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番外·那五年(51)
窩在衛生間門裏麵,琴酒足足看了有兩個多小時,然後冷嗤了一聲。
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話果然不錯。
朗姆為人已經謹慎到了畏畏縮縮的地步,但是他的下屬卻是個膽子大的,非但將陷害的事情做成了計劃書,計劃書竟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刪掉。
……大概是存進電腦便忘了吧。
最關鍵的是,那個下屬擔心朗姆會卸磨殺驢,竟然還將他和朗姆的通話全部錄了音!
這何止是實錘啊,這簡直是將朗姆給錘死了!
琴酒快速接收了藍橙酒傳來的第二封郵件,裏麵是有關朗姆的錄音和視頻,隻要他將這份資料交給先生,就算朗姆是組織的二把手,這一次也肯定會被扒一層皮下來。
琴酒精神抖擻,推開衛生間門的門出去,就看到諸伏高明正站在門外。
琴酒:……
諸伏高明:……
“你在偷聽?”琴酒一挑眉,高明剛剛都聽到了什麽?應該沒有,他隻和藍橙酒聊了幾句,後麵幾乎都在翻文件了。
諸伏高明苦笑,問:“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要洗漱?”
琴酒尷尬地讓開。
“你待在裏麵的時間門是不是太久了?難道……”諸伏高明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琴酒。
琴酒身體緊繃,難道高明猜到了?
緊接著他就聽見諸伏高明笑著調侃他:“阿陣,你是不是便秘?需要我幫你買點藥來嗎?”
琴酒:……
“滾!”惡聲惡氣地懟了一句,琴酒大步離開衛生間門。
諸伏高明笑了下,走進去洗漱了。
躺在**,琴酒望著天花板,心情莫名的不安。
明明已經得到了可以洗白自己的證據,明明他可以將朗姆一起拖下水,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
但是為什麽……
琴酒發現自己的內心在抗拒,抗拒去對付朗姆,也抗拒將手上這份資料交給先生。
一旦聯係組織,現在平靜的生活大概就不存在了吧。
組織不可能允許他戀愛,更何況還是和一個警察談戀愛,若是被組織發現,說不定還會懷疑他的忠誠,更有可能的是將他和高明一起處死。
糟糕了啊,那可不是他想得到的結果。
所以……要交上去嗎?
將這份證據上交,表明他是清白的,一切都是朗姆在陷害他?然後回到組織,繼續過自己所熟悉的日子,每天完成任務,有花不完的錢,卻沒有想要花錢的地方。
還是留在這裏?他之前賺到的錢已經洗出來了,藍橙酒交給他的卡絕對安全,這些錢或許不夠他在組織裏保養武器和車子,但是對於一戶普通人家來說,足夠花天酒地一輩子了。
可是……
可是……
就那樣讓朗姆在組織裏麵作威作福嗎?這樣的結果,真的不是琴酒想要的。
“阿陣,你不去洗漱嗎?”在琴酒胡思亂想的時候,諸伏高明已經洗漱完出來了。
“哦,我馬上。”琴酒應了一聲,心情複雜地重新回到了衛生間門。
諸伏高明望著他的背影,表情更加深思,阿陣似乎隱瞞了他什麽。
琴酒的身上盡是秘密,這一點諸伏高明已經知道了,他和這個人在一起,自然也明白這個人的危險性,不管是他以前的工作還是他所接受的教育,都和普通人全不相同。
如今這樣心事忡忡,難道是之前的同事聯係他了?
“你還記得藍橙酒嗎?”琴酒洗漱之後,諸伏高明故意提到藍橙酒。
琴酒皺了皺眉,說道:“提他做什麽?”
“有段時間門沒見了,既然是你的摯友,不如喊過來一起聚聚?”
喊誰?藍橙酒?
琴酒想象著對方的跳脫程度,覺得還是算了吧,藍橙酒那個家夥,一點都不適合做聚會的夥伴,他說不定會打扮的花裏胡哨,就和個神經病一樣。
“不能喊過來嗎?”諸伏高明有些失望。
琴酒這次卻沒有縱容,拒絕道:“藍橙酒工作很忙,估計沒時間門聚會。”
“隻是讓你喊他來玩罷了。”
“他沒空。”
諸伏高明認真地打量著琴酒,突然湊近過去,問他:“阿陣,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琴酒隻感覺有股窒息的壓力,他的身體朝後撤了撤,否認:“沒有,我沒事隱瞞你。”
“藍橙酒為什麽會有這個代號?他的真名叫什麽?”
琴酒沒有回應。
“他是你的摯友,所以你該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吧?”諸伏高明再次問道。
琴酒不知道,盡管和情報販子聯係那麽長時間門,但實際上他並不了解情報販子的一切,對情報販子唯一也是根深蒂固的印象就是:他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二次元。
“你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諸伏高明打量著琴酒,質問:“藍橙酒究竟是什麽人?你還記得嗎?你昨晚和我說過,你沒有朋友。”
既然沒有朋友,所謂的摯友,大概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摯友不存在,但藍橙酒卻是存在的,所以藍橙酒是什麽人?
