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番外·那五年(32)
情報販子嚴詞拒絕了。
酷愛一次元並不會讓情報販子大腦萎縮,隻要有個腦子的人都明白插入小情侶之間的結果隻會裏外不是人。
看著情報販子在拒絕之後就不再回話,琴酒無奈地放下手機。
該怎麽讓高明吃醋呢?琴酒沉思,情報販子不配合,他該找誰來配合演戲?
“扣扣”,諸伏高明來敲門了。
琴酒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閉合的房門,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陣,我煮了一些可樂薑湯,要來喝點嗎?暖暖身子。”諸伏高明在外麵詢問。
不要,琴酒在心裏拒絕。
“今天新上映了一部新電影,要一起去看嗎?我買了票。”
什麽時候?琴酒愣住。
今天上映的話,買票應該是前幾天預售的時候了,可是那個時候琴酒還沒有正式告白。
就算沒有告白,諸伏高明也會邀請他一起去看電影嗎?
是隻邀請他,還是對其他人也一樣?
喜歡的人太溫柔就是會有這樣的困窘,琴酒希望諸伏高明的溫柔是隻針對他的,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去幹涉諸伏高明的自由。
說什麽“你對別人好我會生氣”這樣的話,未免也太黏黏糊糊了。
“是一部恐怖片。”諸伏高明在門外有些困擾地說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如果你討厭恐怖片的話,那我就去將票退掉好了。”
琴酒走了過去,拉開門說道:“我去。”
“那先去喝薑湯?”諸伏高明身子朝旁讓了讓。
琴酒走出去喝薑湯,坐在客廳的小茶幾旁,他一邊喝著薑湯一邊在心裏嘀咕,他果然還是逃不過諸伏高明的套路。
不管有多生氣,有多鬱悶,隻要諸伏高明哄上兩句,或者是巧妙地岔開話題,他立刻就會上鉤。
“你知道吊橋效應嗎?”諸伏高明詢問琴酒。
琴酒也有看心理學方麵的書籍,於是立刻說了出來:“吊橋效應是指當一個人提心吊膽地過吊橋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這個時候,碰巧遇見另一個人,那麽他會錯把由這種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為對方使自己心動,才產生的生理反應,故而對對方滋生出愛情的情愫。”
說完之後,琴酒死死盯著諸伏高明,問:“這就是你請我去看恐怖片的原因?”
因為吊橋效應?因為諸伏高明想和他擦出愛情的火花?
可是這樣一來,不恰恰說明諸伏高明現在其實沒有在喜歡他嗎?
事實上,這一點其實根本不需要特別說明,琴酒自己也是清楚的,他和諸伏高明都太聰明也太理智了,因此更能明白彼此的心意,在遇到問題的時候也更願意將它當做是一個必須攻克的難題去攻克。
愛情本身不該是這樣的,這大概就是人類的差異性,對於每一個人來說愛情都是不一樣的。
“我需要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否則那對你很不公平。”諸伏高明對琴酒說道,他未說出的一句話是:如果最後確定了不愛,那他會提出分手,並且按照大和敢助所說將琴酒從家裏趕出去。
那很殘忍,但是對他們兩個都好。
不愛對方卻又一直吊著對方,諸伏高明做不出那樣的事。
“好。”琴酒點頭答應了。
兩人喝了薑湯,又吃過午飯,下午一點鍾去了電影院,然後在電影院裏度過了漫長又枯燥的兩個小時。
“電影很無聊。”
“嗯。”
“一點都不恐怖。”
“嗯。”
回去的路上,諸伏高明和琴酒幹巴巴地說著,拍這部恐怖片的導演大概是腦子壞掉了,場景無聊,音樂奇葩,劇情更是平庸得讓人連吐槽的意願都沒有。
他們花費了兩個小時,就是為了來看一部爛片的?
吊橋效應顯然是沒有成功的,諸伏高明仍舊沒有搞明白自己的內心,他低著頭,第一次這樣心不在焉。
“我的包!”
不遠處有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尖叫了一聲。
搶包的青年速度極快,拿著包就跑遠了。
身為警察的本能令諸伏高明瞬間回神,然後朝著那個搶包的小賊追了過去。
“等等,會滑倒的!”琴酒也追了過去,他一把拉住諸伏高明,對他說道:“你去安慰她,我去追。”
“可是……”
“他跑不掉!”
琴酒的眼神中是飛揚的自信,然後他開始行動,速度極快地朝對方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諸伏高明站在原地愣了愣,遠遠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連忙也走到老婦人跟前將人攙扶了起來,並安慰她:“沒事的,夫人,我的朋友會將包拿回來的。”
“真的可以拿回來嗎?”老婦人緊張地握住了諸伏高明的手。
腦海內又浮現出剛剛琴酒意氣風發的模樣,諸伏高明重重點頭,肯定地說道:“一定會。”
諸伏高明攙扶著老婦人坐下,為她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證,等了一會兒發現琴酒還沒有回來,於是便和老婦人說了一聲同樣追了過去。
逼仄陰暗的小巷內,諸伏高明走得越近,越是可以聽到從裏麵傳出的哀嚎聲。
“大、大哥,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啊,不要打了,我錯了!”
