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權

第兩百零三章 豪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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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三章

“因為他在金融市場上,擁有的那種近乎野獸般的恐怖直覺,經常能夠在危險真正來臨之前,感應到危險的存在,並且毫不猶豫地改變自己前進的方向,至於所謂情感,麵子,這些常人會考慮的東西,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方麵的『性』格,倒是有些像德國二戰時候有沙漠之狐之稱的名將隆美爾!”

“他是一個天才,一個真正的超級金融天才,據我所知,絕大部分短線投資者,都是『亂』搞,少數因為運氣的關係,一段時間內,能夠成功,可是喬治.索羅斯,卻擁有將短線攻略和長線投資完美結合的可怕能力。”

“可是就算這樣,他也不應該采取這樣直接的方式吧?要知道,那可是他多年的朋友啊,幾千萬美元,對他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麽大錢吧?就算他是對的?他怎麽能那麽直接,那麽容易就推翻自己的承諾,難道友情,友誼這些東西,在他眼中,是完全一錢不值的?”

“這你算是說對了,在自認為大學哲學教授的喬治.索羅斯麵前,世界上隻有對錯,並沒有所謂友誼,友情之類的存在,正因為這樣的『性』格,憎恨他的人們,愈發地憎恨他,可是也正因為這樣的『性』格,他在金融市場上,也顯得更加地無敵,無懈可擊,更加地強大。”

“就算曆史上,他唯一敗給海因茨的那次黃金戰爭,其實他也是正確的(指索羅斯預言黃金會大漲,黃金確實大漲了,不過先是一個誇張的高台跳水跌,然後才大漲),不過那時的他年輕氣盛,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沒有辦法活到自己預言真正成功的那刻罷了,金融市場上麵,就是這麽地殘酷。”

“自從他學會收斂自己的鋒芒,預先做好應付危險的準備,外加上他在金融市場上擁有野獸般能提前感受到危險的直覺,他在金融市場上麵,仿佛就變成了真正的完美體,再也沒有輸過。”

“這樣的人,還真是可怕啊,那這樣的人,在金融市場上,豈不是無敵了?”包雯雯驚駭地說道。

陳金微笑著說道:“不錯,在金融市場上,他近乎是無敵了,最近十年以來,他除了在防守無懈可擊的海因茨麵前,沒有討到太多的便宜,幾乎是所向披靡。”

“怎麽個所向披靡法?”

“比如他十五年前,他東山再起的一戰,就是在海因茨的大本營,德國的金融市場上,掀起了一片的風『潮』,賺取了大筆的資金後,施施然退走。”

“原本平淡如水,古板平靜的德國股市,如海因茨這樣的絕世天才都無法攪起風浪,隻能采取先打壓,再扯平這種特殊方法賺錢的德國股市,居然硬是被索羅斯搞得像隻每天拉直喉嚨尖叫的興奮高盧雄雞……”

“幸好由於海因茨的存在,德國股市才沒有被他徹底搞到崩盤。”

“可是海因茨防守有餘,卻也無力追擊,他們之間的戰爭,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停止。”

“十年前,索羅斯卷土從來,這次目標換成攻擊德國馬克,一場鏖戰之後,海因茨堪堪守住,維持了德國金融市場的完整與穩定,卻也無法阻止索羅斯賺取應得的利潤。”

“五年前,索羅斯將自己挑戰的目標,放到了曾經有日不落帝國美譽的英國上麵,那時的英國已經是落日餘暉,不過在有鐵娘子之稱撒切爾夫人的改革之下,原本已經衰落的大英帝國,居然再度煥發了青春,英鎊也因此崛起,再度成為了世界上極為流行的硬通貨,軍事方麵派出航母編隊,遠程擊敗了阿根廷奪回馬島,一時全世界都認為,大英帝國的再度崛起,就在眼前。”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索羅斯出手了!”

“他的攻擊目標,就是當時如日中天的英鎊!這才是他複出後,積蓄足夠力量之後,真正成名的一戰!”

