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容情似水
第二十九章 容情似水
小布有些疑惑的思索著這其中的區別，最後甜甜一笑，說：“那小布就要一個人睡。”
“小布可真聽話。”沉醉連忙說道，生怕他反悔。給他端來了熱水讓他洗漱，孰料他洗完臉後，竟是站在一邊，展開手臂。
“小布要脫衣服。”
“小布不會嗎？”見他果真搖了搖頭，沉醉也不想多做計較，天色實在是太暗了，他可想早些休息。快步上前幫他除下外袍，不經意觸碰到他胸前衣料，沉醉一怔。別看這小布是個少年，身體倒不錯，看來在家裏吃的很好嘛！“好了，小布去睡覺吧！”
輕輕的點了點頭，小布鑽進展開的被子，閉上眼睛。
沉醉給熄了燈，便走出了門，卻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而是燒了一鍋熱水，將自己的衣服和小布的衣服都洗過了，又簡單的擦了下身子，才上床去。但他在進門前，也沒有忘記將門栓落下。
今日實在是太過疲累了，坐了一日的馬車，跑了趟衙門，又釀了些新酒，他真的撐不住了。是以，脫去外袍，腦袋剛一挨上枕頭便快速的入眠了。
窗外的月色正好，照在兩件單薄的夏衫上，留下了深沉的暗影。
這一覺睡的尤為久，但沉醉卻不是自己醒來，而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匆匆忙忙披好外衫，沉醉聽到這敲門聲是從自己的屋子外傳來的，不由一愣。聽著敲門聲，在原地站了半天，已經外麵時不時傳來的聲音，才讓他想起這院子裏除了他在，還有另外一個人。
慌忙拉開門，一臉委屈的小布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餓！”
沉醉一看這日頭，可不是嘛！這太陽都升的老高了。也顧不得洗漱，連忙安撫道：“小布先等一會兒，馬上就有吃的了。”去廚房將火生著，將昨夜的剩菜剩飯熱下來，便端上了桌。
雖沉醉的生活不過，但也不會浪費東西，平常人家哪裏能頓頓有肉呢！小布看到是昨夜的飯菜，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吃的香甜。
兩個人早已經俄了半天，沉醉睡覺不覺意，可這醒來聞到飯香覺得自己都要餓死了。狼吞虎咽了一番，一桌子剩菜就被打掃了個幹幹淨淨，一絲都沒有浪費掉。
吃過飯後，沉醉照樣是先收拾桌子洗碗。待發上的一縷碎發垂了下來，他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再看向門口的小布，他正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傻乎乎的盯著他看呢！
索性昨夜洗的衣服已經幹透了，沉醉忙活著為小布穿好，自己匆忙的回到屋子裏洗漱了一番，菜又想起沒有給小布準備洗臉水。待到小布洗完了臉，沉醉已經是忙到了極致。他不由的看向小布，他正拎著一塊新，傻乎乎的在地板上轉圈圈呢！
養孩子可真累啊！沉醉感歎到，出去將店門打開，酒幡掛好，才拎起掃帚打掃起了鋪子。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過沉醉平日的懶惰，就在他將地板掃幹淨，打算拿起帕子去擦拭櫃台時，就這大清早的，第一名客人上門了。
進來的是名大約三十幾歲的男子，肩上係了個褡褳，看起來並不是本地人。那人一進來，看到沉醉的樣貌不由一怔，心道：這區區一個江城，竟然也有如此好看之人。隻是，這樣的一個人竟是在一家酒肆中，不由覺得有些可惜了。
“老板，你這店中有什麽好酒？”
沉醉想了想，便答：“店中的梨花釀是招牌，還有女子們喜愛的桂花酒，另外還有最近新加的狀元紅。”
男子又道：“可否讓在下品嚐一下，再做選擇。”
沉醉自然是應允了，雖然往日裏也有喝遍了他所有的酒品，最後隻買十文錢一壺水酒的人也大有人在。不過，這點兒損耗沉醉卻並不放在眼裏。
男子一見沉醉答應，不由得心生好感。這掌櫃的是個大方的！他在心裏暗暗的說。當沉醉引著他一一嚐過後，他不由得嘖嘖稱奇。沒想到在這江城竟然還有這等好酒！
“掌櫃的，你這梨花釀給我來上十壇，桂花酒要五壇，狀元紅也來上十壇。”
此時，沉醉尤為佩服起自己來。在這地賣酒，大家多是買一壺回去，鮮少有賣一整壇的。但饒是如此，他依然將酒甕中酒細細分裝到酒壇中，密封好，就連昨日的狀元紅也分好了，隻是數量上確實有些不夠。於是，他便道：“這梨花釀和桂花酒卻是管夠的，不過狀元紅隻有三壇。這狀元紅是在下試著釀造的，因此數量不多。您看，這該如何？”
男子想了想後，說：“可還有其他的好酒？”
沉醉想起，店中似乎還有幾壇竹葉青，隻是他委實不願多釀造這種度數高的酒類。“店中還有幾壇竹葉青。”
“竟然還有竹葉青？”男子不可置信道。要知道這竹葉青可是難得的好酒啊！
沉醉點了點頭，說：“是有的。隻不過也隻有五壇，我不願釀造度數高的酒類，因為等待熟成的日子有些麻煩。”
男子了然一笑，便問道：“這店中的酒皆是老板自己所釀？”
沉醉微笑著說：“除了店中唯一的水酒，其餘皆是出自在下的手中。”
“年輕人好手藝啊！”男子讚歎道，說：“那這些酒我都要了，你不要擔心錢。”
