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戳穿
沈山梔在心中給這位仗義執言的娘子點了個讚，麵上則平靜的接了她的話頭。
“方娘子，買東西都要檢查貨品，賠償醫藥費，也自然要看看病人的情況。”
方母左看一眼咄咄逼人等著看熱鬧的鄰家娘子，右看一眼看似平和實則寸步不讓沈山梔，咬咬牙還是想再扛一扛。
“咚咚咚。”
一陣沉悶的敲擊聲打斷她的想法。
人們循聲望去，隨後默契的騰出一條道，一位年邁的老人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到方母麵前，薄薄的眼皮一掀，“方家媳婦啊，別把路走窄了。”
“抱歉啊，耽誤你們事了，我作為村長，支持你們去看方家小子的情況。”
德高望重的老村長開口了，隻要方家還想在村子裏待下去，就再也不能拒絕柳桂芬的要求了。
方母嘴唇抿成一條線，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開。
沈山梔馬上提著藥箱進去。
這座房子很小，就兩三間屋子，不需要主人家指引，她就可以輕鬆找到方如許的房間。
此時此刻，被方母說的跟快要死掉一樣的方如許，正好好的坐在床邊啃雞腿呢，看到她進來，呆住了一瞬，馬上尖著嗓子喊娘。
“娘，屋裏進賊了！快來啊！”
“進什麽賊，這是隔壁村柳桂芬請來的大夫，給你看病來了。”
村長緊隨著沈山梔進來，沈山梔看到的，他也一眼都沒落下，自然也發現了方如許並無大礙。
但秉持著還沒出結果，不可以隨便下定論的理念，他還是讓沈山梔去給人把脈。
結果顯而易見。
“脈象穩健，五髒六腑康順，無異常之樣。”
短短幾句話，方母的謊話就分崩離析了。
柳桂芬冷哼一聲。
“明明是你兒子自個往我兒子身上撞，結果你們張口就說是我兒子把你們兒子弄傷了，說要賠償醫藥費。”
“我柳桂芬為人厚道，尋思著就當是賠錢消災了，但你們一開口就要十兩銀子！”
“誰家錢是大風刮來的啊，我肯定得看看你兒子的病到底需不需要這個錢，沒想到一看啊，連十文錢都不需要啊。”
“方娘子啊，錢，不是這樣賺的，而且拿自己的兒子健康做文章，你晚上睡覺就不會作惡噩夢嗎？”
孩子可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午夜夢回都在牽掛的存在，可是方母為了錢，不惜謊稱方如許病重，這樣的謊言，惡劣至極。
方母被說的時候還有些不服氣，想說點什麽，卻被村長黑的跟鍋底一樣的臉給嚇閉嘴了。
村長見她不會再生幺蛾子了，就清清嗓子開口。
“方家這件事確實做的不地道，這位柳姓的隔壁村友人，這次實在是對不住了。”
“雖然你沒有錢財損失，但是大老遠過來也怪累的，正好我家也快開飯了，去我家吃一頓，休息休息再走吧。”
有道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他做村長以來，村子的名聲都很不錯，可不能因為方家這次的所作所為，壞了村子的名聲。
柳桂芬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當即順著村長給的台階下。
“那就先謝過村長的款待了。”
村長家的飯菜還是不錯的，葷腥不少，但沈山梔二人還是收斂著吃，畢竟在別人家裏那麽大吃大喝，是沒有教養的，她們可不想出趟門，就落下沒教養的名聲。
吃完飯休息的時候，村長兩口子跟她倆一塊嘮嗑，說話間，沈山梔的視線一直不受控製的落在村長媳婦的手上。
那隻手的虎口處有一個大概嬰兒拳頭大小的瘤子。
“抱歉打擾一下，您這個瘤子是一直都有的嗎？”
村長媳婦順著沈山梔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笑的溫和。
“對，這個我出生起就有了，這麽多年了，雖然沒消掉，但對我的生活也沒什麽影響，我就沒去看大夫了，沈大夫您問起這個，是治療過相似的病嗎？”
雖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中還是期待把這個瘤子弄掉的，畢竟這個是真的不好看。
沈山梔沉吟了一下，“這個叫血管瘤，就是你身體裏運輸血液的那個管道出問題了，我確實治過，但我治療的方法，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你這個瘤子時間太長了，純靠藥物是下不去了，得把它割掉，再輔以藥物，這樣就可以根治。”
古人常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治療的時候涉及要動刀子的方法，基本會放棄。
但是村長夫婦對視了一眼，竟然選擇了同意。
村長雙手在拐杖上交疊，聲音帶著歲月的滄桑。
“我們都一把年紀了，見過的事情太多了，隻要身體健康，多看幾年四季，其他的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有這話在，沈山梔就放心跟人說起了治療方案。
柳桂芬在邊上聽的一愣一愣的。
原以為沈山梔有醫術，但可能不太精湛的想法，在此時徹底被掀翻了，而她最高興的就是自己和這樣的沈山梔關係很好。
畢竟人活在世，不可能無病無災的，現在看病還挺貴的，有這麽個朋友在，能少花不少冤枉錢呢。
沈山梔不知道柳桂芬的這個想法，她還在很認真的跟村長媳婦說注意事項。
“我今天有帶這種藥，你先吃著，一天吃一次，這個瓶子裏有十顆，你吃完了，我就來做最後的治療。”
“好嘞，謝謝您了沈大夫，我想問問，您的診金和藥費，是多少啊？”
“從頭包到尾，診金包括藥費，一兩銀子就可以了。”
沈山梔很早之前就決定了，治病的診金等等，看人要，像這種村民，需要動刀子的大病，統一一兩銀子，多了賺，少了自己補，講究一個積德。
而那些富貴人家，報價就根據實際用藥情況，然後再加診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劫富濟貧了，但這樣一來，她基本是無法在問診這件事上賺到多少錢，所以她真正的收入，就得放在百草堂上。
之後有時間，得結交一些草藥商，爭取先簽訂幾個穩定的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