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求上門
沈山梔看似下手狠，其實沒使多大力氣，在陸道年看來就跟撓癢癢一樣，所以他還有心力跟她笑。
而這一幕在舒雲看來，就是在打情罵俏。
他眉眼微垂，拎著藥箱的手無意識用力，在察覺到陸道年的視線時，抬眼回看，明明雙方的視線看著都很平和，但就是莫名給人一種硝煙感，最終還是舒雲先打破了這種氛圍。
“既然陸鏢師回來了，我就不多事了，山梔，這個是驚墨，小孩受驚嚇，磨一點喝效果很好，希望小妍早日康複。”
驚墨年份越久越好，陸道年給的那一塊，足足有五十年了，是舒爺爺留下來的，僅有的小半塊，全給出去了。
沈山梔不知道這塊驚墨的背景，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回去第一時間給磨了，待清澈的水磨成了有點粘稠的樣子，就停手端給路錦妍喝。
陸錦書本來在玩玩具，看到姐姐喝東西，就放下跑過去，想著蹭幾口，但是看到那一碗黑不溜秋的東西，果斷放棄，甚至還捏著鼻子嫌棄。
“咦～黑黑的，像土！姐姐不要喝，泥水又髒又臭！”
路錦妍雖然也嫌棄這碗東西髒，可是這個聞起來並沒有弟弟說的臭泥巴味，因此排斥心也不重，狠狠心仰頭就給一口悶了。
因為擔心不好喝，東西隻是在嘴裏過了一下就入肚了，還是下意識咂巴了一下，才知道這玩意不僅不難喝，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清甜味。
這讓她頓時亮了眼，雙手捧著空碗往沈山梔麵前弟。
“嬸嬸，好喝！”
沈山梔笑著把碗接過來，取出帕子給她擦嘴。
“好喝也不能再喝了，是藥三分毒，你跟著小書去玩吧，等會要吃飯了再喊你們。”
路錦妍爽快答應，跟著陸錦書玩起來，但是在路錦妍要出院子離開沈山梔視線時，卻馬上停下來，認認真真的拉著人回到院子中心才繼續玩。
這一切都被沈山梔看在眼中，她輕歎一聲，來到廚房裏根陸道年說話。
“怎麽辦，小妍現在膽子都小的不敢出我們的視線了，在家裏都這樣，以後出去可怎麽辦？”
陸道年正顛勺呢，聞言菜都差點沒接住。
“你也別著急上火，你是大夫，比誰都清楚小妍的請來急不得，我這次回來帶了很多禮物，你帶著小妍小書去看看吧，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沈山梔麻溜的帶著崽子們把陸道年帶回來的東西搬到院子裏，原本悠哉悠哉臥在地上的驢也起了好奇心，跟蛇懶懶和貓貓豆花一塊湊上去看。
【哇塞，這個我之前聽說過，是一種可貴的胭脂了！】
驢的蹄子指著幾個胭脂盒，叫的非常誇張。
沈山梔被嚇得一哆嗦，橫了它一眼才去拿胭脂，打開一看，每個顏色都是她喜歡的，她迫不及待想上臉，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哎呀，誰呀！”
她罵罵咧咧的去開門，卻在看清楚來人的那一刹那，反手把門給甩上，但對方動作也挺快，不顧受傷，把手卡進縫隙，硬生生把門給擋住了。
沈山梔看著被夾得迅速發紅的手指，眉心狠狠一跳。
“你還敢到我麵前來？”
文母表情悻悻。
“那個沈大夫，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和我家閨女有點關係……不對不對，是我閨女一手做的，可是您是大夫，您要有醫德，別因為一點私人恩怨就見死不救。”
沈山梔冷笑，“還真是好話歹話都讓你說盡了。”
“還讓我有醫德？”
“嗬，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屬於那種，打交道的人隻什麽品德的，我就是什麽品德，你無德，我隻會比你們更無德，還有，我不信佛，不信以德報怨，隻信風水輪流轉。”
“我最近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文一雅身染可傳染的怪病，原本還不信，現在你上門了我就信了，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啊，這個結果我很滿意，多謝你特地跑一趟來跟我報喜啊。”
沈山梔這一番話把文母氣的臉都青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讓她恨不得撲上去撕爛沈山梔的嘴，可是如今有求於人，她隻能一再克製情緒。
“沈大夫，我知道你有氣，但我找遍了全縣的大夫，都說這個病，隻有連老有治愈的可能，可連老說，說這個病隻有沈大夫您能治。”
文母撲通一下跪下。
額頭結結實實的磕在門檻上，門檻上瞬間出現血絲。
沈山梔不退不讓，冷眼看著她的動作，“你現在想起來求人了？你縱容文一雅害人的時候沒想過別人的家長也會為自家孩子擔憂嗎？現在想到也晚了。”
“我沈山梔，從醫不救兩種人，一是背信棄義之人，二人作奸犯科之人。”
“文一雅屬於作奸犯科，我不救，你另尋名醫吧。”
語罷，眼疾手快把文母推開一點，把門關上。
隔著門，她還能聽見文母從哀求到咒罵，但她一點都不生氣，甚至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放鬆感。
這時她才明白，為什麽師傅會讓文母來找自己了。
或許為的就是讓自己以牙還牙吧，以牙還牙的快感，可不是給文一雅下藥能比的。
沈山梔長舒一口氣，轉身要進屋，卻看到了陸道年就站在自己身後，她坦然的與人直視，“你會覺得我陰毒嗎？畢竟我見死不救誒。”
他緩緩搖頭。
“我隻覺得你太心軟了，其實你完全可以給人下更毒的藥，而不是那種除了看著嚇人，疼痛感強烈一點，就別無用處的藥。”
對的，連北青和沈山梔給文一雅下的藥，並不致命，可是他怎麽會知道呢？
許是看出了她的疑問。
陸道年主動解釋了，盡管這語氣似乎有一些難言的味道。
“那天連老趕過去，第一時間支開我和小妍時，我就知道他老人家要做點什麽了，而且第二天文一雅就出事了，其中關聯，不難發現。”
至於藥不致命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你不是那種心懷惡意，見死不救的人。”
沈山梔聽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