“求求你不要打了,啊!”
諸伏高明腳步一頓,而後加快了速度,走過去站在小巷口大聲喝止:“阿陣,住手!”
搶包的小賊被打得蜷縮在地上,已經鼻青臉腫,包倒是丟在一旁無人問津。
諸伏高明喊出聲的時候,琴酒正要又狠狠一腳踹對方身上,聽到喊話後他頓了一下,慢慢放下了自己的腳。
“嗚嗚,救救我!”搶匪朝諸伏高明求救。
“閉嘴。”琴酒喝斥。
搶匪頓時不敢說話了,仍舊哭得厲害,委屈極了。
琴酒看向諸伏高明,雖下了雪,這會兒也出了太陽,諸伏高明站在巷口的陽光處,陽光散落在他的身後。
一步光明,一步黑暗。
琴酒皺了皺眉,抓起包揪著搶匪的衣服便走出了陰暗的小巷,不願讓高明踏入。
“包。”琴酒將包遞給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無奈地看著琴酒,歎氣道:“你怎麽將人給打了。”
“我沒有打他。”琴酒說得理直氣壯。
他冷冷看了搶匪一眼,對方也連忙幫琴酒辯白:“沒有,他沒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諸伏高明:……
先不說他過來的時候都看到琴酒動手了,就算沒看到,要摔成這副倒黴催的模樣還是需要相當高的技術。
不過搶匪如此,諸伏高明自然也不會多事,拿出手銬給搶匪戴上,然後帶著搶匪和琴酒一起回去找老婦人。
“夫人,您的包找回來了。”
“謝謝,非常感謝。”老婦人連連朝兩人道謝。
“我是警察,這是我應該做的。”諸伏高明禮貌回應,同時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琴酒。
琴酒從來都沒有被人道過謝,這很正常,因為被他敲詐、殺害的目標不可能感謝他,組織也不會感謝他。
他有些別扭,也有些扭捏,就連冷淡的語氣都變得僵硬許多:“我……我是警察的男朋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老婦人一愣,諸伏高明也是一怔,顯然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很快的,老婦人便笑了起來,誇獎兩人:“一位可真般配。能夠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人是很困難的,兩位一定能得到幸福。”
“謝謝。”琴酒道謝倒是很快,顯然老婦人的話他很喜歡聽。
諸伏高明也道過謝,便和琴酒一起將人送去警局了。
去往警局的路上,諸伏高明詢問琴酒:“有興趣做一個警察嗎?”
“我沒有上過學,也沒法考警校。”
“或許可以走非職業組,比如我。”
“嗯?”琴酒一愣,而後難以置信地看向諸伏高明,問:“非職業組?”
“對。”
“你?”
諸伏高明點了點頭,這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琴酒卻仍是很詫異,問:“你考核沒過嗎?”
“倒也不是。”諸伏高明說道:“我隻是沒有去參加考試。”
琴酒的表情更加迷茫了,問:“為什麽?”
“因為沒有必要。”諸伏高明說道:“我會成為警察,是希望可以找到殺害我父母的凶手,而並非希望成為政府高官。”
所以是不是職業組,對於諸伏高明來說影響不大。
琴酒若有所思,問:“所以你並不喜歡當警察?”
“恰恰相反,我很喜歡警察的工作。”諸伏高明並不否認這一點。
警察的工作是神聖的,也不容有失,諸伏高明恰恰在破案方麵很有心得,他成為警察或許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
“喜歡警察的工作,未必就要一直往上爬。”
琴酒茫然,不想往上爬嗎?可是大家不都希望能更上一層嗎?
“高明,你真奇怪。”琴酒小聲嘀咕。
諸伏高明笑了笑,沒說什麽。
兩人將犯人送去警局,做好筆錄後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今日沒有紅霞,到傍晚的時候,天空竟有些陰沉沉的,沒了夕陽。
或許還會有一場大雪。
諸伏高明想,然後又看向琴酒,最好是再下一場雪,他想要和琴酒堆個雪人,就在家裏,擺在琴酒的窗戶外麵,讓他每天睡醒後一睜眼就可以看得到。
諸伏宅的門口似乎站著一個人影,遠遠得看不清對方的容貌。
等走得近了,對方的容貌便映入眼簾,那人留著一頭卷曲的黑發,鳶眼,脖子上裹著一條暗紅色的圍巾。
他站在那裏,神情孤寂,眼神比阿爾卑斯山的風雪還要寒冷上幾分。
“黑澤君。”伴隨著那人開口,一股不妙地、令人壓抑的感覺彌漫開來,他用繃帶纏住了左邊的眼睛,右眼冷漠地將視線隨意掃過琴酒身邊的諸伏高明,以一種漠然又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