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殺了他
是拿到資料獲得代號,還是任務失敗遭人懷疑?
這可真是相當好選,鬆田陣平當即選擇前者。
“你最好不要想著造假,否則隻會死得更慘。”琴酒警告鬆田陣平:“考核任務和其他時候執行的任務不一樣,需要通過層層審查,尤其是這種獲取情報的任務。你是黑警,審核隻會更加嚴格,一旦被發現我都救不了你。”
“可我沒想造假。”鬆田陣平說的理直氣壯。
琴酒瞬間有些卡殼。
這真的不是他見識少,麵前的人真的是警察?該不會真的是被貝爾摩德成功收買了吧?
“你要把警視廳真正的情報交給組織?”琴酒不確定地又問了一句。
“沒錯!”
琴酒沉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警察還是鬆田陣平是警察,為什麽鬆田陣平出賣警視廳就能出賣的這樣坦然啊?
“總之,等我的好消息吧。”鬆田陣平說著朝警視廳的大門走了過去。
琴酒想喊住他,但對方卻已經走到了警視廳門口,他最終還是沒能攔住。
“這家夥……”琴酒忍不住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完全將他的套路打亂了啊。
琴酒本來是想,如果鬆田陣平想要通過假情報獲取代號,那就告訴他這件事情的危險性,鬆田陣平不可能出賣警視廳,代號考核任務自然也會不了了之。
但是,鬆田陣平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可不管怎麽說,琴酒也是不會讓鬆田陣平獲得代號的,這畢竟是高明的囑托。
琴酒在外麵等了幾個小時,鬆田陣平終於出來了,並且手上還拿著一遝情報。
“瞧,搞定。”
“你是怎麽拿到的?”琴酒皺了皺眉,詢問鬆田陣平。
“我說我是目暮警官的下屬,目暮警官讓我來取一下會議記錄。”鬆田陣平右手拿著情報,左手拿著自己的警官證。
琴酒:……
他還以為這幾個小時鬆田陣平是在想方設法地買通誰去搞情報,結果他就單純的隻是等著他們開完會嗎?
這種負責會後記錄整理什麽的……警視廳就不好好調查一下嗎?
“你這樣做會被你的長官懷疑。”琴酒找著對方不通過的理由:“鬆田陣平,你太不謹慎了。”
“不會,因為真的是目暮警官讓我取的資料。”鬆田陣平很自然地說道:“我過去問他要不要幫忙取一份會上整理的資料,他還特別感謝了我,等回去將資料複印一份,然後把原件給他就行。”
琴酒再次沉默。
警視廳的資料……竟然能這麽輕鬆就拿到……
你們都在幹什麽啊?原來不僅僅是組織,就連警察都如此腐敗嗎?除了廢物就是二五仔!
“我現在已經拿到情報了,所以……”
“我還是不能讓你的考核通過,鬆田陣平,我不會讓組織給你代號。”琴酒索性不找理由了,直截了當地告訴他。
鬆田陣平那麽衝動的性格,此刻竟也不惱,反而輕笑了一聲。
“我猜到了。”鬆田陣平語氣輕鬆,問他:“是高明哥的主意吧?他總擔心我太靠近組織,更加不可能希望我獲得代號。”
但是鬆田陣平想,所以就這樣做了。
加入組織,幫助zero和hiro,這需要慎重考慮嗎?完全不需要。
隻要有可能,隻要有機會,鬆田陣平當然會幫助他們。
琴酒皺著眉頭,鬆田陣平的態度很不對勁兒,讓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心底不祥的預感就變成了現實。
“事實上,我已經通知了貝爾摩德,她會向先生說明我的任務情況。”鬆田陣平早做了二手準備。
“鬆田陣平!”琴酒勃然大怒,這個小混蛋竟然敢公然反抗他。
可就在此時,琴酒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先生的號碼。
鬆田陣平單手插兜,老神在在地看著琴酒,示意:“接吧,我想boss要給我代號了。”
琴酒惡狠狠地看著鬆田陣平,努力平複了一下心神,接通了先生的電話。
“先生。”
“琴酒,聽貝爾摩德說,鬆田陣平已經完成了考核任務,是真的嗎?”手機另一端傳來先生的詢問。
琴酒死死盯著鬆田陣平,哪怕有諸伏高明的叮囑,此刻他也不敢欺騙先生,畢竟那樣做太明顯了,隻能回答:“是,他剛剛拿到了警視廳開會的資料。”
“很好。”
琴酒皺著眉頭,剛想說幾句鬆田陣平的壞話,讓先生暫時不要給他代號,卻聽見來自於先生冰冷的命令。
“殺了他。”
身體比頭腦更快一步地抬起槍,槍口對準了鬆田陣平的方向。
“喂,琴酒,你要幹什麽?”鬆田陣平完全沒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錯愕地看著琴酒,提醒他:“這裏可是警視廳門口!”
琴酒冷冷注視著鬆田陣平,向電話另一端的先生確認命令:“是要現在動手嗎?”
“對,立刻殺了他。”
“喂,琴酒,你不會吧,你還不快放下……”
“砰——”
一聲槍響,警視廳的人立刻被驚動,然後迅速朝這邊聚集。
琴酒直接跳上車,同時對先生回話:“鬆田陣平已死,那些條子追過來了,先生,我回去後會給你消息。”
“好。”烏丸蓮耶掛斷了電話。
琴酒發動車子,掃了眼仍舊站在車外表情凝固的鬆田陣平,不滿地喊了一聲:“還不快上車!”
