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家在哪裏,根就在哪裏
第110章 家在哪裏,根就在哪裏(1/3)
剛將藥丸放進嘴裏,她的唇上便覆上一張溫熱的嘴唇。
是嚴鴻飛的。
鍾白極度難為情。
想要將他推開,可這人不依不饒。
將她嘴裏的那顆藥丸奪了去。
許久之後才放開她。
“你送的東西怎可那般容易就糟蹋了?”
愣住半晌,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糟蹋?他是不舍得吃。
“吃了那藥對你的身體有好處,這牢房本就陰暗潮濕,你又受了傷,定是受不住的,所以才讓你服下那藥的。”
“你給的東西怎樣都是好的。”
幾日未見,這人越發會胡說了。
“好了不說了,再呆下去,被人發現就不好了,你且安心呆在這裏,過兩日我便尋機會來看你。”
“你……”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不用擔心,我無事的。”
鍾白交待完這件事之後便趕緊出了門。
鍾白剛出門,便發現那個小士兵守在門邊,為她把風。
“多謝你了。”
那小士兵沒有說話,就隻是靜靜的看了她兩眼,那兩眼將她看的有些怪異。
但她仍舊沒有多做停留,出了這牢房。
而在她走後,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那牢房裏多出了一個人影。
而此刻,由於她的疏忽,卻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裏,追悔莫及。
半月後,軍營裏傳出一則消息,軍營裏出了奸細,大將軍將那些從東陵抓來的人都一一提了出來,當著眾將士們的麵嚴加拷問。
鍾白聽到這則消息之後,心髒狠狠的一提,便立即趕往場地查看。
方一趕到,鍾白才知道是她太天真了。
當時的她隻天真的以為他們隻抓了東陵的那幾個將領,可她錯了。
去了那訓練場,她才看到,那高高的高台上綁著她一眼數不過來的人物。
之後便看到西丹的士兵用長長的鞭子在狠狠的抽這些人,一下接著一下。
高台下方,是上千的將士們,雖然人多,但卻都一絲聲響也不敢出,上千的人就這麽安靜的盯著一處,那便是此刻正火熱的高台。
此刻,數千人的場地,便隻剩下鞭子抽打的聲音,以及被抽打之人難忍至極的喘息聲。
烈日炎炎下,汗水在腳下幹燥的土地上凝成了一滴滴的土疙瘩。
鍾白便站在高台的下方一側陰涼處,她的眼神在不斷的尋找著嚴鴻飛的身影。
可是過了許久,她都沒有看到那個人影,幾乎將台上的每個人都觀察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他。
心裏雖慌,可接著又鬆了一口氣,沒他總是好的,總是好的。
這抽人的陣仗大約持續了半個時辰,淩大將軍才出現在高台上。
伸出手一揮,那些手拿長鞭的人便都停了下來,站在了一旁看著。
“今日,老夫在此便是要當眾將那奸細揪出來。”
“在此的數千人,老夫勸你們還是盡早覺悟,否則,便將你們的這些同夥都一一處死!”
淩大將軍指著高台上被抓的那些東陵的人與台下的數千人說。
台下無一人站出來。
鍾白不知道為什麽那淩大將軍突然間搞出這樣一個活動,說是軍營裏有了奸細?他是通過什
麽事情懷疑的?
“不要勁酒不吃吃罰酒,老夫征戰數年,誰若真是奸細,是瞞不過老夫的眼睛的,老夫隻是給你們一個自行承認的機會,若你們不抓住這個機會,屆時,老夫將你們揪了出來,便不是這般簡單的事情了!”
鍾白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這淩大將軍還擅長用激將法啊,他那般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了奸細是誰,還會這般旁敲側擊的讓人自行承認麽,怕早已經衝了上去將那人活剮了吧。
“子白!”
“子白?”
正想的投入,沒有注意到身旁淩染的叫喚。
淩染拍了拍她的肩,她才緩過神來,轉過頭看著淩染。
“你想什麽呢,我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有反應。”
“為何你父親會突然間搞這麽大陣仗?”鍾白問。
“聽說前幾日軍營裏出現了奸細,父親懷疑奸細不隻一個,便要用這法子逼出那奸細。”
“不止一個?那之前發現的那個奸細呢?”
“他自盡了,所以父親才會懷疑。”
“自盡?便是一發現他,他便自盡了嗎?”
