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廠勞模與長野孔明的戀愛小遊戲

第219章 番外·那五年(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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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與愛人之間,諸伏高明堅定地選擇愛人。

諸伏高明帶他去見識世間美好,不願意再讓他見到一丁點的世間險惡。

這個世界上最險惡的地方就是組織了,琴酒從組織裏麵出來,自然最了解組織的黑暗。

他想,或許和組織一刀兩斷,對於他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他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琴酒,踏青結束了,你什麽時候回組織?”藍橙酒又給琴酒打電話過來了。

這一個月,藍橙酒是盼星星盼月亮,每天都盼著琴酒快點去踏青,如今踏青總算是結束了,琴酒也總該回組織送他青眼白龍了吧?

“我和你說,組織真不是人待得地方,你趕緊回來,我準備跑路了。”

“跑路?”琴酒若有所思,問:“組織每天發那麽多錢,比你做情報販子賺錢不少,為什麽要跑路?”

“錢雖然多,但我可待不住,這破地方每天不是逼著我殺人就是逼著我竊取資料,是個正常人都待不下去!”藍橙酒大聲告狀,組織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至少他是肯定要跑路了。

琴酒沉默,沉思,然後讚成:“你說的沒錯,組織的確不是什麽好地方,是個人都待不下去。”

“對吧對吧!”藍橙酒激動,英雄所見略同啊,真不知道琴酒以前都是怎麽熬過來的。

緊接著藍橙酒就聽見琴酒的下一句話:“所以我不回去了。”

藍橙酒沉默了。

琴酒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問:“還聽得到嗎?信號不好?”

對麵又安靜了一會兒,這才傳來藍橙酒懨懨的聲音:“不……信號很好,是我不好。”

“你怎麽了?”

“你說我怎麽了?我的青眼白龍啊啊啊啊啊!”藍橙酒在電話那頭朝琴酒狂吼:“琴酒,我草你大爺!你特麽說回來會給我青眼白龍的,你現在不回來了?那老子在這裏算是怎麽回事?我為了給你搞證據加入了組織,想脫身都要費一番功夫,你現在告訴我你不回來了?你祖宗的,我弄死你信不信!”

琴酒早早將手機拿遠,根本沒在意他的威脅。

盡管藍橙酒一直在罵街,但事實上他和藍橙酒的關係還沒有差到不可修複的程度,畢竟藍橙酒想威脅他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威脅他將高明供出來,他就無論如何也會妥協了。

但是藍橙酒沒有,說明對方雖然生氣,卻並不是不可挽回。

“我會想辦法再幫你搞一張。”琴酒對藍橙酒保證。

“你特麽給我畫餅呢?你以為青眼白龍是什麽?你說搞就能搞得到?要是那麽好搞到你以為我會冒著生命危險加入組織給你搞情報?”藍橙酒暴躁極了,他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或者你有其他喜歡的東西……”

“滾!”藍橙酒掛斷了電話。

琴酒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搖頭,藍橙酒的耐性真的是太差了,也該撿撿豆子才行。

著急的是藍橙酒又不是琴酒,琴酒索性收起手機,看看高明正在院子裏綁繩子,於是快速走了出去。

“高明,這是……”

“秋千。”諸伏高明回頭對琴酒笑了笑,問:“打完電話了?”

諸伏高明知道琴酒在打電話,但是他並沒有過去偷聽,他該給自己的戀人一點最起碼的尊重。

琴酒點頭,一聳肩膀對高明說道:“他脾氣不好,生氣了。”

諸伏高明笑了笑,沒有追問電話的具體內容。

看著高明將秋千綁結實,琴酒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太小孩子氣了?”

“大人也可以玩。”

“女孩子倒是會很喜歡。”

“情侶也會很喜歡。”諸伏高明綁好,在秋千的座位上又綁了一條柔軟的墊子,然後拉著琴酒讓他坐在了上麵。

“喂,這種東西……”

“抓好繩子。”

聽到諸伏高明的話,琴酒下意識抓好了繩子。

男孩子也有玩秋千的,但男孩子玩秋千,多是莽撞,諸伏高明卻並不那樣,起步推得非常慢。

但是一下一下的,一下比一下的力氣大些,琴酒的身體伴隨著秋千越來越高,漸漸地已經可以越過牆頭。

琴酒驚訝,坐在秋千上麵高高**起,竟然可以看到牆的另一端。

“喜歡吧?”諸伏高明邀功一般:“這樣你坐在秋千上麵,就可以看外麵了,也能看到我有沒有回家。”

牆壁另一端,正對著諸伏高明回家的道路。

諸伏高明不再推,秋千便漸漸慢了下來,最後被琴酒用兩隻腳支住、停下。

“怎麽想到的?”琴酒笑著看高明。

“因為我要去工作,阿陣一定很想我,所以就想讓阿陣第一時間看到我。”諸伏高明歪了歪頭,眼神中透著幾分小狡猾:“這樣的話,我也能夠第一時間見到阿陣了。”