“這一戰的結果……嘿嘿……”

包雯雯緊張地追問:“怎麽了?這一戰的結果,最後怎麽了?”

“血流成河!索羅斯先是借著英國崛起的東風,輿論,將英鎊抬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位,然後再狠狠地從另外一個方向,踢了一腳!”

“以英鎊為核心,已經有數百年曆史,曾經縱橫無敵,曾經世界上最硬硬通貨的英鎊,大不列顛聯合王國的貨幣英鎊,看起來強大無比的英鎊,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居然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衝擊,瞬間隕落!”

“有鐵娘子之稱的撒切爾夫人,隻能黯然地宣布,英鎊貶值!”

“英國原本欣欣向榮的經濟政治體製,瞬間崩潰,複蘇成為了一場黃粱美夢,撒切爾夫人率領的『政府』也不得不倒台,鐵娘子戰勝了阿根廷,甚至戰勝了大英帝國二戰後數十年來的垂垂暮氣,最後卻敗在了索羅斯手上!”

“日不落帝國,大英帝國最後的餘暉,就此散落,英國經濟滑入深淵,之後十多年的時間,都沒有任何複蘇跡象……這場戰爭最後唯一的勝利者,就是喬治.索羅斯;他和他的追隨者,在這一役中,賺取了數百億乃至千億以上的英鎊。”

“喬治.索羅斯通過這一役,也聲名大噪,成為了真正讓人聞風喪膽的金融魔法師!或者很多人喜歡的另外一個稱號,金融秩序的終結者!國家毀滅者!帝國掘墓人!”

“這麽厲害?這樣的人,豈不是無敵了?”包雯雯驚駭地說道。

陳金微笑著合攏了手上的資料,輕輕地說道:“那也未必,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就有可能會失敗。”

“那麽,索羅斯這個絕世天才的弱點,又是什麽呢?”

“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想,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並且就算他沒有弱點,隻要他的對手能盡量做到無懈可擊,如巴菲特般堅若磐石,或者如同海因茨般,至少還有希望維持一個不敗之局。”

“陳金,我今天才知道,金融市場,原來是如此地浩瀚與可怕。”

“不錯,金融市場可不是玩過家家的地方,這裏隻有兩個詞語,要麽生存,要麽……”

“死亡……”陳金平靜地說道。

喬治.索羅斯帶著隨從,來到觀塘一處大宅門口前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步。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隨從們會意地退下,落日的餘暉灑落,索羅斯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透過那金黃『色』的光芒,落在那處大宅前站立著的一個沉默男人身上。

“大名鼎鼎的您,竟然來到我的房子前麵守候,真是不好意思。”索羅斯口中用英語雖然這樣說著,不過臉上並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表情。

“攪得德國一團糟,擊落大英帝國最後一絲餘暉的男人,值得我來到這裏守候。”那個帶著白『色』假麵,籠罩住整個頭部的男人,冷冷地說道,一口純正的紐約發音。

“嘿嘿,您在說什麽呢?別人不知道,難道我喬治.索羅斯,還不知道不成?”

“雖然因為那幾個隱世家族達成的秘密協議,您的名聲不能在世界上公開地流傳,可是和您比較起來,我那點成績,真的不算什麽了。”

“不是麽?五大隱世家族的代理人,mr.0先生,和您六七年前,幾乎獨力摧毀了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擁有非常保守金融體係的經濟超級大國日本比較起來,我這點功績,真的不算什麽,那可是堂堂世界第二大超級經濟體啊。”

“叫我鷹吧,我比較喜歡這個稱呼。”那個戴著假麵的男人淡淡地說道。

“無所謂,如果你喜歡這個稱呼,我就叫你鷹,是美國國旗上的那隻白頭鷹麽?”索羅斯攤開雙手地說道:“那麽鷹先生,可以告訴我,你今天的來意了麽?”

“是藍鷹,不是白頭鷹。”戴著麵具的男人,冷冷地辯駁道。

“好吧,好吧,藍鷹。”索羅斯皺了皺眉,小聲嘟噥道:“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有藍『色』的鷹存在。”

“我今天來的目的,是要告訴您,喬治.索羅斯先生,我們的計劃,已經可以發動了。”藍鷹冷冷地說道。

“哦?”喬治.索羅斯雙目一亮,微笑著說道:“那麽,戰利品怎麽分配呢?”