鬆田陣平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跳上了車子,琴酒一腳油門下去便將追來的警察狠狠甩在了後麵。
鬆田陣平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子彈帶著風聲呼嘯而過的時候,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琴酒,你……”
“先生讓我殺了你。”
“什麽?”鬆田陣平難以置信,他的身份暴露了?
“總之,你必須先藏起來,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人前,不然你我都會有麻煩。”琴酒叮囑鬆田陣平。
他沒辦法真正殺死鬆田陣平,因為這家夥是諸伏高明的前同事,給他發了那麽多張高明照片又幫忙牽線的人,還是景光玩得十分要好的同期。
鬆田陣平的身上buff簡直疊滿了,真打死他,琴酒也不用回家了,直接找個破紙箱子睡大馬路算了。
“可是我的身份是怎麽暴露的?”鬆田陣平完全想不明白,組織裏麵明明就沒人懷疑他。
最關鍵的是,他的身份完全沒有作假。
他是警察,是警校的優秀畢業生,是拆彈專家,也是搜查一課的精英,這些都是真實的。
他想當警察是因為父親當年被誣陷的事情,他想要狠狠地揍警視總監一頓,這些也是真實的。
明明都是真實的,變成黑警的理由也合情合理,畢竟一個讀警校初衷便是錯誤的人,對於警察這種職業又能有幾分忠誠?
可是,烏丸蓮耶卻要殺他,鬆田陣平完全想不通這一點。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鬆田陣平問琴酒。
琴酒也不清楚,隻能將諸伏高明模糊的感覺搬了出來:“你太順了。”
一切都太順了。
順利的和貝爾摩德牽上線,順利地去了組織的訓練場,順利的融入組織,順利的考核任務……這一切都太順了,順利的簡直就像是一場陰謀。
那隻是諸伏高明的一種感覺,並沒有辦法拿出證據來佐證,但琴酒不得不承認,他的感覺是對的。
“我送你暫時去格蘭威特那裏,你待在那裏不要亂跑,我需要確認一下情況。”琴酒叮囑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心情複雜地點了點頭,卻仍是有些不明所以,還是完全想不通。
一日後,鬆田陣平是警察安排到組織的臥底,已經被琴酒處決的消息傳得組織裏到處都是,與此同時,貝爾摩德與警方合作背叛了組織的消息也在迅速發酵,成為了新的話題。
黑鴉島的禁閉室內,貝爾摩德被關在這裏,她沒有穿往日豔麗奢華的衣服,而是隻穿了一件簡單的休閑裝,頭發隨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裝飾品。
當然,她也並不狼狽,姿態依舊從容。
“貝爾摩德。”
房間裏的電視打開,裏麵出現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者。
她認識這個人,是她的親人,也是她的仇人,是她一切噩夢的源頭。
“先生,很久不見,最近還好嗎?”貝爾摩德微笑著說道。
烏丸蓮耶沒有回應她的問候,隻冷冰冰地說道:“鬆田陣平是警方派來的臥底,你背叛組織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貝爾摩德聞言嗤笑,眼神流露出一抹譏諷來。
“看來是我連累他了。”
不是鬆田陣平連累了貝爾摩德,而是貝爾摩德連累了鬆田陣平。
貝爾摩德打了個哈欠,一派慵懶的模樣說道:“先生想要對我做什麽直說就好,又何必對他下手?我又不可能拒絕您。”
鬆田陣平根本就沒有暴露,事實上,所謂的臥底與背叛,都隻是烏丸蓮耶找的一個理由罷了。
貝爾摩德盯著屏幕,問道:“實驗又要進行下一階段了嗎?”
她的聲音平靜,手卻微微顫抖了起來,顯然並不是全不在意,她隻是沒得選。
“你很聰明,但是貝爾摩德,你不乖。”烏丸蓮耶的語氣明明帶著寵溺,說出的話卻那樣瘮人:“你從以前開始就不喜歡實驗,甚至還幾次逃跑,不過這些我都可以不和你計較,畢竟你是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我對你的容忍度遠超過對其他人。”
“所以我該感謝您嗎?”貝爾摩德自嘲道。
烏丸蓮耶沒回應她,隻繼續說道:“你最近似乎學聰明了,你開始籠絡人才,以你現在的勢力,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恐怕根本就無法服眾。”
為了防止組織內的嘩變,烏丸蓮耶策劃了貝爾摩德的“背叛”。
“您還真是煞費苦心啊,可為什麽是鬆田陣平?”貝爾摩德語氣倏然變冷,質問烏丸蓮耶:“我手底下有那麽多的人,您就非要拿他開刀不可嗎?”
“貝爾摩德,這是懲罰。”烏丸蓮耶的語氣很冷。
貝爾摩德眼神發直,抿緊了嘴唇。
“你是我的親孫女,我自然也最了解你,所以這是對你不乖的懲罰。”烏丸蓮耶的語氣又緩和了許多:“不要再惹我生氣了,好好接受實驗,未來藥物成功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我們是親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烏丸蓮耶切斷了視頻,貝爾摩德卻久久都沒有動作,仍舊直直地看著已經黑掉的屏幕。
他們是親人,所以她就活該承受這一切?
她的身上流淌著罪惡的血液,所以她就必須要為了這一身肮髒的血液而贖罪嗎?
鬆田陣平……
就因為是她最看重的人,所以才會被處死?
這是懲罰,也是敲打。
貝爾摩德握緊了拳頭,眉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卻根本無從發泄。
她明白,自己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