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廠勞模與長野孔明的戀愛小遊戲

第210章 番外·那五年(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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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肆表情驚恐,嘴唇囁嚅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東西是什麽時候寄過去的?”

“晚上……晚上七點鍾。”

“是被害人頭顱被發現的前一天嗎?”諸伏高明問。

“對,所以我才不敢報警。”秋田肆十分恐懼,對諸伏高明求助:“警官先生,我沒有殺人,我……我被威脅了,是樋口齋,一定是他威脅我!他們家很有錢,他會殺了我,他會讓人殺了我的!”

秋田肆的情緒徹底崩潰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對諸伏高明表達自己的恐懼,申請著來自警方的保護。

諸伏高明沒有理會他,朝大和敢助使了個眼色,兩人心意相通,大和敢助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急匆匆過來在他耳邊耳語。

“樋口齋出院了,據他的管家說,他目前正在作畫。”

諸伏高明問:“他們原定的結婚日期是什麽時候?”

“今天。”

諸伏高明的臉色頓時變了,顧不上秋田肆,立刻說道:“去樋口齋那裏!”

要出事了。

大和敢助開車,諸伏高明給琴酒打了個電話,讓他有空的話就去樋口齋那裏一趟,樋口齋恐怕要自殺。

“亞田玲子是樋口齋殺的?”大和敢助聽到諸伏高明的話,驚訝地猜測:“就因為那些照片?”

“不,我不認為樋口齋會因為照片殺人。”諸伏高明分析:“樋口齋對亞田玲子的愛意不像假的,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亞田玲子和秋田肆的事情,秋田肆那種人不可能沒有對樋口齋炫耀過。”

像是什麽“你喜歡的女人和我睡過”,像是“亞田玲子的身材很好”,甚至是“那女人在**可真夠勁兒”之類的汙言穢語,秋田肆說不定都對樋口齋炫耀過,所以樋口齋如果對亞田玲子不滿,不可能最後還要和她結婚,甚至為了她反抗家裏。

最關鍵的是,在兩人結婚前,樋口齋曾經辦過一次個人畫展,那一次亞田玲子忙前忙後,兩人的關係親近,諸伏高明都是找人打聽過的。

愛意即便是偽裝,但某些細節上還是可以看得出來,諸伏高明確信樋口齋是愛著亞田玲子的,甚至愛她愛到了不計較她以前的過往。

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找到另一個靈魂相契的人十分困難,一旦找到了,這輩子就不願意再放手了。

其他的諸如身體、財富、健康、權勢……皆為浮雲。

一天一張照片,對於樋口齋來說是一種傷害,但卻並不重要,真正有壓力的人其實是亞田玲子才對。

哪怕未婚夫再如何愛著自己,哪怕明知道未婚夫不會在意那些,但若是亞田玲子真心的愛著樋口齋,看到那些照片之後肯定會愧疚難當,甚至可能會有種無法麵對樋口齋的感覺。

所以……

“是自殺。”諸伏高明說出了自己的推論。

大和敢助深吸一口氣,他的腦子急轉,很快也想明白了其中關鍵。

原來如此,亞田玲子雖然是自殺,卻也是被秋田肆給逼死的。

“樋口齋想要嫁禍到秋田肆身上?”大和敢助問。

諸伏高明搖頭,語氣沉重:“這一點我還有些想不通。”

如果要嫁禍秋田肆,為什麽要砍掉亞田玲子的頭?為什麽要在晚上七點那麽恰好的時間送去給秋田肆?盡管後續樋口齋想要將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秋田肆的身上,但之前的可疑行為太多,到了最後嫌疑還是會落到樋口齋自己的身上。

這一點都不正常,諸伏高明想,或許事情的答案隻有樋口齋和他的管家才會知道。

諸伏高明到達樋口齋家的時候,是樋口家的管家大燁先生來開的門。

“大燁先生,樋口先生呢?”諸伏高明急問。

大燁先生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像是慶祝一樣說道:“今天,齋少爺的畫作總算是創作完了。”

諸伏高明臉色一變。

大和敢助立刻衝向畫室,朝諸伏高明大喊了一聲:“畫室裏麵沒人!”