“我姑且猜測一下,藍橙酒是你的同事?”諸伏高明猜測,並引申:“看當日他對你的態度,並且拿了你的卡,他不是什麽普通的同事,你們在組織裏應該算是搭檔吧?”
錯了,諸伏高明根本沒猜對。
因為信息差的緣故,諸伏高明不可能想到藍橙酒這個代號是他剛剛得到的,對藍橙酒的身份發生誤判,後麵的內容會判斷失誤也很正常。
藍橙酒不是他的同事,在最初的時候,他們還隻是最普通的雇傭關係。
至於藍橙酒對他所表現出的熟稔與從容,完全是因為他當時cos的那個角色的緣故!
“組織要接你回去了嗎?”諸伏高明問。
不,又錯了。
琴酒想,不是組織要不要接他回去,而是他要不要返回組織。
所謂的他服務的組織以及追殺他的組織,根本就是同一個組織罷了,但是這一點琴酒是不會告訴高明的。
“所以,阿陣,你要回去嗎?”諸伏高明死死盯著琴酒的眼睛,想要從他的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琴酒深吸了一口氣,回去的機會戳手可得,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回去。
但是……可是……
組織裏沒有高明。
如果真的要回去,他就必須離開高明。
又或者……琴酒看著諸伏高明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他也可以將高明抓去,一起帶回組織,到時候他們自然可以在一起。
他可以將高明關起來,讓他永遠都不能出來,自然也不會暴露他警察的身份,更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將高明囚禁在地下室的一隅,從今往後,高明所能接觸到的人就隻有他,高明的眼裏也隻會有他。
那樣的生活,那樣的幻想……
琴酒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幾乎恨不得現在就動手,隻要將高明打昏,隻要帶著高明離開長野,就算他的幼馴染都是警察又能如何?隻要離開長野,他們是找不到他的。
如果他們真的對他窮追不舍的話,那就……殺了他們!
琴酒從來就不是多良善的人,這樣的事情他自然做得出來,而且不會有絲毫留情。
諸伏高明似乎沒有察覺到琴酒的想法,他隨手從書架上摸了一本書下來,開始了清晨的朗誦。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即可拋。”
伴隨著諸伏高明的朗誦,琴酒的心緒也隨著對方溫潤的聲音漸漸平複,他從諸伏高明的身上收回視線,不自覺卻又去想對方所讀的詩。
自由。
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自由。
為了自由,就連愛情都可以拋棄嗎?
琴酒不明白,他想要問問諸伏高明的想法,卻又擔心會被高明看出在自己的想法。
若是被高明看出自己想將他……那可就糟糕了。
“自由是很重要的。”琴酒不問,諸伏高明卻主動和琴酒搭話:“你聽過那句話嗎?不自由,毋寧死。”
“嗬。”琴酒冷笑一聲,嘲諷:“有那種想法的人都是蠢貨,好死還不如賴活著。”
“不不不,我倒是覺得那句話說的非常有道理。”諸伏高明表明自己的觀點:“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人有感情,有欲望,有追求的東西也有討厭的東西。失去自由,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就像是你,阿陣,哪怕你喜歡待在這裏,也會時不時偽裝偷偷出去吧?”
琴酒一愣,這倒是真的。
“這就是對自由的渴望。”諸伏高明對琴酒解釋:“事實上不隻是人,就算是其他的生物也是一樣的。動物園的動物渴望離開牢籠,被關的時間門長了甚至還會得抑鬱症,就連植物也有趨光性,哪怕被關在玻璃罩子裏,也依舊會朝著陽光所在的地方擁擠,這是生物的本能。”
“這麽說,你也擁有那樣的本能?”琴酒嗤了聲。
“那是當然,人類也是生物的範疇。”諸伏高明笑了。
琴酒卻笑不出來,他冷冷地打量著諸伏高明,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在敲打他,盡管自己什麽都沒說,但諸伏高明實在是太聰明了。
但是,那又如何?就算諸伏高明敲打他,隻要他想做,以諸伏高明的力量是阻止不了他的。
“快春天了。”諸伏高明笑著看向窗外。
“還很冷。”琴酒提醒他,他們才過完年罷了。
“還記得嗎?我們去年的時候約定過,今年到踏青的時候要一起去踏青。”諸伏高明眼神憧憬,又流溢出淡淡的幸福:“時間門過得真快,一晃就已經過去一年了,等過段時間門,枝條抽芽,地上草開始綠的時候,就到該踏青的時候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踏青好不好?”
諸伏高明說完看向自己的戀人,眼神中滿是期待。
看著這樣的諸伏高明,琴酒低了低頭,哼笑了一聲,說道:“高明,你真狡猾。”
“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諸伏高明調笑,問:“到時要一起去踏青嗎?”
“好。”琴酒答應了,這是他們約好了的。
既然如此,不管是回到組織還是囚禁高明,都再等一段時間門吧。
等到踏青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