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官府
莫梧商如他自己放言，從那天起，就把百草堂當做打卡地點，一天三趟的來打卡。
煩的沈山梔都暴躁了。
在她實在忍不住要爆發的時候，一群身著官服的人跟在莫梧商後腳進來。
“沈大夫，李山村走水一事，出現了一些不好的情況，急需大量的大夫前去查看。”
“我們從坊間聽聞你的醫術高超，特來請你去李山村走一趟。”
這個要求太突然了。
沈山梔一下沒反應過來，“請問，大概是什麽情況需要大夫？”
反正她也是要去的，去了也什麽都會知道，所以官兵並沒有隱瞞。
“大火燒山，造成很多傷亡，因為熱氣一直散不去，我們的人也沒法馬上去收拾，導致已經沒燒透的屍體在高溫下腐爛，弄出了一種怪病。”
“觀察到有傳染性，所以需要盡快處理。”
大型的自然災害後確實有幾率出現傳染病。
沈山梔學醫的也知道這種情況下的傳染病是很難治的，而且現在天氣很熱，這個季節出現的病症，肯定在這個季節傳播的比較快，天氣降下去前，危險係數絕對不減反增。
得快點處理了。
沈山梔點頭應下。
在她囑咐雲夢好好看店，並給陸道年留了個口信，準備跟官兵離開時，莫梧商跳出來了。
“你真去啊！你就不怕自己感染了病死在那？”
沈山梔一臉無所畏懼。
“死就死唄，是個人都會死，早晚問題罷了。”
她是真的無所謂。
反正她在這裏無親無故的，雖然陸道年勉強算是她的半個親人，但她對他還沒有感情，也沒答應他的追求，自己的死亡對他而言應該也造不成傷害。
思及此，她更加堅定去李山村的想法。
伸手把莫梧商扒拉開，就跟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
走水的地方，一眼望去，全是燒焦的黑色與**出來的黃褐色泥土。
沈山梔眉頭慢慢緊鎖。
“這麽嚴重。”
一個蓄著長須的老頭，慢騰騰的走到她邊上一起看那滿片瘡痍，長久後歎了一口氣。
“天災是最不可估量的，當下死傷無數，後麵還會牽引出眾多的災禍，哎，太難了。”
“人活著啊，太難了。”
沈山梔聞聲看向他。
“老大爺，您是被請來的大夫嗎？”
“對啊，我叫連北青，你這個小妮子怪年輕的，叫什麽啊？”
“叫沈山梔。”
“好名字，梔子花本就有純粹之意，你名字裏還帶著山，山是天地之物，也很純粹的，你這個名字啊，真的好。”
連北青的解釋簡單粗暴，但因為那不緊不慢的嗓子，倒是顯得格外有說服力。
沈山梔輕輕點頭。
“謝謝連老的誇讚，等會我們一塊去看看病人吧，我年紀小，會的不多，還想跟著您好好學學。”
“你這個小妮子還真謙虛，能被請來的，哪個沒點真本事啊。”
連北青說是這麽說，但因為沈山梔這幾句話，表情都溫和了許多，主動跟人說起了官府的安排。
“你來的晚，錯過了官府的一些話，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因為那病會傳染，所以我們不用去聚集區，他們會把病人專門帶到一個地方給我們觀察。”
“這樣既可以讓我們觀察到病症，還降低我們被傳染的可能。”
沈山梔其實想說把病人帶出隔離區，會讓病傳染的更快。
但是她想到自己的資曆，又想想那些大夫的資曆，覺得他們肯定是想到了這一點，並且找到了合適的防範舉措，才這麽做的，因此麻溜的把未出口的話咽下去了。
“那病人什麽時候帶過來呢？”
“現在就在呢，我帶你去看看。”
連北青帶著沈山梔在小路上左拐西拐，好久才走到目的地——一個在廢墟之上新建的簡陋小屋。
沈山梔仔細的把**在外的皮膚，都用泡過藥水再晾幹的布料裹上，才放心的靠近小屋。
小屋門窗大開。
病人則蜷縮在角落處，雙腿屈起，雙手抱著膝蓋，把腦袋深深地埋在臂彎中。
這個姿勢，將他瘦的極致的身形展露無遺，沈山梔甚至可以隔著一層麻衣看到他凸起的脊柱。
但除此之外，她左看右看，並沒有發現其他異樣。
不禁蹙眉詢問。
“連老，這個病的表現是什麽，光怎麽看，我沒看出什麽啊。”
“你得讓他抬頭。”
說罷，連老高聲招呼屋中的病人，沈山梔下意識屏氣去看。
隻見剛剛看著還好好的人，正麵壓根不像個人了，麵上就像是腐爛的水果，黑了一大塊，就連眼白上都有，乍一看，就像是沒有眼白一樣。
“那是……什麽？”
“皮膚壞死。”
這種壞死就像是水果久放後的產生的黑斑一樣。
連北青補充解釋。
“皮膚是人體免疫的重要屏障。”
“當皮膚開始壞死的時候，這個人就算隻是感染一個小小的風寒都會死亡，這就是這次的傳染病最可怕的地方。”
沈山梔聽明白了，這個傳染病就是免疫疾病，想要治好這種病，最該知道的就是源頭是什麽。
比如，是火災後動植物腐爛產生的毒菌的話，那當務之急就是清理環境。
畢竟擒賊先擒王，把源頭斷了，傳染病再厲害，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是得做手下敗將。
沈山梔把這個想法告知給連北青。
連北青捋了捋長須。
“這個想法，已經有人提出來過了，但是這些人壓根不在走水區，走水之後，官府也對事發地點進行了封鎖，他們進不去，怎麽會讓環境感染他們呢？”
“不一定要進去。”
沈山梔語氣堅定。
“我們可以先看看水源。”
“如果水源同出一脈的話，病菌順著水源感染沿流的人也是有可能的。”
“還有，百密必有一疏，可以去問問，最開始感染那些怪病的人，是不是嘴饞，想辦法弄了走水的山上被燒死的動物吃。”
後麵那個想法，是她突然想起來很早之前上網時看到的一個視頻，就是有人去撿起火後的山上撿野兔子吃。
說是正宗的野味。
那個年代不愁吃穿尚且做到這個地步，她不信，這裏的人就沒有打過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