“我再問你一次,樋口先生呢?”諸伏高明重複,疾聲厲色。

大燁先生卻仍是沒有回答,而是說道:“齋少爺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從那麽一小點看著長到了這麽大,他性格溫良,從來不和人鬥嘴,在學校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有天我看不下去,就去找了他的班主任,欺負他的孩子被班主任狠狠教訓了一頓,齋少爺卻和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樋口家家大業大卻也不能以勢壓人。”

大燁先生講述著樋口齋的過去,半點沒有要回答諸伏高明問題的意思。

“高明,找不到!”大和敢助一間房一間房的找過去,卻都沒有找到樋口齋的下落。

諸伏高明大喊:“去樓頂!”

大和敢助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立刻朝樓頂跑去。

“不準去!”大燁先生總算是有了反應,立刻想要阻攔卻被諸伏高明給摁住。

大燁先生畢竟隻是個普通的管家,又年事已高,被摁住後即便如何掙紮也無法掙脫諸伏高明的限製。

“大燁先生,你該清醒了!”諸伏高明厲聲喝斥:“是,你是看著樋口齋一點點長大的,樋口夫婦將樋口齋托付給你,是因為你值得托付,但你現在在做什麽?你在幫助他們的兒子去死!你對得起樋口家對你的信任嗎?”

大燁先生聞言身子一僵,宛如泄了氣一般不再掙紮,老淚縱橫。

諸伏高明將他放開,也快速跑到樓頂,就看到大和敢助正在和站在樓頂邊緣的樋口齋對峙。

“別靠近我,否則我就跳下去了!”樋口齋見到諸伏高明,立刻朝他大叫。

諸伏高明也隻能停住。

“樋口先生,你冷靜一下!”大和敢助大聲勸道:“我知道,你的女朋友過世讓你很難過,但是人總要朝前看的,她一定也不希望你為她做傻事!”

“你閉嘴,你懂什麽!”樋口齋朝大和敢助怒吼:“我們約好的,我們約好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阿齋,你可不能死哦,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殉情的。”

“就算是為了我活下去吧,我愛你。”

“等我們老了,也一起坐在長椅上看夕陽好不好?就像是那對老夫婦一樣。”

記憶中亞田玲子的溫柔與明媚,在此刻全變成悲傷,樋口齋痛苦地哭了起來,他們明明約好的。

他們約好了要在一起一輩子,玲子告訴他不要死,玲子對他說她會殉情,在所有黑暗的日子裏,全部都是玲子陪著他他才能一直熬過來的。

但是現在,沒了,全都沒了!

玲子死了,他的愛人死了,所以他還怎麽活得下去?還怎麽能一直到老!和他約好看夕陽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啊!

“玲子,你別怕。”抱著亞田玲子的畫像,樋口齋地眼神充滿眷戀:“你一定在等我對不對?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們馬上就要再見了。”

樋口齋又朝邊緣挪動了一些,他閉上眼睛,神情釋然,仿佛即將投入美好的新世界。

他會和玲子重逢,他會和玲子再次相遇。

大和敢助神色焦急,身邊卻突然傳來諸伏高明極為溫柔的一聲:“阿齋。”

樋口齋重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諸伏高明抬起手,左手的中指上帶著一枚精致的鑽戒。

樋口齋的瞳孔驀地收縮,那是他送給玲子的訂婚戒指。

諸伏高明眼神迷離,表情溫柔地再次喚了一聲:“阿齋,我回來了。”

“高明!”一旁大和敢助震驚地喊了一聲,他像是反應了過來一般上前抓住他的手,大喊:“快離開高明的身體!高明,快把戒指摘下來,亞田玲子就附在戒指上麵!”

“不!”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的樋口齋大聲喊叫,他雙眼通紅地朝大和敢助尖叫:“別碰她,不要碰我的玲子!”

可能是鬼魂的力量太大,大和敢助竟然被諸伏高明一把推開,倒在地上的時候表情還難以置信。

“阿齋,我來找你了。”諸伏高明一步步靠近樋口齋。

大燁先生這會兒也上了樓頂,看到這一幕後驚訝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想要開口,卻終究什麽都沒有說。

“玲子!”樋口齋激動地走向諸伏高明,兩人都在朝彼此靠近。

突然,諸伏高明的聲音傳來一道不爽地聲音:“高明,你在做什麽?”

