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戒斷
沈山梔機敏的把自己的行為歸咎於養寵物的人對寵物不自覺的溝通。
喻餘和陸道年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點頭應下。
為了不耽誤他們恩愛，喻餘自告奮勇的說自己去核驗名單了，但剛走出去幾步，便被沈山梔喊住了，“二師兄你等等，我們跟著你一塊去。”
“不行！”
陸道年拒絕的極快。
“你傷口還沒好全，失了那麽多血，我看你有時候走路都打擺子了，這麽虛，去看那些癮君子，出事了怎麽辦？”
自覺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的沈山梔，自然是不聽他的。
“你別老把我當泥娃娃看啊，我已經好的很多了，再養下去，就該閑的發黴了！”
陸道年還想拒絕她，但一對上她的眼睛，嘴巴開開合合，還是啥也沒說出來，隻能泄氣，答應帶著她。
“隻不過先說好，這次你可不能瞎來，要做什麽一定要先跟我說。”
這麽叮囑，就是害怕她再不顧自身安危救人。
沈山梔深知行事看三分的道理，做人要能屈能伸，所以她對他的要求答應的爽快，出門後也牢牢的跟在他身邊。
就算看到一個癮君子，想去給人探脈了解一些情況也要先征得他的同意。
“對吧，有我呢。”
她歡歡欣欣的上前給人探脈，幾息間，癮君子驟然暴起，張牙舞爪的朝沈山梔撲去，卻在即將觸碰到沈山梔前，被陸道年抓到雙手，力道極大的將那雙手反剪到癮君子身後。
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癮君子疼的拉回幾分理智，連聲求饒，陸道年也堅決不撒手。
“說發瘋就發瘋，誰敢放你！”
癮君子哭喪著臉。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剛剛就是突然眼前看不見了，再看見後，莫名覺得這位大夫是我一位仇人，所以我才做出那些荒唐事的，這位公子你就放開我吧，我是真的疼的不行了。”
看著確實是快不行了，聲音都弱了。
沈山梔起身退開一些，用眼神示意陸道年將人放開。
看著癮君子咻的一下縮到角落中，清了清嗓子，“你也感覺到了吧，自己不受控製了，經常看到那些並不存在的人和畫麵，你喜歡這種感覺嗎？”
“這種哪怕身體在做尋死的舉措，腦子卻組織不了半點的絕望感受，你喜歡嗎？”
誰會喜歡眼睜睜看自己去死的感受啊。
饒是毒根深種的癮君子，也被嚇得哆嗦了一下，“誰會喜歡死，但我就是控製不了，我……我好像有時候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癮君子抱著自己的腦袋，惶恐的瞪大雙眼。
沈山梔稍稍上前一步。
“我問你，你是不是經常去如意飯館吃飯？”
“有時候也不是想吃那裏某一道菜，而是單純的想去那裏，隨便吃點什麽東西，你覺得這種想法對嗎？”
“我們常去一家店，定然是中意其中某一道菜品，可是你去如意飯館，從來不指定吃一道菜，這就說明，你潛意識裏需要的，根本不是那裏的菜，而是……菜裏的東西。”
癮君子猛的抬頭。
“菜裏的東西？”
“對，我是大夫，我察覺到了如意飯館裏每一道菜都添加的遠崎國香料有貓膩。”
“這種香料起初隻是吃了讓人覺得精神，但久而久之，你會覺得不吃不行，且吃完經常會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惦念的事與物。”
沈山梔直起腰，居高臨下看著癮君子。
“你不必覺得我是騙人的，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是當事人，你自己心裏有數，我隻是一個好心提醒不圖你分毫的大夫罷了，你最後如何決定，看你自己。”
她說完也不再在這浪費時間。
轉身出去，與從路盡頭走來的喻餘打了個照麵。
對方沉著臉對著她搖了搖頭。
“和你給的信息一致，這條街的居民都淪陷了，一個比一個上癮的重，其中有一個，我到的時候，他正深陷幻覺中，固執的認為自己身上爬滿蟑螂，已經打算用開水燙自己了。”
“真不敢想象啊，一個小小的香料，竟然有如此的效果，最可怕的是前期探查不出來，一旦到把脈可以探查出來的程度，就回天乏力了。”
這話讓沈山梔想起了現代曆史書上關於鴉片的描述，再想想那些喪權辱國的條約，紅旗下長大的人瞬間激發了更深的想整頓這件事的心。
“越是這樣，我們越要解決這件事，一旦香料蔓延擴散出去，大齊有難。”
“確實，但現在我們一個個排查勸說的效率太低了，得想個法子，先讓人不去如意飯館吃飯。”
沈山梔眼珠子骨碌一轉。
“我還真有法子。”
……
當日，在城鎮中爆火的如意飯館因為出現客官吃完後皆上吐下瀉的情況，暫時關店整頓幾日，與此同時，關於如意飯館長期往飯菜裏下讓人上癮的慢性毒的事，傳遍了整個城鎮。
起初沒人信，但當那些斷了罌粟，逐漸癲狂的人出現後，信得人，變多了。
幾個年輕人聚在茶館裏討論這些事。
“你們見到那個發瘋的人了嗎？聽說也就一兩日不吃如意飯館的飯菜，就發癲發狂的樣子，這哪裏是愛菜成癡，這分明是被下了不能斷的毒啊！”
“這確實不正常，但什麽毒有這個效果啊，還有那個傳聞裏的上癮，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哎呀，你傻不傻，虧你還是讀書人，上癮就是得天天吃天天見，一日不吃不見便如癡如狂，行若廢人，我見的那個上癮發狂的人，原本也是個讀書人，他發狂的樣子可沒有半分平日裏的溫潤如玉，嘖嘖，可怕至極。”
坐在隔壁桌，把這些話都聽進去的沈山梔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清淡的茶香讓人身心舒暢。
坐在她邊上的陸道年更是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媳婦你這招高啊，先讓如意飯館出缺漏，再根據這個缺漏把真正的大事爆出來，不費多少功夫，就讓人真的懷疑如意飯館有醃臢。”
沈山梔得意的挑眉。
“懷疑之心一旦種下，定會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