真狡猾啊。

琴酒想,諸伏高明總喜歡搞這種小驚喜,偏偏他還十分受用。

明明是偏女性化的秋千,明明就不該是他這種男人該用的東西,但經過諸伏高明的巧舌如簧,琴酒真的在期待每天坐在秋千上等待高明回家的日子了。

那一定非常美好。

非常非常美好。

不回去是正確的,琴酒在心中確定了這一點,如果回去的話,哪怕是將高明關起來,哪怕依舊和高明在一起,也肯定很難有這樣的幸福與驚喜。

長野,真是個好地方啊。

“這個秋千也是可以兩個人坐的。”諸伏高明坐到了秋千上麵。

琴酒看著將秋千座位占得滿滿當當的高明,疑惑,貌似沒有兩個人的地方。

“阿陣,來。”諸伏高明朝琴酒招手。

琴酒下意識走了過去,立刻被諸伏高明摟在了懷裏,然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麵。

軟軟的,很舒服。

朝後是高明寬闊的胸膛,琴酒下意識又貼緊了一些,一雙眼睛中滿是驚豔。

很喜歡。

原來,一個人的秋千也是真的可以兩個人一起坐的。

“兩個人一起的話,是不是更有趣了?”諸伏高明足尖點地,輕輕推動著秋千晃動起來。

琴酒問:“會不會斷掉?”

“不會,我加固了秋千,兩個人的重量完全沒問題。”諸伏高明輕輕親吻琴酒的脖子。

琴酒的脖子癢癢的,熱熱的,想要躲開卻又忍住了。

他不想避開高明的觸碰,任何觸碰都不想避開。

“阿陣,可以和我講講你那個組織嗎?”諸伏高明嗓音溫醇,很容易便可以鬆懈一個人的警惕性。

尤其是琴酒,他對高明幾乎沒有警惕性。

“就……一個組織。”

“是怎樣的組織?”

“和警察之間的關係不太好。”琴酒沒敢直接說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組織,但他覺得高明其實已經猜出來了。

“是嗎?叫什麽名字?”

琴酒抿緊嘴唇,對於這一點他不想告訴高明。

高明是個警察,遇到那種組織肯定是要堅定對立的,琴酒知道組織有多強大,所以才更加擔心高明會受傷。

算了吧,沒有人能打敗組織的。

霓虹的警察不行,霓虹的公安也不行,就算再加上世界各地的情報機構都不行。

琴酒從小在組織裏長大,最是清楚組織的強橫實力,想要搞跨組織是不可能的,至少高明不可能做到。

如果貿然去觸碰,很可能會被組織發現,然後抹殺,這樣的事情琴酒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

諸伏高明感受到了琴酒的沉默,也多少明白了琴酒的意思,於是他很快換了個話題:“阿陣是什麽時候加入組織的?”

“很小。”

“很小是多小?”

“大概五六歲吧。”琴酒也不記得了,約莫就是那個年齡吧。

總之,在琴酒有記憶的時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組織凶殘的訓練,有關於加入組織之前的事情,都已經漸漸模糊,仿佛遠去了。

諸伏高明問:“那麽小?阿陣的父母也是組織成員嗎?”

“不,我是從孤兒院裏被組織選中的。”琴酒依稀記得那一天,負責選拔的教官到了孤兒院,然後在一群孩子裏麵挑來揀去,就像是挑選街上的大白菜。

琴酒被帶去了一間小屋,裏麵全是鮮血,孩子的屍體被隨意地丟棄在一旁,院長就在一旁,卻隻是無動於衷地看著這一幕,完全不見平日裏的慈藹。

那是組織建立的孤兒院。

雖然明麵上隻是一所普通的孤兒院,但實際上很多孩子被瞞報,也有很多孩子“生病”死亡,孤兒那麽多,又沒人追究,開一所孤兒院簡直就是選拔人才最簡單也最省錢的法子。

琴酒怕極了,他想要逃走,卻被抓了回去,他的臉上被狠狠揍了一拳,然後是小腹。他的腿斷了,右手也被折斷,負責選拔的教官獰笑著丟給他一把匕首,喊他起來,喊他反抗。

他不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多大了,但他卻永遠忘不掉當時的驚心動魄,以至於每次他被打倒的時候,便不受控製地回想起那一幕。

他不能倒下,倒下就是死路一條。

他必須活下來,哪怕不擇手段。

——就像被選拔的時候一樣。

他痛哭流涕,哀嚎著向院長求救,最後蜷縮成一團不再動作。

負責選拔的教官哈哈大笑,在他轉身朝人炫耀的時候,琴酒抓起了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大腿。

他的身高太矮了,隻能刺中他的大腿。

教官吃痛,憤怒,琴酒拖著受傷的腿一點點朝後挪動,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琴酒看到了教官朝自己伸來的手,他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但是那隻大手卻落在了他的頭上。

“好小子!”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教官滿意的表情,以及院長看著他眼神中的驚豔。

他通過了考核,得以保全性命,也得以進入組織的訓練營,從一種消耗品變成了另一種消耗品。

“孤兒院?你被組織的人領養了?”諸伏高明的話拉回了琴酒的思緒。

琴酒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告訴諸伏高明那個孤兒院有問題,他點了點頭,說道:“是,組織的人領養了我,他們偽裝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結果背地裏卻做著害人的買賣。”

“是哪個孤兒院?”諸伏高明問。

琴酒沉默了片刻,回道:“早破產不幹了。”

諸伏高明也沉默了。

過了半晌,諸伏高明摟著琴酒的那隻手更加用力了一些,聲音較往日更加溫柔:“苦了你了,我的阿陣。”

一時間,琴酒以前從未感受過的酸楚感湧上心頭,眼圈竟也漸漸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