諸伏高明一怔,阿陣。

緊接著,琴酒一把衝了過去,不由分說將諸伏高明手指上的戒指扯了下來,不滿地說道:“不要戴這麽晦氣的東西。”

他說著,隨手將戒指丟下樓去。

糟了!

諸伏高明表情一變。

樋口齋果然又瘋狂起來,身體幾乎是隨著戒指的方向躥了出去,口中還大叫著:“玲子!”

不行!

諸伏高明甩開了琴酒的手,直接朝著跳樓的樋口齋躥了過去,用雙手抱住了他的腰,與此同時,諸伏高明的左腿也被一隻有力的手用力抓住。

琴酒一隻手拉著諸伏高明,另一隻手死死扒住樓頂,用一條手臂的力量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

“高!明!”

可以聽的出來,琴酒現在十分生氣,語氣咬牙切齒。

跳樓?問過他了嗎?

救人?那麽難救就讓他去死啊!

在諸伏高明撲向樋口齋的一刹那,琴酒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怎麽會有這麽大膽的人,也敢直接朝樓下撲?

“喂,你們!”大和敢助反應也不慢,連忙衝過去拉住了琴酒的手臂,以免琴酒被兩人的重量扯下去。

“繩子!”諸伏高明大喊。

大和敢助也回頭瞪了大燁先生一眼。

大燁先生表情連連變幻,最終還是去拿了麻繩過來。

“放開我,讓我去死,我要去陪玲子!”樋口齋大聲呼喊著,身體奮力掙紮。

諸伏高明的身體被帶動,也跟著搖晃起來。

“高明,別動!”琴酒咬牙,兩個人的重量再加上下麵一直亂動,他真的快要抓不住了。

大和敢助已經無力說話,憋紅了一張臉死死抱著琴酒的手臂,就擔心出現意外。

“高明,鬆開他!”琴酒喊道。

諸伏高明沒有回話,卻也沒有鬆開樋口齋,仍舊死死抱著他的腰。

該死!琴酒十分不滿,有對高明的,但更多則是對樋口齋的。

跳樓就跳樓好了非要讓高明看到,給他添了這麽大麻煩,現在有人救他還這樣撲騰,如果他是高明,絕對會鬆手的,絕對會!

既然覺得死亡好,那就讓他去死好了,幹嘛一定要管他?

繩子被丟了下去,另一端被管家係在了樓頂的石樁子上,用力在根部結實的地方纏了好幾圈。

諸伏高明鬆了口氣,一隻手摟住樋口齋,另一隻手抓住了繩子。

下方的重量瞬間輕了不少,琴酒和大和敢助都鬆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朝上開始拉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將諸伏高明和尋死的樋口齋給拽上來了。

“你們為什麽救我?就讓我死了吧,玲子還在等我!”樋口齋退開諸伏高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琴酒氣得上前就給他兩巴掌,然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給扯了上來,拎到樓頂邊緣讓他的雙腳懸空。

“好,你要死,我現在就送你去死!”琴酒的眼神流露殺意,他向來說到做到,竟然就要鬆手。

“阿陣!”諸伏高明一聲大喝。

仿佛晴空霹靂,琴酒的動作僵了一下,然後又氣憤地將人拎了回來,狠狠摔在了樓頂上。

樋口齋被磕到了腦袋,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少爺!”大燁先生心疼地跪倒在樋口齋麵前,小心翼翼去看他頭上的傷。

一隻手銬,拷在了大燁先生的手腕上。

大和敢助冷冷說道:“我懷疑你和這起碎屍殺人案有關,請隨我們走一趟。”

“少爺的身體不好,還有心髒病……”

“救護車已經來了。”諸伏高明看向樓下,醫護人員已經從車上衝了下來,正朝樓上跑。

樋口齋有先天性心髒病,因此諸伏高明早就做了準備,給琴酒打完電話之後就打了電話去醫院,這會兒剛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