷念的拉著她的衣擺。
“嬸嬸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