淩染點了點頭。
若是自盡的話,那是奸細的可能就八九不離十了。
“可你父親這做法著實是有些欠缺考慮。”
“唉,父親一向如此,無人會阻擋他的想法,若是真有了奸細,他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的。”
“這樣便會搓了眾將士們的忠心的,他們理所當然的會想自己這般忠心,到頭來卻會被如此懷疑,心裏會不平的。”
“可是……若出了奸細,對我們西丹也是大大的不利啊,父親說了,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得不說那淩大將軍是個對國家極度忠心的忠臣,可……他不是一個好的將領,他隻有三分謀略,卻有七分的戰力。
可將領便是要兩兩都要強才可以。
“你有沒有想過離開西丹?”鍾白忽然想問。
“嗯?你怎會問我這等問題?”
“貧道……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忽然覺得問的有些不對勁,便趕緊扭過話頭。
“我自一出生,便生在了這個國家,我的家在這裏,根就在這裏,我怎會離開呢。”
雖然疑惑她的問題,但是依舊回答了。
聽到這個回答,鍾白心裏有些惆悵,若是說家在哪裏,根就在哪裏的話,她的根也早已斷了。
淩染是個好人。
是的,鍾白是這麽覺得的,他單純的不受一絲汙染,一心愛著自己的國家,可……若是真的滅了國,他又該何去何從?
“是否還少了一人?!”
淩大將軍忽然問身旁的人。
而這一句話徹底的將鍾白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是……屬下以為……”
“以為什麽?!都是東陵的賊人,便一同帶上來吧!”
“是!”
那人領了命之後,便退了下去。
鍾白心裏一陣陣的緊張,那個人會是他嗎?
事實證明,她猜想的沒錯。
隻見那侍衛押著一個人上了那高台。
身上的衣物還是那日她去見的那一身。
額前的亂發遮住了大半的臉。
但是,鍾白還是一眼看出來是他。
“這便是你們東陵的
頭領,鎮國王爺是嗎?如今倒哪裏還有王爺的樣子?!”
“或許……老夫懲罰這些不入眼的東西並沒有用,而是懲罰他才有意思是嗎。”
“來人啊!給我打!”
淩大將軍一聲令下,方才那些手拿長鞭的人立即湧了上來,狠狠的將那長鞭往他身上抽。
那一下下的抽打聲,讓鍾白的心裏越發的慌張起來。
鍾白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那人。
他的雙手雖被緊緊的綁著,可他卻沒有掙紮一分一毫,任由那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出現一道道血痕。
“停!”
淩大將軍又出了命令。
那群人便立即停了下來。
鍾白也鬆了一口氣。
“去換另外一條。”
那群人又紛紛下去換了另外一條。
拿上那鞭子的那一刻,鍾白才覺有多絕望。
那鞭子上鉗滿了細細尖尖的鐵釘,牢固無比,若是這東西抽在他的身上,定是會折了半條命。
還是一人手裏一把這樣的鞭子,預備往他的身上抽。
那是皮肉之軀,並不是什麽銅牆鐵壁。
不得不說這古代總是會研製出各種折磨人的東西。
鍾白握著拂塵的手,不斷的在扣著那拂塵的木杆。
“子白?你身子不適嗎?”
淩染在她耳邊問道。
鍾白一連眨了好幾下的眼睛,強裝著恢複鎮定。
“無事,隻是站的有些久了。”
“那我們便回去吧。”
“不,再等一等吧。”
淩染點了點頭,沒說什麽,便安靜的呆在她的身邊。
“子白,忘記同你說了,那日自盡的那個奸細便是你之前所救的那個士兵。”
淩染過了半晌在她耳邊說道。
鍾白猛然間睜大了眸子,盯著身旁那人。
“你說什麽?!”
似乎不願相信,那個小士兵?他是奸細?怎麽可能?
“前些日子我聽說了這件事情,後來也有士兵與我匯報,他似乎不認識子白你,而且……那個士兵往日裏也不與人來往,沒有人與他熟悉,之後便有人開始懷疑了,盯著他的言行。”
“可不曾想,他竟試圖要將關在牢中的那些東陵俘虜放走,可後來被我父親發現,便斷定他是那奸細,曾問過他有沒有同夥,嚴刑拷打,都未開過口,直到最後,自盡而死,父親便斷定了,是絕對有奸細混進這軍營的。”
他是奸細?他是東陵之人?
忽然間想到那日將他救醒時,他的種種有趣的舉動,以及那般好無雜質的眼神,那日在牢中還遇見他了,與她打趣一般的對話,還為她把風……
沒想到那日是最後一次見他,如若她那日沒有去見嚴鴻飛,是不是那日他就沒了命了?
如何也不會想到,他會是奸細,也不會想到他會那麽短命。
一直沒將他放在眼裏,以為他隻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士兵罷了,可竟沒想到他會是東陵的人,是九王叔派他來的嗎?
是打探消息還是……是來救他們的?
心裏不禁覺得有些可惜,同時為那小士兵感到惋惜,這麽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麽沒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父親這般做也能理解。”
鍾白雙眼無神的看著一處,淡淡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