這一點，沉醉自然不擔心的。拿起算盤仔細算了算，說：“一共是三百兩銀子。”這三百兩擱在普通人家裏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了，但沉醉相信麵前的男子並不看在眼裏。
果然，他連眉毛都未抬一下，隻道：“掌櫃的該不會算錯賬目了吧！”
沉醉微笑著問：“是算多了，還是算少了。”
男子聞言一愣，道：“自然是算少了。”
於是，沉醉便笑著解釋說：“這位兄台是第一次來我這鋪子來買酒，承蒙賞光，自然會在價格上有一定的優惠了。”
男子笑笑，爽快的拿出錢袋，數也未數，便遞給了沉醉。見他並沒有著急著打開，不由道：“掌櫃的，你看這銀錢可夠？”
沉醉笑道：“這做買賣的講究個誠信，兄台信任我這鋪子，我自然也是信任兄台你的。”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處事方法，對待普通的百姓，必定要在他們麵前將錢財數清，他也開心，他賺的也開心。不然因為差之毫厘而惹上麻煩，則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真是年輕有為啊！”男子讚道，走出門去，喚了幾名隨從進來。
沉醉笑著將酒壇一一取出，待眾人將酒壇搬走，沉醉送人出門時，便看到了河中正停泊著一支三層樓高的大船。船身堅固，不時有手拿武器的守衛從船上經過。眼中閃過一絲暗光，沉醉朝男子揮了揮手，便回到了鋪子裏。他果然猜的沒錯，方才男子進門時，雖穿著普通，看起來像行走江湖的行腳商人，但氣度卻不凡，分明是個受過教導的，而非普通人。
再看他雖穿著一襲簡單衣袍，但腳上的靴子卻是頂好的踏雲靴，普通人家怎的能穿得起這樣的靴子。墊了墊手上的錢袋，他將銀子倒在櫃台上數了數。不少，卻是正好多出了五十兩。看來，這便是給自己打賞錢了。還真是大方啊！沉醉心道。正看見趴在內堂門口看了半天的小布，便招了招手。“小布，咱們中午去下館子去。”指著手上的五十兩銀子，沉醉微笑的說。
他今日可是大賺的一筆，雖對那人說是給了優惠，但他這酒錢本就比別處便宜了許多。若同江南的臨安城，或者是京城相比，則是更加便宜了。京城頂級的成衣鋪出品的踏雲靴，繡功就是好啊！
無商不奸，這可是沉醉一直信奉的道理。他可以認認真真的服務這裏的百姓，若來了個有錢人，自然也是對得起自己啊！
估計清早這一張開得委實不錯，就在沉醉將銀子收好了，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撥客人。隻不過大家多是買些普通的水酒或者三月香，但沉醉今日賺的這一筆，也夠他吃上好些時日了，這心情自然是極好的。
他這邊迎著客，響水河上的大船也漸漸駛向遠方。
趙飛上船後，指揮著眾人將酒壇放入船艙，就穿著這一襲粗布衣袍敲響了二樓上的一間屋子。“少爺，屬下回來了。”
隔得如此至近，裏麵傳來的響動可謂是一清二楚。女子嬌滴滴的呻吟聲，男子的低吼聲。終於，在女子一聲尖利的呻吟落下後，裏麵傳來了一道慵懶的男音。
“進來吧！”
趙飛一直等候在門外，除卻剛才敲門時說過話，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外。一進門，便味道了一股濃鬱的男女情事過後的味道，屋子裏橫陳著幾隻酒盞，長幾上還擺著一些涼透了的酒菜。趙飛目不斜視，徑直在一旁單膝跪下。
耳畔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隨即就是男子說：“出去吧！”
女子似乎是想糾纏一下，卻聽到男子一聲不悅的冷哼，連忙裹上衣裙跑了出去。
“買到酒了？”若不是因為這船上準備的不夠，他也不會差人下去購買。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光潔的下頜之上是一張略微有些輕薄之感的唇。俊朗的容顏，深不見底的黑眸，真是一名好看的男子。此刻他並未穿衣，僅僅裹著一件外袍，胸前的春光大刺刺**著，可看到塊壘分明的胸肌，及一小朵紅櫻。
“少爺，酒屬下已經嚐過了，味道不錯。”
“是嘛！”男子打了個哈欠，懶懶道：“行了，下去吧！記得，下次等到爺完事後，再來打擾。這樣總不盡興。”
趙飛惶恐的低頭，連連的道：“是屬下打擾了少爺的雅興，下次必定不會再犯。”他哪裏曉得自家少爺那邊命人吩咐自己去買酒，這邊不是聽說在欣賞歌舞嘛！怎的，他一回來，就已經是上了榻。若早知如此，他是定不會過來敲門的。
“記住就好。”男子道，並說：“去把桃紅找來。”
“屬下這就去。”
眼看著那尋人的告示都貼出去小半個月了，還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沉醉開始懷疑這小布的家人是否會來尋他。
大約是察覺到了沉醉的視線，小布咧開大嘴，傻兮兮的朝他笑了。
沉醉不由得回以一笑，這小布雖是個心智不全的，但卻聽話的很，而且有一身好力氣。不然就暫時讓他待在自己這裏，也好幫襯著自己一下。反正，他也並不缺少那點兒口糧。
日子就這樣如脈脈流水在不經意間就過去了一大半，此刻正到了夏日炎炎，正熱得時候。索性江城毗鄰江南，緊挨著響水河，這樣的日子倒也並不難過。偶爾會降下一場雨來，雖路麵泥濘，但天氣卻是涼爽了。