藍鷹笑了,至少從聲音上來說,是笑了:“就按照我們之前溝通的那樣,憑自己的本事,去取。”

索羅斯笑了:“嘿,你知道麽?我喜歡這樣,就是喜歡這點,我才和你們,合作了那麽多次。”那對隱藏在金絲眼鏡後的雙眸,閃過了一絲狡詐的光芒。

戴著麵具,名叫藍鷹的男人,點點頭,就此離開了,喬治.索羅斯有些興奮地走進大宅。

這處位於香港觀塘的大宅,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改裝成了一個擁有無數計算機屏幕的總部,裏麵有數十名容貌各異的年輕人正在忙碌著。

索羅斯高喊一聲:“孩子們,好消息,我們的行動,可以開始了。”

數十名容貌各異的年輕人,看見索羅斯進來,原本都停下手裏的行動,尊敬地看著他,直到聽完索羅斯的這句話,才瘋狂地歡呼,喊叫起來。

“讓我們把這裏,也攪個天翻地覆吧!”一個明顯有著東歐血統的年輕人,興奮無比地喊叫道。

索羅斯搖搖頭,有些慈愛地看著這群年輕人,微笑著說道:“不,或許我們可以幹得更好。”

“就像幾年前,我們在台灣幹的那樣,還有數年前,我們在英國幹的那樣。”

那個年輕人,呼吸有些粗重地說道:“您的意思是……”

喬治.索羅斯笑了:“我的意思是,摧毀這裏,實踐我的哲學,摧毀這裏,讓我們再度成為全世界的焦點吧,我喜歡這種感覺。”

“讓我們給這個東亞經濟奇跡的發源之地,唱上最後一曲的挽歌!”

“知道索羅斯的哲學是什麽嗎?”陳金微笑著問道。

包雯雯搖了搖頭。

“每一個經濟體,最輝煌,最美麗,最強大的時候,也就是最危險,到了隨時都可能被終結的時候。”

“也正是因為這點,索羅斯對他的所作所為,從來不會感到愧疚,用他的話來說,他不過是指出皇帝新裝的那個孩子,無論他有沒有指出,皇帝都會穿那件透明的衣服,他沒有錯,先錯的是這個世界。”

“我不懂。”包雯雯坦然說道。

“這是他用來說服自己的邏輯,拋開那個邏輯,所謂一件東西最壯麗,最強大,最輝煌的時候,很可能就是隱藏著最大危險時候的這個看法,盛極而衰,至少在金融上麵,常常是正確的,這也是索羅斯數十年來,常常無往而不利的關鍵所在。”陳金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香港怎麽樣?”

包雯雯愕然,想了想,隨後回答:“很好啊。”

陳金點頭同意道:“不錯,作為一個人口剛剛過千萬的國際大都市,香港確實是很好,經濟方麵的實力,堪稱強大,甚至被稱為一個奇跡之地,也不為過。”

過了許久,他又幽幽地說道:“可是有時候,你不會覺得,香港這個地方的經濟,似乎有些太好了麽?”

“那天的慈善晚宴你也看見了,這麽小的一個彈丸之地,就有這麽多的英雄豪傑,人中龍鳳!超人李嘉誠,李兆基,榮家主人,還有那位……這麽小小的一個地方,甚至還能誕生恒生銀行還有東方匯理國際這兩大超級金融企業,活力幾乎是不可思議地充沛到了過分的地步,好像數十幾百年來的靈氣全部聚集到了一點,然後瞬間爆發出來;你沒有覺得,有些奇怪麽?”

“你可知道,現在的香港,讓我想起一個年代。”陳金笑著說道。

包雯雯不由問道:“哪個年代?”

“東漢末年,三國分立,臥龍潛,稚鳳鳴,世間『亂』,而豪傑生。”陳金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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